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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眼一瞧,底下的男子出来时一脸的怒气,在瞧见在场的众人一同盯着他后,又急忙按原路返了回去,口中不忘道:“砸的好砸的好,这房顶我一早便想砸了,多谢各位大爷出手相助。”
我想这人比起先前那挥斧子的还要能成大器。
腰间的力道将我身子往后一揽,商黎阳的声音有些凉薄:“如何?他们伤到你了?”
我十分诚实的将头摇了一摇:“你来的很是及时,莫不是方才遇到了算命先生算了一卦?是以才踩着时辰来的?”
很显然,商黎阳倒是十分不欣赏我的幽默,他依旧将我揽在怀中,附在我耳旁淡然道:“将剑握好。”而后顿了顿,沉声补了一句:“顾子夕的剑法弱爆了。”
我闻言挑挑眉,对商黎阳的话不置可否,可便是这单纯的挑眉动作在对面的斧头小哥看来便成功演变成了挑衅,他一挥手将房下的人如数召集了上来,我似乎感受到了房顶往下沉了沉。
商黎阳左手揽着我的腰,右手执着我的手臂,缓缓将剑横亘在胸前,虽是未曾瞧见他的神情,可我偏偏能感觉到他的沉稳以及些许的不屑。
在我做着战前总结之时,忽然感到眼前银光乍现,依稀听得耳旁的呼啸声并刀剑的碰撞声,长剑似一条条银蛇,不留情面的刺入身子后再□,商黎阳平稳的气息却扰乱了我本就不平稳的心。寒风带起他的发丝,不时擦着我的脸颊滑过。手起刀落之时,眼前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得以保住全尸的。
望着满地的狼藉,我心想若是方才那位兄弟出来瞧见这些具尸首之后会不会感恩戴德的朝商黎阳叩三个响头而后道:“杀的好杀的好,我一早便想在这房顶杀几个人,多谢大爷出手相助。”
思及此,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一件外袍罩在我的身上:“在想什么?”商黎阳将下颔搭在我的右肩上,每说一个字,那骨头便将我的肩膀硌的生疼。
“莫芷遥如何了?”我僵着身子,怕一回头再发生些不该发生的事,那影响委实不好。虽说现下我同商黎阳的关系好似有些混乱,须找个空闲时候从头捋顺一下。
商黎阳顿了顿,轻描淡写道:“没事。”
而后他拥着我轻飘飘落于地上,终于让我体会到了脚踏实地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原来站在高处,那感觉实在是算不得好。
一路同商黎阳回到客栈,我倒是没急着回房,先是去了莫芷遥的房间,但见她已然转醒,目光触及到我时还有着些许的闪躲,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是下意识的抓着被子。
“我同你有仇?”我将商黎阳的外袍脱下放在案上:“你什么时候同公主统一战线的?这种事你应当通知我一下的。毕竟你们要将我除去不是?”
莫芷遥的脸上显出一抹尴尬,到底是江湖儿女,倒是没了其他女儿家的造作,见我点破了也不再做多解释,幽幽道:“我爱了他很多年,又怎会忍心眼睁睁瞧他离我越来越远? ”
我十分能理解她的感受:“你杀了我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女子冒出来,届时你如何?你要知道,商黎阳他打心里往外就是一个骚包。”顿了顿我深觉这用词不妥,是以急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他是个祸水。”
莫芷遥笑的十分凄惨,话语中却满是决绝:“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果然,感情是比钱财还劳神的东西,不碰它便是对的。我又扫了眼莫芷遥:“最后我若是要杀了他,你要阻拦?”
她面色平静的摇了摇头:“你既然能伤到他,便是他心甘情愿的,既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无论对错,我都会支持他,是以你若是杀了他,我不会阻拦,但我会陪着他一起死。”
不得不说,我的世界观崩坏了,原来爱一个人竟然能爱到如此地步,实在教我佩服:“你好生歇息,我一时半会的还不能死,是以你若是再同那公主设计我,就莫要怪我简单粗暴了。”行至门口我又想起来一件事,脚步一顿:“对了,还望你好生看管商黎阳,不要随意将他放出来。”
推开门,商黎阳正抱肩倚在门口,想来我同莫芷遥的对话他听得十分清楚,我不以为然的扫了他一眼:“你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才能烧到莫芷遥做你商家的媳妇,骚年,做人要知足。”
他亦是面无表情的回瞧了我一眼,抬手搭上我的额头:“你生病了?”
