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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用了一个小时来说服卫哥几个,结果只有叶美眉按照我的吩咐抛出短线昊臣系股票,获利了结。他们三人按兵不动,继续等待攀升新的高点。
下午近二点钟时,大盘风头一变,几分钟内掉头直向下放量猛跌,一时间风声鹤鸣,盘面出现巨量恐慌性抛售。我们被这突然其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匆忙四下打听、联系,看是否有利空消息或政策出台。卫哥自我安慰地说,以目前低得不能再低的指数,又有政策底在托着,政府不至于做出落井下石的事吧?
这时连薇的电话来了,她语气急促地要我不惜代价抛出所有股票,北京这边传得沸沸扬扬,据基本准确的消息来源,马上要有特大利空出台,校内许多教授都在卖股票了。
我心里一紧,所谓牛市不言顶,熊市不言底,中国股市经过两年多漫长的下跌,投资者信心降至最低点,大盘表现弱不禁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导致不计成本的杀跌甩卖。按理说目前政府只会出台利好消息托市,断不会做出自扼其腕的事。但是证监会比足协那些混蛋好不了多少,有时做出的事说出的话莫名其妙,简直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不知所云,根本无视市场规律和证券基本原理,只知道圈钱,与民争利。这种情况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手中的股都是赚钱的,提前打包退出,就算晚上有特大利好消息也没关系,总有回调介入的时候。没有只降不升的股市,也没有只升不降股市。
而且实践经验证明,中国人的小道消息往往都比官方消息准、快、细,何况来自北京。
盘面跌得越来越厉害,起码都是3%的跌幅,至少百余个股跌停。卫哥坐立不定,不停地自语:“明天会反弹,明天会反弹。”小林打了几个电话后,无法确定究竟有什么情况,转了几圈,与子文商量了一下,两人都卖掉一部分昊臣系股票。叶美眉仓位本来就不重,无所谓损失,转到隔壁项目组看热闹去了。
此时已经14:42,离收市还有18分钟,我咬咬牙打开交易菜单,将手中所有股票悉数抛掉。
最后一分钟,大盘的尾巴安慰性地翘了一点点,这使卫哥松了口气,连连说只是散户无理智地抛售。叶美眉过来说项目组惨了,他们调集公司大量资金与其它机构联合炒作某支科技股,才发动第一轮上攻就遭受重创,没有散户和小机构接盘,自拉自弹无人理睬,这回不知要有多少钱套在里面。
子文不知为然:“这种情况反而没事,都是公司高层集体研究决策的,出了事有人担着,不象我们是没爹没娘没人疼,稍有点差错就骂得狗血喷头。”
叶美眉指着他说:“好你个子文,现在牢骚越来越多,想造反吗?”
我心里一动,确实,最近子文一反常态,经常发表对公司不满的言论,我以为他在外面找了情人应该低调一点才对,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下班后我早早坐到荆红花客厅里不厌其烦地翻电视频道,看有无最新报道。最近特别喜欢边看电视边与她聊天,看着她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的身影和飘过的轻香,感到一种充实和浓郁的生活气息。
她坐到我旁边,拿了个苹果边咬边问:“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简直太重要了,如果有利空消息出来,明天大盘一泄千里,不知有多少人多少机构套进去,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元气。”
“你呢?”
“还好,今天跑出来了。”
“嗯,你没事就好,”她津津有味咬了一口,“正宗红富士,要不要晚饭后来一个?”
“谢了,” 她知道我的习惯,从不在餐前吃水果,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整个公司经营不好,我还不一样要倒霉?”
“这也是,”她想了会儿,“不管什么消息,先吃晚饭吧,马上看新闻联播,”她看看我,“要不我端到茶几上?”
我沉甸甸的心里拥起一股暖意,居然有想拥抱她的冲动,调整了一下情绪,我说:“没这么严重,我们坐到餐桌上吧,只有用心品味才是对你厨艺的尊敬。”
她果然喜笑颜开:“尝尝我做的水果布丁,一定会让你胃口大开。”
她有个特点,不喜欢到外面餐厅、小吃店吃饭,也不叫外卖,宁可买好原料自己动手。她说做菜是一种很个人化的艺术,根据自己的爱好和口味忙出的菜才特别可口。
刚到餐桌边坐下,手机响了,是叶美眉打来的:“小白,真是有利空消息,听说现在允许社保基金在境外投资,包括购买香港、美国上市公司的股票。明天大盘还会下跌,谢谢你上午让我清仓。”
我定定神:“消息可靠吗?这种事大概不会在新闻联播中反映吧?”
