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纹所知甚少——说老实放,我对指纹一窍不通。但我当时就发现剑柄上的指纹
位置有点别扭。如果叫我去杀人的话,我绝不会这样拿刀。很明显,用右手举到
肩膀后面很难拿到正确的位置。”
拉格伦警督瞠目结舌地盯着那矮个子侦探。波洛显出心不在焉的样子,掸了
掸衣袖上的灰尘。
“不错,”警督说,“这是你的想法,我马上就去证实一下。如果不是这样,
你可不要失望。”
他说话的口气很温和,但带点上司和下级说话的味道。波洛目送他走出屋去,
然后转向我,对我眨了眨眼。
“以后我得对他的amour propre(法语:自尊心)多加提防,”他说,“现
在我们可按自己的方案行事了,我的朋友,我们来一次‘家庭小聚会’怎么样?”
波洛所说的“小聚会”半个小时后就进行了。我们在弗恩利大院的餐厅里围
着桌子坐着。波洛坐在桌子顶头,犹如董事长召开严肃的董事会。仆人不在场,
我们总共有六人。艾克罗伊德太太、弗洛拉、布伦特少校、年轻的雷蒙德、波洛
和我。
人到齐后,波洛起身向大家鞠躬致意。
“先生们、女士们,我把你们召集来是为了了解些情况,”他停了一会儿,
“首先我对小姐有一个特别请求。”
“对我有请求?”弗洛拉问道。
“小姐,你跟拉尔夫·佩顿上尉已经订婚,世界上他能够信得过的人就是你。
我真心向你恳求,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就去说服他回来。”弗洛拉抬起头正想
开口,波洛又说:“等一会儿,想好了再说。小姐,他的处境日益危险。如果他
能马上来这里,不管情况对他有多么不利,他是有机会澄清这些事实的。但他保
持沉默——避而不见,那说明了什么呢?当然只能说明一点,他承认自己犯了罪。
小姐,如果你确实认为他是清白无辜的,那就去说服他,请他快回来,否则就会
太昂。”
弗洛拉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太晚了!”她语速非常慢地重复了一遍。
波洛身子前倾,看着她。
“你得明白,小姐,”他非常和蔼地说,“现在是波洛大伯向你请求。波洛
大伯对这类事见得多了,是很有经验的。我并不是设隐井害他,小姐。你还不信
任我吗?不愿意把拉尔夫·佩顿躲藏的地方告诉我吗?”
姑娘起身面对波洛。
“波洛先生,”她以清脆的嗓音说,“我向你发誓——最庄重的发誓——我
对拉尔夫的下落确实一无所知。自从那天起,也就是谋杀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
有见到他,也没收到他的来信。”
她又坐了下来,波洛一语不发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用手在桌子上敲了一
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吧,就这样了,”他脸绷得紧紧地说,“现在我请求其他在座的各位,
艾克罗伊德太太、布伦特少校、谢泼德医生、雷蒙德先生,你们都是这位失踪年
轻人的好朋友和知心人。如果你们知道拉尔夫·佩顿的藏身这处,就请说出来。”
久久没人作声,波洛一个个轮流看了一遍。
“我再次请求你们,”他低声说,“请说出来吧。”
仍然没人说话,最后艾克罗伊德太太开口了。
“我不得不说,”她悲戚的语调说,“拉尔夫的失踪非常奇怪——确实非常
奇怪。到现在还不露面,看来一定有缘故。亲爱的弗洛拉,我一直认为你们没有
正式宣布订婚对你来说,确实非常幸运。”
“妈妈!”弗洛拉气冲冲地说。
“上帝啊,”艾克罗伊德太太说,“我虔诚地信奉上帝——上帝决定我们的
命运——莎士比亚的优美诗句就是这么写的。”
“你的脚踝太粗,该不会怪罪上帝吧?”杰弗里·雷蒙德开玩笑地问,放声
大笑起来。
我想他意图是为了缓和一下紧张气氛,但艾克罗伊德太太用责备的目光瞥了
他一眼,然后掏出了手绢。
“弗洛拉幸好没有卷入到这桩不光彩的、令人不愉快的事件中去。我始终认
为亲爱的拉尔夫跟可怜的罗杰之死毫无关系,他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我这人总
喜欢信任别人——从小就如此。我不愿意把别人看得很坏。当然,我们还记得,
拉尔夫小时候遇到过几次空袭。有人说这对一个人的神经有明显的影响,这种影
响要多年以后才会显示出来。这种神经受刺激的人对自己的行为一点也不负责任,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有些事他们是下意识地去做的。”
“妈妈,”弗洛拉叫了起来,“你认为这不是拉尔夫干的?”
