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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的假,他来时总要带着一个巨大的兽头,以及大量的兽角,让人一跨进门就惊
得目瞪口呆。这一切就是他们永久友谊的象征。
布伦特以他那独特的轻柔步子走进房间。他中等身材,结实魁伟,脸膛红润
得像桃花心木。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非常古怪。他长着一双灰眼睛,给人的感觉
好像好总是在眺望远处正在发生的事。他沉默寡言,即使开口也是结结巴巴地说
不清楚,好像这些词语是很不情愿地被他逼出来似的。
“你好,谢泼德。”他以惯常的唐突语气向我打招呼,然后就叉开双腿站在
壁炉前,眼睛凝视着我们的上方,好像在看遥远的地方正在发生的有趣的事。
“布伦特少校,”弗洛拉说,“请你跟我讲一些非洲的趣闻吧,你肯定什么
都知道。”
我听人说赫克托·布伦特是一个讨厌女人的人,但我发现他向站在银柜帝的
弗洛拉走去时,步子轻盈,一副非常乐意的模样。他俩弯着腰观赏银柜里的物品。
我担心艾克罗伊德太太又要重提财产分配的事,急忙把话题扯到香豌豆上。
我知道有一种新品种的香豌豆,因为那天早晨我在《每日邮报》上看到过一篇有
关香豌豆的文章。艾克罗伊德太太对园艺活一窍不通,但她总想摆出一副什么都
知晓的模样,她每天也要读《每日邮报》。我们谈得很投机,都想显示自己学识
渊博。这时艾克罗伊德和他的秘书走了过来,也参与了我们的谈话。没过多久帕
克就宣布晚宴开始。
餐桌上,我坐在艾克罗伊德太太和弗洛拉中间,布伦特坐在艾克罗伊德太太
的另一边,雷蒙德坐在布伦特的旁边。
晚宴的气氛并不热闹,一眼就可看出艾克罗伊德先生心事重重,郁郁不乐,
情绪很沮丧。他好像什么都没吃。艾克罗伊德太太、雷蒙德和我一刻不停地攀谈
着,这才使气氛稍稍活跃了些。弗洛拉好像受到了她伯父的感染,情绪也很低落。
布伦特还是跟往常一样一言不发。
宴席刚散,艾克罗伊德就悄悄地伸出手把我拉进了他的书房。
“咖啡送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了,我已经给雷蒙德打了招呼,叫
他注意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断我们的谈话。”
我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番,但又装出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很明显,他当时的
情绪极度焦虑不安。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分钟,当帕克端着咖啡盘进来时,他才
在火炉旁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书房非常舒适温馨,房间的一壁摆着一排书架。椅子很宽大,上面铺着深蓝
色的皮革。一张大大的书桌放在窗子旁,文件按类别分档,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桌
子上。一张圆桌上放着各类杂志以及有关体育运动的报纸。
“最近我一吃完饭胃部就疼痛,”艾克罗伊德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平静地说,
“那种药片你得多给我一点。”
他急切地谈起了药片之事,我马上就意识到这次谈话跟他的毛病有关。我借
此机会夸耀了一番。
“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随身带了一些。”
“你真是太好了,快给我吧。”
“药在大厅里的那只包里,我这就去拿。”
艾克罗伊德一把抓住我。
“不必劳动大驾,帕克会去拿的。帕克,快去把医生的包拿来。”
“是,先生。”
帕克退出了书房,我刚想开口,艾克罗伊德就挥了挥手。
“不要慌,等一会再说,你难道没看出我神经紧张的样子吗?我几乎已经无
法控制自己了。”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心里感到很不安,各种预兆顷刻向我袭来。
艾克罗伊德接着又说:
“你去看一下,窗子是不是关好了。”
我感到有点诧异,起身来一来到窗子边。这不是落地窗,只是一扇普通的格
子窗。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但窗子上部是敞开着的。
当我还在察看窗子时,帕克拿着我的包走了进来。
“窗子没问题。”我边说边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你把窗子拴上了吧?”
“是的,已经拴上了。你今天怎么啦,艾克罗伊德先生?”
帕克退出书房,随手把门关上了。要是帕克在场,我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艾克罗伊德停了一会才回答。
“我快完了,”他慢腾腾地说,“不必拿那些该死的药片了,我刚才的话只
是说给帕克听的。仆人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来,快过来坐下。门也关好了吗?”
“是的,没有人会偷听到的,你放心吧。”
“谢泼德,没有人知道我这二十四小时是怎么过来的。如果说一个人的房子
在他身旁倒塌成了一堆废墟,那指的就是我。拉尔夫这小子干出的事使我无法容
忍,我们暂时且不谈此事。我要谈的是另一件事——一件与拉尔夫不相干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必须当机立断马上做出决定。”
“出了什么事?”