我一把将他的手拍下:“你少碰我。”
商黎阳牵了牵嘴角:“我本也是个知足的人,是以我已经有了未过门的妻子又岂能去招惹旁人?”提到此个话题,我瞧见商黎阳眸子中一贯的冷清有破碎的痕迹,他叹了口气,转身迈入了莫芷遥隔壁的房间。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以前我也不是没想过,商黎阳虽是长的年轻,可少说也过了成亲的年龄,怎的却一直不见他身旁出现哪家的姑娘,按理说,他应当不缺投怀送抱的女子的,原来所有症结都出现在他已有未过门的妻子这里。
我心中一阵了然,同时为莫芷遥掬一把辛酸泪,她的漫漫追夫路上荆棘丛生啊,前景不容乐观,我遥望着远处的虚景。
回到房间后,将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大抵是方才那一番打斗消耗了气力,我竟在水中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水已变得冰凉,我胡乱将身子擦干,再想入睡时悲催的发现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如此说来我已在水中泡了整整一晚,一丝冷意爬上心头,想到自己好似一条在水中飘着的死鱼般时,我头皮一阵发麻。
房门声象征性的响了两声,还不等我答话,商黎阳便顾自在门口说道:“外面下雪了,我们一时片刻的怕是走不了了。”
结果他这一句一时片刻便是片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我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能不出门便呆在屋中,倒不是怕莫芷遥同公主对我如何,只是觉得一个姑娘家能有如此的决心爱一个人,我无论如何在行动上也要支持一把。
我本想我已然是很低调的一个人了,却没想到这半个月内商黎阳竟然比我还低调,他一步都未曾踏入过我的房间内,我心中很是困惑,总觉得似他那般的无耻之徒定然不会改邪归正的,一个没忍住,我便出门去瞧了瞧。这不瞧倒还好,一瞧倒是出了差错。
刚从莫芷遥房间出来的颀长身影蓦然顿住,他回过头来将我瞪着:“怎么?我是同你一道来的?”
我不知这几日不见他又琢磨出了什么新花样,但瞧他的面色又不似是开玩笑,便敷衍道:“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语毕,见他皱了皱眉头:“听说你要杀我?”
我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诚实的点了点头:“这事是你同我达成共识了的,饶是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
商黎阳的笑头一次如此狂妄,只见他右手微抬,力道瞧着是不大,但一落到我身上后,我便感觉左肩一阵疼痛,那疼痛使我不得不得往后退了两步,站稳身子后咬牙瞪着他:“卧槽,你这王八蛋。”
商黎阳挑了挑眉,身形一闪便到了我跟前,一把捏住我的下颔,力气之大使我半分动弹不得:“瞧你这性子倒是未曾改变。”
他眼中好似罩上了一层雾气,声音比起往常亦是低沉了许多,我愈发的头晕起来,眼睁睁瞧他将所有内力都集中到右手上:“还有没有想说的话?”
我虽不知他今日到底是如何了,但骨气倒还是在的,我对上他的视线,不忘带上一丝厌恶:“你也不过如此。”
商黎阳一直僵着的身子突然放松了些:“我又反悔了,若是如此便了结了你实在太过可惜,无论如何都应当好好折磨你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一卡文我就想粗暴的上肉,一上肉我又怕粗暴的被锁,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粗暴的上肉。于是,下章俺看看上不上肉·····
第七章(1)(修)
我觉得自己好似明白了什么,听闻师父说商黎阳的内力紊乱之时便会神魂具乱,若是我没理解错的话,商黎阳应是为莫芷遥疗伤而用了内力,是以导致现下出现这般变态的举动。
我往后退了两步,耳旁便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商黎阳身后便多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人我认识,他叫白玉。
似是没料到会遇到如此的状况,白玉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目光蓦然黯淡下去,缓缓开口:“应梓棠,今日你怕是活不了了。”
我以为生活终是要将我玩坏了,以往还嘲笑那商黎阳敲了寡妇门,如今瞧来,我竟也是腹背受敌。趁我不备,白玉飞身掠至我眼前,带着我自楼梯跃了下去,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才慌乱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追过来。
白玉的速度之快教我瞧不清路两旁的风景,只觉脸上如刀刻一般。待白玉将我放下时,我的四肢早已僵硬的半分动弹不得,更遑论说逃跑了,那未免太过不现实。
我们前脚刚到,那些人后脚便跟了进来,想来眼前众人的武功必然非三教九流。
“白玉,你不爱我了吗?”我咬了咬牙,紧紧拉着白玉的衣衫前襟,瞧着他一张白皙的脸逐渐转红。
他目光中有些闪躲,声音却依旧冷淡,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上搁置着一个通体暗红的瓷瓶:“或许,它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服下吧,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我握了握手,难不成是我魅丽不够?我记得明灭同我说过其实美人计还是有用处的,怎的用在我身上就没效果了,那日无意相见之时,我瞧他望着我时眼中分明不是如此冷清的,难不成是年岁渐大,是以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