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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头一紧,知道皇后有意冷着他,完全是恼他没有在接到传召后立刻进宫见她。
他眉头极快的皱了皱,保持着微躬身作揖垂眸的姿势,继续站在皇后跟前。
别看太子在凤府高调的嚣张搜府,其实他心里相当惧怕皇后,因为皇后比皇帝情绪更内敛,完全的喜怒不形于色。最重要的是,他深知自己的母后无论是容貌手段还是能力,都完全在他这个储君之上。
同时,他又畏惧皇帝。皇帝的脾气随着年纪越大,越发变得阴沉难测。往往一句话,他还摸不到门路,他的父皇原本还好好的带笑的脸转眼就会变得阴沉,继而他必遭一顿痛斥。
可以说,太子张扬的搜查凤府,其实有几分想要彰显自己能力的意思。他的举动就像一个被父母打压看不起的孩子一样,迫切的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证明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只可惜,这会的太子还不知道事与愿违。心里正得意的在想着,待会定要让他的母后对他刮目相看。
太子心思起伏,却不知他虽然微垂首长睫掩眸,皇后却将他的细微的表情都看进了眼中。
一曲既毕,那画师也完成了最后一笔。皇后眼角掠了下太子,随即低低冷笑了声,玉白的素手轻轻挥了挥,乐师与画师随即恭谨的弯着腰退了出去。
“母后?”闲杂人都退了出去,大殿倒是清静了,可太子却觉得他的母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深沉冰冷的气势。
莫名的,他便觉得心头发慌。
皇后呷了口茶,又拨弄了一下精美的指套,这才瞟他一眼,冷淡道:“来了。”
太子就算心里再不满,面上也绝对不敢流露半分,这会还得恭敬谦谨的道:“是,母后,儿臣听闻你有急事传召。儿臣不敢耽搁,连手头上等着要处理的事情都撇下了,直接就进宫见母后你。”
他还没有亲眼看到躲在司马晨马车里的凤致被拿下,这也算是急着进宫见她了。
皇后显然十分清楚自己的儿子心里想什么,那半眯的凤眼微微流泻着一分不屑,随即淡漠道:“哦,你手头上要紧的事可是指捉拿钦犯凤致?”
太子站立的姿势虽然还表现得极为恭敬谦逊,可是他眼角眉梢那一寸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想了想,极力用平静的声音道:“母后,儿臣正有件事想要禀报你。”
皇后似笑非笑盯着他,漂亮的眸子似是早就洞悉了一切,不过这会她并没有说话,大约是不想一开始就打击太子心中难掩的得意。
只淡淡的,眸光复杂的掠了掠太子,很平常的拉长尾音“哦”了声。
太子见她面容带笑,心中不安畏惧稍减,立时便难掩激动的道:“母后,儿臣进宫之前已经发现了钦犯凤致的踪迹,这会儿臣的人应该已经得手了。”皇后没有表露不满或奇怪,仍旧淡淡的瞥他一眼,带笑道:“哦,你确定你的人捉拿的就是凤致吗?”
太子虽然觉得皇后这会的态度与语气有些奇怪,不过他心里却没有多想。他默然回想了一下在小东巷所瞥见马车里那身影,随后肯定的点头,道:“母后,儿臣亲眼所见,断不会有错的。”
皇后垂着眼皮,隔着茶杯里散发出来的袅袅热气,让人越发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半晌,却见她面容沉静如水,凤眸掠向太子,张嘴便是一声讥讽冷笑,“好个亲眼所见确定不会有错。”
冷哼之余,她使劲将手里捧着的杯子往梨木花桌上重重一顿,随即发出“啪”的一声,力道之大震得杯盖同时颤了颤。太子的眉毛,也在这啪的一声中,猛地跳了跳。
刚刚松懈下来的情绪,再度被皇后这一顿给弄得紧张起来。
太子战战兢兢的看着她,迟疑着试探问道:“母后?”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帐东西!”
皇后一声冰冷怒斥,直接惊得太子脚步蹬蹬倒退,这么重的语气如此低劣的评价,还是第一次从他的母后嘴里听到。以往他也知道他的母后看不上他,无论他做什么,他这位手段才智皆过人的母后都从来没有对他赞赏过半分。就算他做得再怎么好,顶多也只能获得她一句不咸不淡的类似训诫的话。
从小到大,他的母后对他一直都是严厉的,要求与期望都无比的高。而他也一直战战兢兢片刻不敢松懈的朝她所期望的方向去努力了。很多时候,他的师傅们都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可他的母后还是淡淡的从来都吝啬对他赞美。
这么多年,从她嘴里听到对他称赞的话简直屈指可数,他也渐渐从幼时的期望到后来的慢慢失望再到现在的习惯。
可是,他习惯了她的批评挑剔,并不表示他心里不渴望得到她的肯定赞美。
哪怕只是一个赞许的眼神,一个带着母爱慈祥的笑容,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也能心满意足。
可是,没有,一切都没有。他期望的再简单,她给他的永远只有严厉冰冷与不满,永远都带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的看他。
而此刻,他的亲生母亲,竟然用如此卑贱低劣的评价贬斥他!
