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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明白了,”我慢悠悠地说,“你是想把那个人追查出来?这就意味
着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明白吗?”
“是的,我考虑过这一点,我心里反反复复地想过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恶棍应该受到惩罚,但你也要掂量一下所付出的代价。”
艾克罗伊德起身来回走动着,但很快又坐回到椅子上。
“噢,谢泼德,暂时我们就到此为止。如果她没有给我留什么话,我们就不
再追究,让这件事永远都石沉大海。”
“你刚才说,‘如果她没有给我留什么话,’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道。
“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她肯定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给我留下了一
些线索——在她死之前。我无法证明这一点,但肯定是有的。”
我摇了摇头。
“她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吗?”我问道。
“谢泼德,我相信她会留的。另外,我有一种感觉,她选择死亡这条路是有
目的的,她想把整个事情全盘托出,惩罚那个逼她走上绝路的恶棍,替她报仇。
我相信,如果我当时能去见她一面,她可能会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并且会吩
咐我尽全力去惩罚他。”
他看了我一眼。
“你不相信预感吗?”
“不,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相信的。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如果她真的留下
了一些话——”我停了下来,门轻轻地开了,帕克端着金属托盘走了进来,托盘
上放着几封信。
“这是晚班邮件,先生。”他边说边把托盘递给了艾克罗伊德。
接着他收拾好咖啡杯,退出了房间。
由于帕克的到来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此后我的注意力又转向了艾克罗伊德。
他呆呆地凝视着一只长长的蓝信封,样子简直像个石雕像,他把其它信件都扔到
了地下。
“是她的笔迹,”他喃喃自语地说,“她肯定是昨晚出去寄的,就在——就
在她死之前。”
他撕开信封,抽开厚厚一叠信纸。突然他非常警觉地抬起头。
“窗子肯定关好了吗?”他问。
“确实关好了,”我心里一征。“怎么啦?”
“整个晚上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总是有人在盯着我,窥视我。那是
什么——”他非常警觉地转过身子,我也跟着他转过身子。我俩好像都听到了门
闩的响声,虽然这个响声非常微弱。我向门走去,打开门朝四周看了一下,外面
什么人都没有。
“神经质。”艾克罗伊德喃喃自语地说。
他打开厚厚一叠信纸,小声读了起来。
“亲爱的,我最最亲爱的罗杰——人命需用人命偿,这一点我是清楚的,—
—今天下午我从你的脸上就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我让
你去惩罚那个使我在过去一的中过地狱般生活的人。今天下午我不肯讲出他的名
字,但现在我写信告诉你。我没有孩子,也没有近亲,不会连累任何人,因此你
不必担心,完全可以把事实公布于众。罗杰,我亲爱的罗杰,请你原谅,我原打
算瞒着你而不给你带来不幸,但真正事到临头,我还是不忍心这么做……”艾克
罗伊德停了片刻,手指翻着信纸。
“谢泼德,请原谅,下面的我不能读给你听了。”他踌躇不定地说,“这信
是写给我的,只有我一人能看。”
他把信塞进信封,然后住桌子上一扔。
“等一会我一个人时再慢慢看。”
“不行,”我下意识地叫了起来,“现在就读。”
艾克罗伊德愕然地盯着我看。
“请你原谅,”我抱歉地说,“我的意思不是叫你读给我听,而是趁我还没
走之前你把它读完。”
艾克罗伊德摇了摇头。
“不,我想等一会儿再读。”
但为了某种原因——我自己也讲不清到底是何原因——我只是一个劲地催他
往下读。
“你至少应该把那个人的名字读出来。”我说。
艾克罗伊舆的性格有点倔犟。你越是催他,他越是不做。我跟他争辩是徒劳
的。
信是八点四十分送来的,而我是八点五十分离开他的。当离开时,信仍然放
在桌子上未读。我犹豫不决地扭支着门把,回头看了看,是否还有什么事忘了。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我摇了摇头,走出房门,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一出门便看见帕克站在门边,他把我吓得够呛。他显得很尴尬,看来他很可
能在门外偷听我们的谈话。
他长着一张胖墩墩油光光的脸,看上去总有点沾沾自喜的模样。从他的眼神
中可确定无疑地看出,他是一个惯耍花招的人。
