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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计划周详,绝不会这种粗糙的法子解决隐患。如今这对母女一死,赵晓潼只怕……!
真相隐瞒不了多久,这隐患到时只会变成祸患。
云王妃不知刚才五姨娘进来之前接触过什么人,可在外面远远盯梢的司马晨却看到了。
那也是个身形怪异的沙弥……,司马晨闭上眼睛默默回想了一下,这一回想,那个沙弥的面貌便清晰了。
虽然那个沙弥刻意低着头,也刻意装出男子的步伐走路,可学的毕竟是学的,生疏又别扭。
很明显,刚才那个沙弥也是女人改扮的。
他想起来了,有他之前,还有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临出城门的拐角冒了出来,然后一直就不远不近跟着云王妃的马车到了普济寺。
他原本以为那不过是普通的香客,顺道而已。现在看起来事情只怕并不是如此简单,能够事先隐在一旁等着云王妃出城的,那一定是暗中知晓了云王妃要秘密出城的人。
能够知道这件事的人,十有八九是云王府的人。
这么说,是楚云舒另外的女人抢在云王妃前面,对五姨娘与赵紫茹下毒手?
那个女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了在楚云舒面前争功?还是楚云舒另外暗中授命让她来害人?
扑朔迷离的凶手,让司马晨理了半天,也觉得这些线索似一团乱麻。
不过,他也只是思索了一会,便不容他再分析下去了。
因为禅房里的云王妃已开始让人悄悄处理五姨娘与赵紫茹的尸体。
知道了凶手是云王府的人,司马晨就不担心她一时半刻会跑掉;于是,隐在暗处,悄悄追踪处理尸首的人去了。
要是连这件事也做不好,他回头都不知该怎么跟赵晓潼交待了。
五姨娘与赵紫茹会突然惨遭毒手,这是他们都失算的事,谁也想不到楚云舒会突然放弃手里的筹码,以至……。
司马晨拖着沉重心情回到楚千浔府邸的时候,还未进入客厅,就在走廊外头听闻里面传来童稚的声音。他怔了怔,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姐姐,子轩可想你了,你不要赶子轩走好不好?”
司马晨身形一震,迈出的脚步悄悄缩了回来。凤子轩也追来楚国了?想起那对惨死在普济寺的母女,他默默叹了口气,这时候凤子轩来了也好;起码有那小子在,赵晓潼就算再伤心也不会失去冷静理智,不顾安危的找楚云舒拼命。
深深呼吸一下,司马晨调整了自己情绪,有意加重了脚步的力度。
坐在厅里正逗着长相精致小男孩的赵晓潼瞄见门口那墨青袍角,眼神就不禁微微暗了暗。
目光再扫过司马晨风华不减却明显透着重重心事的俊脸,赵晓潼连心情也沉闷起来。
“晨哥哥!”凤子轩与司马晨也是熟络得很,虽然现在的司马晨还是易容的模样,可孩子的触觉向来是无比敏感准确的;凤子轩几乎没有半分迟疑的露出惊喜笑脸,转身就扑向司马晨;司马晨苦笑一下,伸手抹了把脸,蹲下来张开双臂迎接凤子轩。
“子轩,你先去外面玩一会,我和晓潼姐姐有话要说。”司马晨抱了抱凤子轩,眼角扫了扫忐忑又欢喜站在赵晓潼身旁的杜若。
赵晓潼掠见司马晨掩映眼底的灰沉,心莫名的隐隐揪痛,眉头皱了皱。杜若目光流连二人,眼神透出隐隐不安。
室内气氛一霎变得凝重紧张起来,凤子轩从司马晨肩窝处抬起头来,黑晶般明亮的眼瞳在司马晨与赵晓潼之间转了转,小脸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松开司马晨,却转身走向赵晓潼,在她面前很认真的看着她,握着拳头,十分郑重的道:“姐姐,无论如何,子轩永远都会陪在姐姐身边;也请姐姐无论如何都记住,姐姐还有子轩。”
赵晓潼浑身陡然震了震,为这个孩子的敏感与早慧。杜若低下头,不敢面对赵晓潼的眼神,上前牵起凤子轩往门外走了出去。
楚千浔走到门前,正碰上凤子轩皱着小脸神色严肃的走出来。他想了想,收回了迈进去的脚步,转而出去逗凤子轩了。
五姨娘与赵紫茹突然惨遭毒手,对赵晓潼的打击绝对是极大的,可是她并没有像司马晨预想的那样放声痛哭。
反而冷静得出奇,除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脸色一寸寸苍白无血色之外,几乎看不出她情绪的变化。
司马晨默默站到她身后,轻轻揽着她往自己胸前靠了靠,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多余。
他的胸怀宽大温暖,带着让人安稳的气息;此刻,他心里没有半分旖旎念头。只希望赵晓潼知道,除了逝者,她身边还有他,他永远是她不离不弃的陪伴。
赵晓潼闭着眼睛,僵硬的靠在司马晨怀里,想哭,可眼泪却似在听闻恶噩的瞬间完全干涸。
司马晨揽着她颤抖的瘦削肩头,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安抚。
良久,赵晓潼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这事是不是楚云舒授意的,这笔帐都算在他头上。”若楚云舒没有将五姨娘与赵紫茹掳来楚国,她们母女二人现在还在大梁活得好好的。
所以,不管在普济寺里将五姨娘与赵紫茹毒害的凶手是谁,赵晓潼都将帐算在了楚云舒头上。
事关重大,云王妃让人秘密处置了五姨娘母女的尸首后,立时马不停蹄的往云王府赶。
“什么?”楚云舒在厅里听完云王妃禀报后,当即惊得弹了起来,“本王不是让你……”
“知道是谁下的手吗?”正想大发雷霆的楚云舒,在瞄见云王妃一脸愧疚的表情时,火气立时熄灭了。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先找出凶手,让赵晓潼出气再说。
云王妃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臣妾的过失,请殿下责罚!”
