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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恭谨应是;可转身出去之后她就忧愁了,这会老爷都该开始用晚膳了;等到小姐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不管黄花菜凉没凉;主子吩咐的事她就得做好。
结果,赵书仁因为她一句话,只得将吃到一半的饭菜硬生生让人撤了;然后重做。
赵紫凝这时去见赵书仁,绝对不是真心想陪他用膳。她心里一直盘算的,是赶着去告赵晓潼的状呢。
这顿饭,赵紫凝吃得绝对心不在焉;在赵书仁几度关怀的眼神下,她放下筷子,直接道:“父亲,你也不相信赵晓潼能救三太子的,对吧?”
赵书仁挑了挑眉,却沉默着目光古怪盯着她。
“不瞒父亲你,我也一样不相信她能救三太子。”赵紫凝瞄了瞄脸色不太对的赵书仁,半是撒娇半是试探的口吻,“所以我去试了一试她。”
“试?”赵书仁狐疑看着她,不是他小看自己这个女儿;而是他太清楚她的斤两了。当然清楚归清楚,不涉及原则问题,他是愿意宠着她顺着的,“你试出什么来了?”
赵书仁也搁下碗筷,被赵紫凝这么一搅和;他也没有胃口了。
他这么一问,也就是顺着她的话随口说说而已;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女儿能从赵晓潼身上讨得什么好。
赵紫凝的能耐他清楚;同样,赵晓潼那个孽障的能耐他亦无比清楚。
“父亲,你别不相信,女儿这一试还真试出问题来了。”赵紫凝坐直身子,定晴眼巴巴看着赵书仁;那模样大有只要赵书仁露出一丝怀疑,她就不罢休的架势。
赵书仁失笑道:“哦,发现什么问题?”能发现什么问题,这个女儿能在赵晓潼手底下无伤无损他就该偷笑了。他可记得那个孽障曾让人送了只血淋淋的猪脚来警告他。
赵紫凝没有发现赵书仁对她宠溺的无奈,只当他相信了自己;当下难掩兴奋的道:“父亲,我发现赵晓潼她——失贞了。”
“失——贞?”赵书仁心中打了个突,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实在是赵紫凝这句话对他冲击太大了。如果是真的,这绝不仅仅是赵晓潼一个人的私事。
“紫凝,这种事可不能乱开玩笑。”赵书仁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平静的语气透着无奈。
“父亲,我没有开玩笑。”连父亲也不肯相信自己,赵紫凝激动了,这一激动猛地就站了起来,“我亲眼所见她手臂的守宫砂已消失不见了,这不是失贞是什么!”
赵书仁表情也严肃了,“你确定?”问虽这么问,可他看赵紫凝的眼神仍旧透着狐疑。
不会看花眼吧?
赵紫凝委屈地跺了跺脚,声音带了哭腔,“父亲,这事不是我一个人看见;锁月楼的下人都看见了。”
赵书仁脸色沉了下来,淡淡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紫凝当即将她带人闯入筑梦居,无意看见赵晓潼手臂没有守宫砂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父亲,事实摆在眼前;赵晓潼她……肯定是勾引了三太子才、才……”
赵紫凝俏脸羞红一片,吞吞吐吐终是说不完整;可她话中之意已暗示得够明显。赵书仁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想起那天梁泽亲自送赵晓潼回府时的情形,再想到梁泽维护赵晓潼的情景。心里渐渐倾向于相信赵紫凝这个推测的真实性。
“父亲,她那样一个残花败柳简直有辱门风;你应该下令将她浸猪笼。”见赵书仁沉吟不决,赵紫凝恼恨之下又补了一句。
赵书仁仍旧皱着眉头,可他看赵紫凝的眼神明显透着为难,“紫凝,这事我还得再想想。”
主要是赵晓潼的事不是简单一个人的事;她一个人关系到老太爷,也关系到三太子;他得谨慎处置,绝不能像紫凝说的那样随便浸猪笼了结她。
赵紫凝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按她理解;只要父亲相信了赵晓潼失贞的事实,不是应该立刻处死那个胆敢勾引三太子的贱人吗?
为什么父亲还要犹豫?还要再想想?
赵紫凝极度不解,恼怒之下连口气也没了恭敬,“父亲,她不知检点,做出有辱门风的丑事;你还有什么好想的,这事得及早处理;万一让外人知道这事,我们相府的人以后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赵书仁想起老太爷,就想到了空智大师的批言。他为难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赵紫凝软硬纠缠而松口。“紫凝,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草率做决定。”
赵紫凝想不明白了,心里开始极端不舒服,“父亲,你是一家之主,你怎么就不能处置那个坏我们相府声誉的贱人了?”
赵书仁皱着眉头,眼神透着冷意审视地扫了赵紫凝一眼。
赵紫凝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刚才自己一激动,在父亲面前用了不该用的词;可她对上赵书仁责备的眼神,倔强地昂起头,就算那个词不好听又怎么了!她又没说错,赵晓潼就是贱人一个!
不然,她怎么做得出勾引三太子的事?怎么做得出私下委身三太子的事?