艾克罗伊德沉默了片刻。很奇怪,看来他不太愿意谈这件事。后来他终于开
口了,但他提出的问题使人十分惊讶。这是我不曾预料到的。
“谢泼德,阿什利·弗拉尔斯断气之前是你照料他的吗?”
“是的。”
看来他的下一个问题更加难以启齿。
“你是否怀疑过——是否想到过——唉,他是被毒死的?”
我迟疑了一会,然后果断地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罗杰·艾克罗伊德与卡
罗琳不一样,对他不妨说实话。
“跟你说实话吧,”我说,“当时我并没有怀疑——但自从——哦,就是在
跟家姐闲聊后,我才开始有点怀疑。从那时起,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但我找不到
任何怀疑的依据。”
“他是被毒死的。”艾克罗伊德说。
他说这句话时,语调粗涩深沉。
“是谁毒死他的?”我声色俱厉地追问道。
“他的妻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她亲自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
“昨天!天哪!昨天!好像已经过了十年。”
我等了一会,接着他又往下说。
“你要知道,谢泼德,我把心中的秘密全告诉你了,你得替我保密。这件事
就至此为止,不多谈了。我想征求你的意见——这沉重的压力我一人无法承受。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能把来龙去脉全告诉我吗?”我说,“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弗拉
尔斯太太怎么会向你坦白这件事的?”
“是这么回事。三个月前我向弗拉尔斯太太求婚,她拒绝了。后来经我再三
请求,她同意了,但她说要等到丧悼斯满后才跟我公开订婚。昨天我去拜访了她,
我跟她说,从她丈夫去世至今已有一年零三个星期,我们可以公开订婚了。我已
注意到,最近这段时间她的举止总是非常古怪。这时她没作任何提示,突然把一
切都讲了出来。她恨她那个残忍的丈夫,开始爱上了我——于是她就采取了最可
怕的手段。毒死他!天哪!这是残酷的谋杀。”
艾克罗伊德的脸上流露出反感和恐惧的表情。弗拉尔斯太太肯定看出了这一
点。艾克罗伊德并不是一个为了爱情而原谅情人罪行的人,从本质上说,他是一
个安分守纪的公民。当她道出真相时,他那健全、理智、守法的心灵促使他跟她
彻底决裂。
“是的,”他以低沉单调的声音继续说,“她坦白了一切。看来有一个人什
么都知道——这个人向她敲诈了一大笔钱。就是为了这一点,她几乎被逼疯了。”
“那人是谁?”
突然我的眼前浮现出拉尔夫·佩顿和弗拉尔斯太太肩并肩的景象,他们头挨
着头地走在一起。我心中一阵焦虑不安。假如——嗨,这是不可能的。我还刻就
在那天下午拉尔夫跟我打招呼时的坦然模样。太荒唐了!
“她不肯说出他的名字,”艾克罗伊德慢腾腾地说,“事实上,她也没说这
人是男的。但当然——”“当然,”我同意地应了一声,“肯定是男的。这一点
你也是肯定无疑的吗?”
艾克罗伊德呻吟着,双手托着低垂的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可能的事,”他说,“我简直是疯了,竟然会想到这一点。不,我甚至
不愿承认这种不着边际的猜疑在我心里出现过。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从她的
语气中,我可以推断那个人很可能是我家里的人——但这不太可能。我一定是曲
解了她的话。”
“你跟她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当然她也看出了我心里的惊骇。当时我就在考虑一个
问题:我的职责是什么?你知道,知情不报我就成了她的同谋。她看透了我的心
事,反应也比我敏捷。你知道我当时愣得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她要求我给她二
十四小时——要我答应在二十四小时内不要把此事传出去。她坚决不肯告诉我敲
诈她的那个歹徒的名字。我猜想她是怕我去找他算帐,去揍他。对她来说,这样
做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她说在二十四小时内她会告诉我的。天哪!谢泼德,我
向你发誓,我根本就没料到她会干出这种傻事——自杀!是我逼她走上绝路。”
“不,不,”我说,“不要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她的死跟你无关。”
“问题是我现在该怎么办?这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
追究了。”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我说。
“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抓住那个逼他寻死的坏蛋?他这样做跟谋财害
命毫无两样。他知道这是犯罪,但他还是像贪得无厌的吸血鬼那样紧紧地叮着她
不放。她已经受到了惩罚,难道就能让他逍遥法外吗?”
“哦,我明白了,”我慢悠悠地说,“你是想把那个人追查出来?这就意味
着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