“往下说,艾克罗伊备太太。”布伦特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艾克罗伊德太太满面泪水地说,“实在太令人伤心
了,如果拉尔夫被判有罪,我不知道这些财产应该如何处理。”
雷蒙德恶狠狠地把桌旁的椅子推了出去。布伦特少校仍然保持沉默,若有所
思地望着她。
“这犹如一颗炸弹,”艾克罗伊德太太固执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罗杰
在钱的方面对他克扣得太厉害——当然这也是为他好。我知道你们都不同意我的
看法,但拉尔夫不露面,我确实感到奇怪。谢天谢地,幸好弗洛拉跟拉尔夫的订
婚从未公开宣布过。”
“明天就要宣布。”弗洛拉以清晰干脆的声调说。
“弗洛拉!”她母亲被这句话惊呆了。
弗洛拉转身面对秘书。
“请你把订婚通知寄给《早晨邮报》和《泰晤士报》,雷蒙德先生。”
“如果你确信这种做法是明智的,艾克罗伊德小姐。”他很严肃地回答道。
她一阵冲动,转身面对布伦特。
“你该明白,”她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必
须站在拉尔夫一边。你认为我该不该这么做?”
她那犀利的目光期盼地看着他,过了好一阵他才突然点了一下头。
艾克罗伊德太太大声叫嚷着表示反对。弗洛拉仍然坐在那里安然不动。这时
雷蒙德开口了。
“你的动机我很赞赏,艾克罗伊德小姐。但你不认为这样做太仓促了吗?还
是再等一两天吧。”
“明天,”弗洛拉说得非常干脆,“妈妈,这样拖下去是没有好处的,不管
发生什么,我都要忠实于我的朋友。”
“波洛先生,”艾克罗伊德太太老泪纵横地恳求道,“你难道不能开口说几
句吗?”
“没什么可说的,”布伦特插话说,“她做得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
在她一边。”
弗洛拉把手伸向他。
“谢谢,布伦特少校。”她说。
“小姐,”波洛说,“请允许我这个老头向你祝贺,祝贺你的胆量和忠诚。
如果我请求你——最诚恳地请求你——至少再推迟两天宣布,我想你是不会对我
有什么误解的吧。“弗洛拉犹豫了一会儿。
“我请求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拉尔夫·佩顿,也是为了你,小姐。你有点不
太情愿,但你并不明白我的用意。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样做确实对你们有好处。
Pas de blagues(法语:不要开玩笑),你既然请我来办这件案子,你就不要来
阻碍我的工作。”
弗洛拉没有马上答复,过了几分钟的她说:“我是不太情愿推迟的,但我愿
意按照你说的去做。”
她又坐加到桌旁的椅子上。
“好吧,先生们,女士们,”波洛说得非常快,“下面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
讲一下。我要把一切都弄清楚,我的意思是弄清事实真相。不管这个真相是多么
的丑陋,但对澄清真相的人来说,都是非常美妙的。我年事已高,能力已不如过
去。”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期望有人反对他的说法。“很可能这是我
办的最后一个案子。但赫尔克里·波洛从来不会以失败而告终的。先生们、女士
们,我提请你们注意,我的目的是要弄清楚,不管你们如何阻挠,我都要把真相
弄清楚。”
他以挑衅的口吻讲了最后一句话,好像是什么脏东西往我们脸上扔似的。所
有在场的人都被他的话震慑住了,只有杰弗进而·雷蒙德除外,他仍然跟往常一
样乐呵呵地,对这些话无动于衷。
“你说不管你们如何阻挠,这是什么意思?”他扬起眉毛问道。
“是这么回事,先生。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他那
愤然不满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手在空中挥动着。“得了,得了,我明白我自己说
的话,你们可能会认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的小事——看上去好像跟本案没
有多大关系,但在我看来,这些事跟破案关系密切。你们每个人都隐瞒了一些事
情。请讲出来,我这话难道不对吗?”
他朝桌旁的人扫视了一遍,那犀利的目光中带有点挑战和指责的味道。在座
的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他,包括我在内。
“请回答我。”波洛笑着说,笑声中有点不太自然。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请求在座的每个人把隐瞒的事告诉我——所有的事实。”室内鸦雀无声,没
人回答。“你们都不想说出来吗?”
他又短促地笑了一声。
“C’est dommage(法语;太遗憾了)。”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
第十三章 鹅毛管
那天晚上应波洛邀请,我一吃完饭就去他家。卡罗琳看着我出门,脸上露出
不乐意的神色,我知道她非常想陪我一起去。
波洛非常客气地接待了我。他事先已把一瓶爱尔兰威士忌(这种酒我不太喜
欢)放在一张小小的桌子上,旁边还放着汽水吸管和一只玻璃杯。他亲自调制热
巧克力饮料,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他最喜欢的饮料。
他彬彬有礼地询问了我姐姐的情况,说她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女人。
“恐怕是你的拜访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