赵晓潼做得出还怕她说了?
赵书仁头疼地看着这个被他宠坏的女儿,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空智大师给老太爷的批言,是绝不能让她知道的。
想了又想,只得软声哄道:“紫凝,你先回去,我要确认这事才好处理;你放心,如果事情属实,我绝不轻饶赵晓潼。”
好半天,赵书仁才半哄半推的将赵紫凝送走。然后他转身立刻就往南院赶去,这事他做不了主,还是让老太爷来处置吧。
老太爷听他说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沉吟半晌,敲着鼻烟壶,沉沉看着他,“你确定事情属实?”
赵书仁撞上老太爷那冷肃似能看透内心的眼神,心莫名有些不安;此时忽然生出一丝悔意,他实在不该被紫凝一闹就冲动跑来南院的。可这会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事情都暴露出来了;他还想着遮掩,那不是明摆着自己无理兼心虚。
横竖他十分不喜赵晓潼那个孽障,就是老太爷也不喜;就算……不确实又怎样。
这么一想,赵书仁当下硬着头皮,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些。
“父亲,这样的事若非有确凿证据,我怎敢乱说。”
老太爷皱眉,思忖了一会。觉得赵书仁这话说得也在理,再怎么说,赵晓潼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再不喜,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至于抹黑自己的女儿;要知道女子未婚失贞,不但给家族蒙羞;被外人知道,绝对只有被逼浸猪笼死路一条的份。
别看赵书仁理直气壮说得言之凿凿,可他心里这会却在忐忑地直打退堂鼓。不时拿眼角偷瞄端坐的老太爷,心情随着那鼻烟壶敲桌的声音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府里北边不是有个废园子,你让人将她送进里面去吧。”老太爷沉吟了一会,缓缓做了决定;主意一出,鼻烟壶的敲击声便也停了。
赵书仁见状,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明白老太爷是顾忌着空智大师的批言,才没有立刻要赵晓潼的命。
关进废园子也好,眼不见为净。只要熬个两三年,到时批言所示的期限到了;那个孽障只怕大限也到了。
赵书仁得了老太爷首肯,离开南院时,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这边,赵紫凝为了将赵晓潼置于地死,闹得人仰马翻;作为当事人的赵晓潼却似对这事漠不关心一样,就算玉珠暗中匆匆派人送消息来提醒她;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吃时吃,该喝的喝;该睡时绝不坐着。
一切平静得不像话,玉珠得知老太爷的决定后;就一直暗中为她担心不己,收到她没事人一样的反应;玉珠也不知自己是该愁还是该喜;只暗暗祈祷希望四小姐胸有乾坤能应付这一劫吧。
直到次日,夫人带着几个粗壮有力的婆子气势汹汹踏入筑梦居,这才打破了赵晓潼悠然平静的生活。
赵晓潼原本躲在屋里偷懒,可夫人闹这么大动静;她就是想装不知也不行;无奈之下,便慢条斯理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眨了眨眼,浑然如墨的目光淡淡扫过挤满她院子的下人,温和一笑,打趣道:“夫人,你亲自带这么多人过来,该不是知道我院子的杂草长得太快;特意让她们来帮我拔草的吧?”
夫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寒碜,只抿着嘴唇冷冷一笑。
反正待会就要将这个碍眼的贱丫头捉去废园子关起来了,这会就让她再逞一逞口舌之快又如何。
夫人不屑与赵晓潼计较,但站在夫人身后的赵紫凝可咽不下这口气;连忙站前一步,冷笑道:“呸,赵晓潼,你以为你算哪根蒜呢;你也凭母亲亲自带人给你院子拔草?”
“做梦吧,你!”
赵晓潼抬眸,默默扫过夫人身后那一排衣着光鲜的少女们。
真人齐;赵紫凝、赵紫君,连最近甚少冒头的赵紫兰都来了。
想看她热闹?
少女微微垂眸,嘴角含着淡淡讥讽冷笑。她的热闹是那么好看的么?免费的热闹不好看,好看的热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赵晓潼眼睛一转,视线落在那些粗壮婆子们身上凝了凝,随后转回夫人身上;笑着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顺着赵紫凝的话问道:“哦,那大小姐说说,她们到这是干什么来的?”
“干什么?”赵紫凝鼻孔朝天,极度轻蔑地斜了赵晓潼一眼,得意洋洋地哼了哼,“哼,她们来这,当然是送你去好地方的。”
“好地方?”赵晓潼很给面子的露出惊讶表情,随后困惑看着夫人,“筑梦居才扩建不久,我觉得这个地方够好了呀。”
“夫人,你觉得呢?”
被点明的夫人嘴角微微抽了抽。这话她什么答案都不能给,说不好,那就是她扩建时不尽力;说好,待会赵晓潼就有借口拒绝去废园子。
夫人沉默以对,赵紫凝见状,又不知死的做了出头鸟。
“哼,筑梦居再好,以后你也住不着了。”她趾高气扬地看着赵晓潼,拉长了尾音故意吊赵晓潼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