“母后……”太子声音忐忑中微含冷意,浓睫掩下,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直视凤座上那张历经岁月洗礼却依旧美艳不减的容颜。看着那张不见皱纹的脸,他就会觉得他在她面前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直渴望着得到她的赞许。
“儿臣有说错什么吗?”以至你这么痛恨贬低的语气与言辞?
“哼,简直愚不可及。”事到如今,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孤瓴雁一生聪明,怎么就生了个如此愚蠢的儿子。
太子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那浅浅的忐忑开始不停的加深。这个时候他不敢再随便开口触怒皇后了,静立在高旷的大殿里,默默回想他到底漏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自己母后如此大怒的事情。
头顶上精美华丽的牡丹花状琉璃灯盏,往地面投下巨大的迷离网状阴影,太子此刻站在琉璃灯盏的阴影下,远远望去,就如一只被困于网中茫然不知命运流向何处的小虫。
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孤单无助,又那么茫然失措。
可皇后安坐在那奢华的凤座中,一手抚着额角,意态休闲,神情却极其冷肃凌厉。完全没有为她的儿子解惑指导的意思,仿佛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在网中挣扎是一件多么令人快意的中。
她那完美的眉梢处,隐隐的还流露出两分厌恶三分轻蔑。
如果她不是只生了一个儿子,她断然不会费心费力扶持这个架着也端不上墙的阿斗。
太子沉默,但他在思索中渐渐的额角冒出涔涔冷汗。皇后也沉默着,只不过她姿态休闲惬意,唯一双漂亮凤目冷冷的不时打量着她的儿子。
可是,这沉默漫天席地在大殿铺延开来了,太子仍旧想不出自己何处惹得皇后不满。细细回想,似是近日他所做的一切皆可圈可点,可又觉得处处是错漏。
一时间,他竟然沉默到无言以对。
皇后见状,忍着心头不满,面容越发的泛寒。
“你要捉拿立功的钦犯凤致,这会早就已经进了宫里,与你父皇说话。”什么小东巷亲眼所见,眼前这个人真是她孤瓴雁生的儿子么?
太子闻言,愕了半晌才勃然大惊。
“不,这不可能,凤致明明就在秦王的马车上,他怎么会已经进宫?”他的人一直隐在皇宫入口各处,如果凤致真的进宫,为什么他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太子额上冷汗越冒越多,他在心里不停的说服自己他在小巷所见的一定是凤致。他的母后为了打击他故意诓他的,一定是这样。
皇后冷冷瞥他一眼,对他强装镇定以掩饰自己心慌的行为更为不满。
“秦王的马车,坐的从来不是凤致。他怎么就不可能进宫?”皇后冰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太子听闻她充满讥讽的语气,只觉心里又慌又苦。“早在你派人大概搜查凤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被送进了宫里。”
皇后的声音一落,太子的脸色陡然惨白了下去。他的母后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既然凤致不在马车上,他可以自己想像坐在秦王马车上的人是什么身份。
太子惨然苦笑,伸手往空中扶了扶,却发现自己捞在空中根本无物可扶。跄踉的身体勉强稳住,可他的心神这会却已经完全大乱了。
皇后眉头皱起,眼神冰冷又轻蔑,“本宫告诫了你多少次,不要事事自以为是,不要事事强出头。”
“可你呢?从来就没将本宫的话话在心上,除了闯祸搅局简直就一事无成!”跟个二百五似的废物一样。
太子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干哑,根本辩不出声音。
“搜查凤国公府?亏你想得出做得出!”太子偃旗息鼓的举动并没有让皇后怒气消退,反而愈加激发了她心中对太子盘桓已久的不满。
“如果你有十足把握绝对能在凤府搜出钦犯凤致,这也就罢了。”将人得罪就得罪了,直接对上就对上了。
可是,她的好儿子,非但没有在凤府搜出钦犯,反而将凤凤国公一脉得得罪死了。能力一般般,却到处树强敌,她这儿子——还真不是一般蠢。
皇后垂下眉眼,横竖她眼里的失望太子不想看到。而她更不想看见太子眼前这般颓唐失败的模样。
“可你呢,什么也没做成,只将一件事给做好了。”
太子听闻她毫不留情的嘲讽,面色越发的显得难看,心里的难堪也如波浪般一波一波汹涌卷袭。
“母后,儿臣原先得到确切消息,证实凤致就被凤家的人藏匿在凤府内,儿臣才会……”
“哼,确切消息?”皇后冷笑,美艳的脸庞就如精致绝伦的面具一样,不见丝毫瑕疵。可她眼角眉梢那寸寸彰显蔓延的冷意,却如外面自天角吹来的乌云一样,越来越厚重明显。
“你的确切消息到最后为什么会变得人不在凤府?为什么到现在会变成凤致悄悄进了宫直接面见你父皇?”
“本宫之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