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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天前才注意到那所房子。”
“我很遗憾你毕竟还是注意到了。”她注视他的眼光变得更激切了。“回答我的问题。让我们这么说吧,你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就是因为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忽略它的存在。这样是不是能回答了你刚才的问题?”
他想了想,点点头。
“好了,现在我来说我的想法,只不过个人猜测,好吗?我想那里发生过可怕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但非常可怕、非常、非常,所以大家就让那房子孤零零地待在那儿。”
“但是如果有人搬来这里,不知道那些典故呢?”就好像我们,他本想加上这个词儿,但还是没有。
“这很明显啊,马克!有什么不对劲,他们能够感觉到。政府会把这地方推倒,也许就是最近了。到了那个时候,就最好让大家都忘了它。”
“好吧。”马克回答。
“所以我想让你也做到这一点。”
“可是,我做不到真正地忘掉它,妈妈。”
“可以,你可以忘掉!至少你应该试一试。”她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臂。
“行、行!”马克说着。母亲眼中狂热急迫的神情让他害怕。
“不,不是说‘行’。你得向我保证,说你永远都会离那房子远远儿的。”
“好吧。”
“发誓!”
“我保证。”
“现在你保证了,你绝不会走进那地方。”接着,她的嘴唇张开想要说什么,又合上,最后又决定说出来。“在我有生之年。”
“嘿,老妈,你不要吓我啊。”
“好。你被吓一吓又不会伤到你什么。还有,别对我说‘嘿’。现在,你再说一遍。”
“我绝不会走进那房子。”马克说完,却看到母亲眨眨眼睛、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完。“在你有生之年。”
“你保证。”
“我保证,妈妈,行了吗?放开我吧。”
她的手放开了他的手臂,可马克感觉她的手指还掐在他的皮肤里。他抚着手臂。
“那你今天晚上打算干什么?”
“我们大概会出去走走吧,也许去看场电影。”
“小心点。”她说着,像平时一样用手指抚摸着儿子手上刚出现的瘀痕。
马克拿着滑板,从后门消失了。出乎意料的是,金波正在等着他,靠在巷子另一头的水泥墙上。
他们从巷子里滑出来,朝蒙纳汉家和西奥厄大街。“公园已经完蛋了。”金波说,“全都是那些警察围着喷泉,不会有人再去了。”
“除了那个恋童癖杀手。那些家伙不能再找到别的乐子啦。‘哥们,他们都上哪儿去了?我家后门还有两个地儿。’”
“儿童乐园和大商场,哥们。你只需要一些奶球①和一辆运货车。”
马克嗤笑起来。一些奶球和一辆运货车。
①奶球,Milk Duds,是一种装在黄底棕字小盒中的巧克力糖果,有着青少年“电影糖果”的盛名。
而之前在家的话题这时突然返回来冲向马克,力道之大几乎令他摇晃。“我问了我妈妈,关于那房子的事情,她差不多都疯了。”
“哦?真的?”马克没料到金波还挺感兴趣。
“她让我发誓,绝对不走进去。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我绝不进去。”
“那就是说,你得等上五十年啦!”
“可她怎么一上来就认定我想走进去呢?”
“她知道你对那房子有多疯疯癫癫吗?”
“不知道!而且我觉得自己没你说的那么疯疯癫癫。有些事情我不打算告诉你,但我觉得我肯定会说的。到时候你再定论我是不是疯疯癫癫好了!”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啊?我们可以搭公车去城里,去商店看看有没有新来什么好的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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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歇根街的房子9(3)
“你能不能闭上嘴巴,听我说完?”
马克停下了滑板;几步远之外,金波也停下来了。“什么?”
“你感兴趣吗?你打算好好听我说吗?”
“好吧,我想听,可我也可以在公车上听你说你不打算告诉我的事情啊。”
“我想今天我在那儿看到了什么人。”
金波靠近了一点,脑袋歪向一边。终于,他的胃口也被吊起来了。“你什么意思?从窗户里看到的?”
“当然是透过窗户啦,笨蛋。否则我怎么能看到旧屋那儿有人?”
“是谁?”
“我看不清楚。好像有人躲得远远的,躲在黑暗里,你知道,但又保持足够近的距离,好让我知道她在那里。”
“你觉得你看到的人是女的?”
