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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这才一下想起来,这不当年把他欺负苦了的那个李凯吗?
钱多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混子李凯,能长出这么个一本正经的脸来。
钱多当下就有点发怵,他打着哈哈说:“你怎么没回家啊,大过年的还在外边挨冻。”
李凯低头踩了下脚边的石块说:“你呢?怎么也不回家?”
钱多自嘲的说:“我妈让我给我爸拜年去,我不在路上吗?“
李凯不怀好意的笑了,“得了吧,早看你半天了,从那头溜到这头,你都溜达两遍了,要不我给你收留了得了。”
钱多忙说:“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陪我妈看电视呢。”
李凯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伸手就拉着钱多走。
钱多开始是抽胳膊,也不知道李凯怎么练的,手就跟钳子似的,扯了钱多一路,钱多后来都急了,眼看就要被拽进死胡同里,钱多嚷嚷着:“你他妈放开我。”
李凯一下就捂住钱多的嘴,“吵吵什么,再吵吵,老子一刀捅了,我他妈反正是刚放出来的。”
钱多觉出李凯口袋里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他。
钱多一下就想起,以前李凯要跟他互相摸鸟的事。
钱多面红耳赤的挣扎着。
钱多一路挣扎着被李凯扯到个筒子楼前,这个楼有点年月了。没有集体供暖,都是各家门外烧路子带的暖气。
李凯先打开门让钱多进去,就蹲着捅炉子。一股股的烟呛得李凯直咳嗽
钱多在房间里紧张的转悠,把头探出去说:“李凯,你拉我来什么意思?”离开熏得眯着眼说:“紧张个屁啊?老子就找你聊聊天。”
李凯进屋给钱多搬了把椅子,叉着腿做在一边的椅子上说:“坐吧,别怕,我就是想找个人聊天,来给我说说你这几年都去哪了?我可找过你好几次,你妈也不说你去哪了。”
钱多没想到李凯还找过自己,听的有点吃惊,这个李凯没事找他做什么?
李凯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锵的一声打火点烟,又把东西随手仍钱多那
钱多忙把烟又还给李凯说:“我不抽烟。”自从答应张宁戒烟后,钱多就一直没抽过。
李凯无所谓的把烟又装了起来,眼瞅着钱多,半天才说:“你小子越长越白了。”钱多被他说的有点发愣。
李凯挪了挪椅子,坐近了点,靠着钱多说:“现在还喜欢男人的吗?”
钱多紧张的后退点。李凯说:“你紧张什么?我还能扒了你硬上啊?”钱多更怕了。
李凯笑了:“你别怕我,我就是大闷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钱多脸色很不好的说:“我妈还等我回去吃饺子呢。”
李凯听后苦笑下说:“你还有个吃饺子的地方,我连家都没了。”一指对面的床,“我是为他才搬出来的,谁知道,他倒抛弃结婚了,这他妈操蛋的世道!”
钱多回头看了眼背后的大床,不知道说什么。
李凯长出了口气,低头说:“这个话也就你能明白,我给别人说,都当我有病。我也是过来好久才知道,我他妈也是那么个东西,我说怎么那时候一看见你就觉得别扭呢,后来你不是被我堵着摸了一下嘛,那时候我就想试验下来着,结果你撒丫子就跑了。”
钱多想起那次的事了,李凯那时候还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又满可怜的。钱多也跟着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李凯扯他来,是为了说这个的。
李凯问钱多:“对了,你那时候不是上赶着那个什么宁的吗?后来得手没?”
钱多心里一惊,忙摇头掩饰着说:“我们俩早完了。”
李凯自嘲的说:“咱俩还真是对倒霉蛋。”
那一晚,李凯给钱多说的很多。李凯后开还哭了。
钱多也哭了,钱多说他在打工的地方也喜欢上个人,可那个人不喜欢他。
李凯说他喜欢的那个人结婚了,那天他就在饭馆里喝酒,喝的都没人样了,出来就拿刀捅了个人,当时恨不得把我给活埋了,我就总想起你来,你那时候也是这么熬的吧,我就想找你聊聊,结果也没找着,给我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钱多听後说:“都那么回事,凑合活着白。”
其实钱多有一肚子的话能说,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钱多怕说多了再把张宁给露出来,他只能胡乱聊着,想起什么说什么。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钱多回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那些话,自从跟张宁闹分手後,他就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钱多觉得那一夜过的特别的快,他还有满满一肚子的话要说。
过年那几天,钱多没事就往李凯那跑,俩人就一整天一整天的聊。
慢慢的钱多才知道李凯喜欢的那个人也是他们县城的,但具体是谁,李凯死活都不肯说。
李凯说:“虽然那个人对我不仁,但我不能不义,他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我要说出来,不害一大家子的人吗?”