“应该准确,刚才卫哥被井经理叫去开紧急会议了,商量对策,做好客户的安抚工作,防止出现大量抽离资金的情况。”
挂断电话后我眉头紧锁。这几年社保基金的资金运用很不合理,被各种规定束缚得死死的,等于守着母鸡不让它下蛋,面对节节败退的A股市场又无利可图,允许到境外寻找更好的投资环境和赢利方式无可厚非,是大势所趋,但是发生在这种节骨眼上对A股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让投资者认为政府根本没有真正保护投资环境,保护中小投资者。说穿了就是证监会那伙人不知轻重,用朱鎔基在香港训斥大小头目的话来说,叫做不懂政治,不懂经济。
过了会儿小林也来了电话,也是说同样的消息,他是从项目组的同事那儿得来的。据说今天项目组损失不小,具体数据已经直接报给在外面考察的老总。
水果布丁确实不错,可吃到嘴里怎么也不是味儿。我慢慢咀嚼着想,按照昨天看到那份操纵个股的手法,项目组在今天遭遇滑铁卢的股票上至少投下去60%的资金,按照目前的行情看,这个对心理冲击甚大的利空甚至要惯性下跌三天,如果短期没有强劲反弹,公司的流动资金会受到严重影响。
算了,这些大事是芮助理以及更高层的人担心的,我费那么多心思干嘛,看荆红花受我的影响不怎么说话,多逗她开心吧。想到这里,我笑道:“这道布丁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下次要注意改进。”
她不相信:“这么完美的菜还有缺点?吹毛求疵吧。”
“数量太少了,我一个人吃都不够。”我笑着说。
第十一章 我不回家
早上刚到公司,听到一个比利空消息还惊人的新闻:公司高层出事了。
小林说,昨天公司管理层全部蒸发,根本不是所宣称的到上海考察,而是被市纪委调查人员带到一个秘密地点进行调查。与他们同时被带走的还有财务部全体人员,连同厚厚几麻袋报表帐册。听说这次不是小事,有人写信到中纪委的揭露问题的。
卫哥埋着头只顾研究资料,一付病恹恹没精打采的样子。
叶美眉说不会这么严重吧,如果真是这样,象井经理这些中层也应该被带走,他们手中有实际操作权呢。
小林往经理办公室方向看看,压低声音说:“所有中层干部都接到通知,不得请假外出,随时听通知。这会儿一个个都惶惶不安呢。”
子文狐疑道:“真的假的?卫哥,你说说。”
卫哥这才抬起头道:“何止他们,连我这个没有半点屁权的荣誉小组长都要求原地待命,妈的平时旅游、发奖金时没听说过我是干部,倒霉的事倒忘不掉,你们没见我今天感冒发烧还撑着来吗?”
“山雨欲来风满楼,共产党的习惯是要么不动手,一旦找上你肯定跑不掉,这回不知要倒下几个了。”小林的话听起来有几分幸灾乐祸。
子文和叶美眉都有同感,说公司这几年搞得红红火火兴旺发达,个别高层的腰包也鼓得过分,别的不说,单看公司内部停车场上那么多进口豪华车,就知道员工私下说的不错,公司高层领导排成一队,全部杀掉可能有冤死的,但一个隔一个杀肯定有漏网的。
我想起芮助理,她会不会有事?荆红花冤枉她了,晚上她真的到公司开会,可是会议内容应该不会与投资有关,而是紧急商量对策。他们分析得不错,这么大的公司,经营的都是经济领域中热门行业,大资金、大投入,动辄几千万上亿在帐上不停地调动,真正细查起来,就算没有大问题,小鱼小虾也能摸不少。
我们这家公司起初是红帽子公司,前身是政府下辖的信托投资公司,九十年代中期,由于经营不善几近破产倒闭。后来政府中有人引进投资,许以优惠政策重新注资整合,招聘人才,初步形成以证券、房产、建筑三大主营产业为支撑的综合性投资公司。在起初的几年里与政府度过一段蜜月期,因为有红帽子,公司合法地向相关部门上纳一部分利润和红利,为政府部门解决了不少福利和费用。后来中央一声令下,企业实体一律脱钩。公司高层早巴不得这一天,迅速办理手续进行改制,成为现在这种形式的股份制公司。虽说名份是上独立实体,与原东家毕竟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人员安置、利益分配、项目投入等等,其中有不少问题和矛盾,也发生了一些冲突和纠纷。但由于公司高层还是懂得做人,明里暗里都有些动作,所以总体上还过得去。
这几年情况又有了变化,随着公司在房产、建筑的暴利和证券业业务拓展的成功,公司日进斗金,工资收入大幅度提高,象我这样刚进公司的小年轻月薪都有三千多,加上利润提成总有六千元以上,人均年收入压倒电信、烟草等垄断企业,相比之下,公务员收入简直不值一提,从而引起政府里一些人的红眼。因为公司里面许多人,特别是房产和建筑部门,有不少就是从政府过来的,还有的是政府要员的亲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