“艾克罗伊德先生特别吩咐,不要让任何人去打搅他,”我毫不客气地对他
说,“他叫我跟你这么说的。”
“是这么回事,先生。我——我还以为有人摁了铃。”
一眼即可看出,他说的是谎话,所以我也懒得理他。帕克陪我来到大厅,帮
我穿上风衣,不久我便隐没在夜幕之中。月亮躲进了云层,大地变得漆黑一片,
万籁俱寂。
当我跨出大门时,教堂的钟正好敲了九下。当我向左拐,朝村子走去时,差
点跟对面走来的人相撞。
“这是去弗恩利大院的那条路吗,先生?”这个陌生人嗓音粗哑。
我瞥了他一眼。办见他帽子戴得很低,遮住了眼睛,衣领向上翻起,几乎看
不清他的脸,甚至可以说什么都没看清。但可以看得出他是个年轻人。声音粗嘎,
不像是有教养的人。
“这就是弗恩利大院的大门。”我说。
“谢谢,先生。”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完全没有必要的话“我
对这个地方很不熟悉。”
他继续往前走,当我回头看时,他已进了大门。
奇怪的是,这声音听来耳熟,跟我认识的一个人的声音很相似,但这人到底
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
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家,卡罗琳感到非常好奇,问我为什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我不得不胡编一些谎话来叙述晚宴的情景,以满足她的好奇心。我编故事的技巧
也太拙劣,让她一听就露馅,我不免有点尴尬。
十点钟时我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暗示着该睡觉了,卡罗琳看出了我的意思。
这天是星期五,我每星期五晚上都要给钟上发条。当我跟往常一样上发条时,
卡罗琳已经吩咐仆人把厨房的门锁好。
我们上楼时已经十点一刻。我刚到楼上就听到楼下大厅里的电话铃响了。
“是贝茨太太。”卡罗琳马上说。
“可能是她。”我很不乐意地答了一句。
我跑下楼拿起话筒。
“什么?”我说,“什么?当然,我马上就去。”
我跑上楼,一把抓起提包,往里面塞了些包扎伤口的绷带。
“帕克从弗恩利大院打来的电话,”我大声地对卡罗琳说,“他们发现罗杰
·艾克罗伊德被人谋杀了。”
第五章 谋杀
我急忙冲进车库,驾车迅速前往弗恩利大院。车还没停稳我便跳下车,迫不
及待地去摁门铃。过了好一会还没人来开门,我又摁了下铃。
这时我听到锁链的哐啷声,门开了。帕克就站在无顶门廊上,他那无动于衷
的脸还是老样子。
我一下子把他推开,径直冲向大厅。
“他在什么地方?”我厉声问道。
“你说的是谁,先生?”
“你的主人,艾克罗伊德先生。不要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盯着我。你通知警方
了吗?”
“警方,先生?你是说警方吗?”帕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我是个鬼魂。
“你到底是怎么啦,帕克?如果你的主人被谋杀了——”帕克惊骇不已。
“我的主人?被谋杀了?这是不可能的,先生!”
听了这话我愣了。
“五分钟前不是你打电话告诉我艾克罗伊德先生被谋杀了?”
“是我,先生?哦,我根本就没打过电话,先生。我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打这
种电话。”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场骟局?艾克罗伊德先生安然无恙?”
“请原谅,先生,给你打电话的人是否用了我的名字?”
“我可以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你听。是谢泼德医生吗?我是帕克,弗恩利大院
的男管家。请你马上就来,先生,艾克罗伊德先生被人谋杀了。”
帕克和我都茫然地相互对视了一下。
“一个天大的恶作剧,先生,”他以震惊的口气说,“你看看,竟然会说这
样的话。”
“艾克罗伊德先生在什么地方?”我突然问道。
“我想还在书房里,先生。女士们都已经睡了,布伦特少校和雷蒙德先生还
在弹子房。”
“我想我还是进去看一眼的好,”我说,“我知道他不愿意再次被人打搅,
但这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使我坐立不安。我只是想弄清他是否安然无恙。”
“说得对,先生。我也有点忐忑不安。我陪你到书房门口你不会介意吧,先
生?”
“走吧,”我说,“快跟我来。”
我穿过右边的门,帕克紧紧尾随在后,穿过短短的门廊,这里有一小段楼梯
直通艾克罗伊德的卧室,我轻轻地敲了一下书房的门。
没人来开门,我转动着门把,但门是反锁的。
“让我来,先生。”帕克说。
对这个身材粗壮的人来说,他的动作算得上是灵活的。他跪下一只脚,眼睛
凑到锁孔朝里张望。
“钥匙在锁孔里,先生,”他边说边站起来,“是从里面塞出来的。艾克罗
伊德先生肯定是把自己锁在里面,现在很可能睡着了。”
我也弯下身子看了看,证明帕克说的话没错。
“看来好像没出什么事,”我说,“但不管怎么说,帕克,我得把你的主人
弄醒。不听到他亲口说他一切都正常,我回去手会心神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