罚罚罚!楚云舒恼怒的瞪她一眼,气得甩开袖子,负手在厅里烦燥的走来走去。
如果责罚云王妃能让那对母女复活,他绝不介意责罚这个女人,以平息赵晓潼的怒气。
可是,无用功的事,他做来还有什么意思?
楚云舒一边忙着找真凶撇清关系,一边绞尽脑汁在想办法如何应对赵晓潼。
可楚云舒办法还未想到,次日就在他的云王府外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一个姓张的侧妃与云王妃一个亲信婢女,身披薄纱面对面搂抱在一起,却浑身腐烂的裸死在云王府大门外。
富丽厚重的朱漆大门外,左右分别盘踞着两头威武雄壮的石狮,这两具如此香艳又恶心的尸首就这样横亘在光洁的石阶外,瑟瑟的寒风呼啸刮过,带起一阵一阵腐臭气味,引来了大群逐臭苍蝇也引来了无数路过的百姓。
“啊……这里有两具尸首,她们……她们伤风败俗丢人现眼啊!”
百姓中,有人举高袖子捂住口鼻,还一脸嫌恶的对着两具女尸指指点点。
“看她们的脸……,我认得其中一个不是张家嫁进云王府的侧妃吗?”
“身上腐烂恶臭,容貌却丝毫未损,这是天谴……一定是云王府做了什么恶事惹怒月光之神!”
围观的百姓有人露出恐惧的眼神,脚步飞快往后挪。生怕挪得慢了,被云王府的晦气沾上,引来月光之神的怒火。
“是啊,如此蹊跷的死法,一定是触怒了月光之神……”
有一就有二,百姓们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看云王府的大门都带着几分恐惧之色。
触怒月光之神,遭殃的可能不仅是云王府的人。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的,一个个都传说着云王府触怒了月光之神;然后轰的一声,都在恐惧中狂奔作鸟兽散了。
待楚云舒得知他的侧妃与一个婢女裸死在云王府大门外,还引起百姓恐慌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但半个时辰,云王府触怒月光之神的传言几乎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楚国没有先立储君的传统,一是皇帝不希望自己被儿子算计,二是未来的楚国之主必须得到月光之神的认可,才能继承楚国。
楚云舒一听这事与月光之神扯上关系,心情当即格外沉重了。
死一个侧妃,他是丝毫不会放在心上的。横竖那个姓张的侧妃长相普通到让人记不住,他当初会纳那个丢进人堆就认不出来的女人为侧妃,完全是看上了张家的实力。
可是,这个女人的死,给云王府带来的恶劣影响,楚云舒却不敢不重视。
因为那两个女人几乎赤裸的死在云王府大门外,很快引起了上京城的轰动,而张家也快知道了这事。
几乎不给楚云舒反应的时间,张家主母就嚎哭着上云王府闹了。张侧妃原是张家唯一的嫡小姐,却对楚云舒一见钟情,非要跟楚云舒。张家百般无奈之下才同意的,嫁了一个女儿进云王府,也就等于间接贴上了楚云舒的标签。
张家的家主对残酷好色又风流无度的楚云舒,那是半点好感也无,若非当初张侧妃以死相逼,他是绝不会同意踏上楚云舒这条贼船的。
现在张侧妃一死,倒也算让张家从楚云舒这条贼船解脱了。
张家主母到云王府来闹,自然是要楚云舒给张家一个交待,他们家好好的女儿为什么突然抱着一个丫环裸死在大门外。
楚云舒原本只想尽快平息这事,也就粉饰太平的随意找了个侍妾背上凶手的黑锅,再编了个妒忌杀人的理由;他将那侍妾及一家都杀了,当是给张家一个交待。
可张家主母虽悲痛欲绝,却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楚云舒提供的粗糙证据与理由,根本解释不通张侧妃为何裸死在云王府大门外。更何况还抱着一个云王妃身边的丫环,一块不明不白的死在外头。
张家家主当然也不接受楚云舒毫无诚意的道歉,谈不拢的情况下,楚云舒做了什么天怒人怨恶事引来月光之神震怒惩罚的传言,在上京那是越传越烈。
张家最终与云王府决裂了,还因为云王妃身边那个丫环,张家明里暗里也对上了云王妃的娘家。
其他依附投靠楚云舒的势力观望这情形,纷纷的倒戈的倒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