“可能吧。很可能是。”
马克努力回忆他看到的一切:透过层层黑暗,有一片阴影朝他靠拢,又飘回去,回到黑暗里。那个身影不能透露任何具体的年龄、性别等等细节,但是……
“我们该去瞧瞧!”金波开口了,坚定无比。
“我以为你想去坐车去城里呢。”
“得等到周末我才有钱去买CD,你现在也没钱买。”
金波带头滑向了他们出发时的方向。“我也问了老爸老妈,那房子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说我们搬来这里的时候它就已经空荡荡的了。”
“我妈妈只是想到那个地方就已经失魂落魄了。她还让我发誓呢——哦,对,我已经告诉你了。”
在他们的左手边,高高的水泥墙矗立着,金波在路过时用手掌轻轻拍着墙面。“这东西看起来的确很险恶,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我的意思是,它不那么正常,是不是?”
在巷子口,鹅卵石铺成一条普普通通的小道。他们踏上滑板,起步,绕过街角,上了密歇根大街。
“下次,我会把野外望远镜拿来,”金波说,“嘿,它们可棒了。用这种望远镜你连月球上的足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旧屋如常,矗立在狭小的那块地上。窗户透露不了任何内外景致。火烧的痕迹如涟漪一般,一层一层浮现在砖块上。滑板滚动,发出持续的轰隆声,在马克听来就像冲击波。好像今天的噪音他们比平日里的高出三倍去,简直能让碗架上的碟盘、窗框里的玻璃都震颤起来。
希尔亚的狗抬起了头,伸出又大又长的鼻子,垂头丧气地呜呜了几声。马克想到他们折回这里的路上,有一家门廊上的窗子被关上了。他们已经吵醒了一条狗;接着又会唤醒什么?
“我们可以回伯利街的工地玩儿,”马克说,“至少一个小时之内天还不会黑。”
“我们就待在这儿。”金波说道。那个神秘的、未知的女孩激起了他的强烈兴趣。“要是她在那里,她会听到我们的动静。说不定就会再从窗子里看出来。”
“她干吗要看出来?”马克的口吻很不确定,但内心的情绪却被搅动起来。
“为了看你!第一次她就是这么做的,对不对?”金波说。
“还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女孩呢,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呢。”
金波耸耸肩膀,转开了滑板,他似乎难得一次显得如此理智、稳定,“也许她是离家出走了。”
“可能吧。”马克说,“只有一点现在能肯定。不会有人去打扰她的。”接着,马克在心里自问:这是真的吗?他感到有点昏昏沉沉,但不想让金波发现。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从坡道上滑上滑下,在街边台阶跳上跳下,练习豚跳①。有个别邻居站在门口、或是窗内瞪着他们,但没有一人出声埋怨他们。马克和金波都忍不住朝3323号的窗子看,没几分钟就会瞥一眼,但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漆漆的窗户,好像玻璃上蒙了胶片。
①豚跳,Ollies,滑板特技名词,指不用跳跃就可以飞翔的动作,抬前脚,利用滑板的惯性顺利抬起右脚就可以飞起来了。
就当天开始黑下来的时候,金波又看了一眼,他大概已经瞥了不下一千次了,说:“我们真是一对大傻瓜。我们的表现就好像怕死了那个地方。我们应该直截了当上去,从窗子看进去。”
“我不能那么干,”马克回答得很快,“我向老妈保证过了。”
“你保证的是不闯进去,又不是说连望望窗子都不行!”
“我保证的其实是远远离开这地方。”马克不太愿意说出心里话,“我就是不能。”又等了一秒,他接着说:“可是你没有做任何保证,你有吗?”
“我唯一保证不去的就是公园的喷泉。”
“那么我猜想你可以过去看看。”马克说。
金波把自己的滑板塞在马克手里,跑着横穿街道,弯着腰,滑稽的模样就好像在模仿格鲁格?马克思。他跨过了街边的人行道,跳上了泥地,两步就跃上了台阶。在门廊上,金波沿着被火燎得黑漆漆的砖墙蟹行,靠近了前窗。马克只能看到他的脑袋,只见金波双手遮在眼睛上,脑袋凑近玻璃往里看。接着他又朝右挪动了半步,手的姿势没有变。差不多过了半分钟,金波放下了手,还半蹲着呢,就转身看着对街的马克,耸耸肩膀。他摇晃着脑袋,双手摊开,做出困惑不解的模样,然后就下了门廊,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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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歇根街的房子9(4)
“你看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马克问。
“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我是说,也可能是什么人。”金波扭着脸,还瞄着对街,“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在躲着我。”
“一个男人?因为我真的认为在那个屋子里我看到的是个女孩子。”
“嗯?”
马克点点头。整整半小时内,先前的印象在他心中越发清晰真实:一个小女孩,一个年轻女子,允许自己被人窥见。这酷似某种宣告,或某种邀请。
“我有一个主意。”金波说,“差不多半小时之内就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