钱多感慨的说:“这点你比我好。”
李凯吸了口烟後问钱多:“过完年你就要走可吧?”
钱多点头说嗯。
李凯有点发呆,想着心事,半天後才说:“我也跟你去大城市闯闯,总在这个地方,非给我憋死不成。”
钱多吃惊的看李凯一眼。
李凯继续说着:“我想投奔你去,给个痛快话,要不要吧?”
钱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拒绝。
李凯看出钱多的犹豫,操了声说:“行,白当你是哥们了,我自己闯也一样。”
钱多忙说:“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一起住不方便,我给你找别的地方成吗?”
李凯这才高兴点说:“找个便宜点的,我家底有限,能省就给我省点。”
钱多临走的时候,把自己公司的电话给了李凯。
风尘仆仆的回到家,钱多第一件事就是帮李凯找住的地方。
钱多也没想张宁的事,他以为张宁要过了十五才回来呢。
结果找了一天的房子,回家就看见张宁了,钱多有点反应不过来,啊了声,才说:“你怎么来了?”
其实钱多心里特高兴,就是大意外了。
结果听到张宁耳朵里就走了味,张宁拧住眉头不高兴的说:“你跑哪去了?我call你你也不回,我来怎么了?你还不想见我了?”
钱多才想起那个BP机来,忙解释说:“我回老家了,没敢拿回去。我刚才不随口的一句话嘛。”
张宁很不高兴的说:“我的事你是越来越不往心里去了,你今天跑哪去了?”
钱多有点纳闷,也不知道张宁哪来的脾气,只能小心的说:“我找房子去了,我回家遇到个朋友,他也想过来找事做,让我帮忙先找个地方。”
张宁听后就不是很痛快:“你哪来的朋友?”
钱多待了下,才问:“你怎么了?遇见什么事了吗?”
钱多知道,张宁生气是生气,但这么大声的嚷嚷,肯定是有别的事。
果然张宁听後就不吭气了。
钱多走过去靠着张宁坐下,握着张宁的手贴在脸上,一贴才知道张宁的手可真凉,钱多眼看着张宁。
张宁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鼻间是熟悉的那股味,钱多的味。
两个人闷着吃了晚饭,睡觉钱张宁才给钱多说,他这次回老家,他二姐夫想要到他公司里干活,可他二姐夫除了种地卖菜别的都不会,还非嚷嚷着要当个经理,不让干就是看不起他们。
钱多听了也跟着心堵,边铺床,边劝着张宁,让他别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少跟那么不懂事的亲戚来往。
张宁对钱多说,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肠是越来越硬了,为了这个事,连年都没过好,吵来吵去的,他却一点都没伤心,就是特别的生气。
钱多说,你生气干什么?你跟你二姐夫又不亲,照顾好自己爹妈就成了。
张宁叹口气说,难就难在,他爹跟他二姐夫一个想法,觉着公司给外人干不如给自家人。
钱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睡着的时候,张宁突然想起钱多说的那个朋友来,忙推钱多。
钱多跑了一天了,整个人都很倦,半睡半醒的说,是李凯要来。
钱多以为张宁早就不记得李凯这个人了,没想到张宁记性很好,一听名字就坐了起来,还把被子给钱多掀开了。
冻的钱多蜷缩着,睁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张宁气的说:“你怎么会跟他联系上?他认识我你不知道啊?你还把他往你身边带,你是要害我啊?”
钱多觉得张宁纯粹是担心过头了,就说:“我给李凯租个远点的地方不就得了,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也喜欢男的,还指不定谁说谁呢。”
钱多边说边盖被子。
张宁听後更用力的按住了被子,跟要吃了钱多似的:“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男的?”
钱多现在彻底醒来,解释着说:“我们过年那几天一直在一块聊天来着,他喜欢县城里一人,不过那人结婚还生了个儿子,他都给我说的,他嫌在那个地方伤心,才想出来闯的。我想都不容易,就帮一把吧,不过是帮找个房子。也就跑两趟腿的事,我真没多想。”
张宁脸上还是不好。
钱多觉得张宁大概还是操心被人发现的事,就说:“我连住的地方都没告诉他,就是怕给你找麻烦,我给的他是我公司的电话,你就别瞎操心了,哪那么容易就发现咱俩的事,就算发现了,我死都不承认,还能怎么着?”
钱多不知道他的话让张宁更不是滋味起来,张宁也说不出是哪不好,就是心口堵得慌。
他要用力的抱着钱多,整个人都痛起来。
36
年前有不少商店搞促销的,张宁的店受了点影响,压了批货。
张宁一回来就忙的晕头转向,本来两三天才找钱多一次,结果事太多了,张宁回自己那,被子还没捂热乎,就接着往公司跑、
张宁就索性在钱多这安家了。
钱多伺候张宁那是没的说,连牙膏都给张宁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