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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月知道他是不想那么快回到云雨楼也不说话,抱了流云往临时找的厢房去。流云把头轻轻靠在翔月胸前,到厢房时翔月胸前却已湿了一片。流云躺在床上,没受伤的手往外推他,“行了行了。我只是伤了手而已哪值得这么大惊小怪,都这么老了还要你抱羞死人了。你还是去找他吧,这么一会儿工夫不定已经跑哪了。”
翔月点头,拉了被子替流云盖住。
“你歇着吧。吃饭的时候我来你房里,下午没那么疼了你再出来,我们今天晚点回去。”
等确定翔月走远了,流云眼泪终于憋不住,流的肆无忌惮。抬了没受伤的手遮住双眼,流云想了又想,从以前听过的、加稔形容翔月的词里找了一个他勉强能接受的骂来泄愤。只是声音稍稍有些走调。
“混蛋……”
翔月先转到厨房折腾了良久弄了一锅还看得过去的汤,犹豫好久还是没敢尝。命宣儿和那少年将饭菜移到一会儿众人进食的雅间内,翔月起身向前院走去。
等终于找着加稔的时候,翔月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加稔在一棵有些年岁的大树上树熊一样的趴着瞪了眼看他,见他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愤愤地从旁折了些细枝砸他。
翔月收了笑,还没等加稔反应过来已经平地走路似的轻松跃到加稔身旁。害加稔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被翔月捞进怀里抱住。
好不容易定住,加稔拉过翔月右手,没轻没重地按着上面的一个水泡问:“你手怎么了?”
“应该是刚刚拉流云的时候烫到了,他不小心打翻了汤。”翔月也不在意,收回手固在加稔腰侧。
加稔在的这个树杈离地大约三、四丈左右,这树分叉极多,易攀爬,位置又刚刚好可以远远看见那一片桃林,虽然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那一大片已经萌生的或粉或白的花苞远看倒也有一番景色。翔月忍不住暂道:“你真聪明,找得到这里。……虽然要爬上来的确困难了些。”
加稔瞥他一眼,“你上来的时候不是很容易么?有武功真好用!”话是夸人的话,只是被加稔在末尾重重加了两个‘哼’以后就变成了被抢了宝物的小孩似的不甘。
“谁说我会武功的……”翔月觉得好笑,“只是身手利落些罢了。饿了没?下去吃饭吧。”
加稔不舍的看着前面,点点头。刚准备动身从他怀里出来就被翔月抱紧了直落而下,稳稳落在地上。
加稔吓的喘了半天气一把推开翔月下地,吼道:“这叫‘只是身手利落些’!?你想死没有必要拉着我,混蛋!”
翔月见他发怒却笑了起来,加稔正在一点点的恢复生气,这个认知比任何东西都让翔月来的开心。
等翔月终于拉着加稔回到雅间时,其他众人已经各自就座。翔月拉了加稔坐在身旁,盛了碗汤给他,笑道:“我做的。”
加稔正有些口渴,接过来也没细想就喝了一口,还没等在舌头打个圈就又被迅速吐回碗里。加稔脸色发青,“难、喝!”
“那就先将就一下喝茶吧。”翔月苦笑一下,招手让人将准备好的饭菜拿来,出了门去找流云。
加稔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吃饭。
流绪羡慕似的叹道:“恐怕这楼里也就流云能进的了楼主的心了……”
第 19 章
加稔下午照旧爬到那树上去。翔月一直都没有出现。
加稔远远看见他陪了流云在那桃林里转。这树虽好,只是角度太过单一。望来望去始终是一样的风景。太过于坚持,人就会变的麻木。加稔思考很久,终于从那树上下来。
迷迷糊糊走到前殿的佛堂,往日热闹的殿堂此刻分外冷清。加稔心里明白,他们对于他们,是必须唾弃的罪恶,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我现在相信……你不是殷若离了。”
“这世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这个道理,我明白,你也明白。”
“我明白。”加稔爬到佛像身后,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可是我做不到。”
“没有人可以救我……我自己也不能……”
翔月找了加稔很久。
从他一瞥眼看不见树上那个隐约的人影时。
流云比谁都聪明,明白的知道他的心一刻也不曾在身上。替他找到加稔的时候,加稔正在漆金佛像后面沉沉的睡着。扇形的睫毛沾了佛像的光被染成淡淡的金色,在加稔脸上留下两片细致的阴影。流云听着他浅淡的呼吸,忍不住困难的伸了左手来摸他的脸。触手细腻,是属于少年的温润。
翔月在他喊醒加稔之前赶来,流云知趣的离开。加稔睡着的模样——翔月一直以为只有日益锁紧的眉头和偶尔细密的冷汗,从没像这一刻,加稔无比安心的睡在他身边,周身淡淡的光晕令人觉出温暖。
如果可以,这样一生似乎也不是什么坏的选择。
只是他们的时间从来都不曾掌握在自己手上。
翔月忍不住叹气,残忍的叫醒加稔。
要离开寺庙时,一行人脸上难得的一致出现不舍的表情。临上车时却又出了新鲜事,这寺庙门口不知何时摆了个算命的摊子。平常人算命无非分相面,相手,抽签,卜卦之类,这人却新奇的摆了一堆玉牌搁那里。加稔心不在焉的离开,下台阶时被流绪无意挤了一下突然踩空,翔月瞥见忙抱住他,只是来不及站稳,两人一起撞向算命人的摊子。
“难啊,难!”
算命人举了‘曲半仙’的幡子蹲在两人跌倒的地方大叹。翔月拉了加稔起来,抬腿准备离开时却被那半仙喝住:“等等!不能动不能动!这一动牌可就反了,到时候可就真的回天乏术咯。”
翔月皱眉停下看那人盯着地上散落的两张玉牌,曲指掐算,加稔年轻好奇也挣了他的手顿下看那两张玉牌。那玉牌通体轻薄,颜色碧绿煞是好看,加稔凑近了些看那玉上细细的纹路,居然是被人刻了不同的图画。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那半仙掐完了指,一脸不可置信。加稔转头看他,他却伸了手想来捏摸加稔骨相。翔月抢先一步捞加稔入怀,脸色颇为不好地盯着那半仙。
“是不对啊!哎,你急什么!我就是想摸摸他的骨相!”那半仙不满的瞥了翔月一眼,随即看向加稔,笑道:“小兄弟,你可是之前死过一回?”
加稔瞪圆了眼,翔月手臂不自觉的收紧。
“还真是啊!难怪卦相说你过阴域入而不出,却也没转生。一般人若如此最多死而复生而已,但你却明显有两个卦相。一年前的卦相是你又非你,而你的卦相却只能前推到一年前。奇!奇!除非……”
加稔深吸一口气,“除非……什么?”
那人看他一眼,眯了眼盯住加稔,“除非是‘借、尸、还、魂’之术。”
加稔猛地腿软,被翔月紧紧拥在怀里,不得动弹。
“我不管你是什么仙,”翔月皱眉掏了银票放他摊上,“慎言的好。”
那人却撇了撇嘴指了地上的牌给翔月看,“你的,他的。这人虽有两个不同卦相,最终还是难免终于你手,你俩之间,啧啧,冤孽。”
加稔失了神盯着那两张牌看,翔月心一沉,问道:“什么意思?”
“他之前的卦相,或者说这少年原来的身体主人应该是被你所害,若非你他不会自裁。只是他若不死,现在这个也进不了他身,若这样说来你也算是现今这少年的恩人。只是那死了的少年怨念颇深,现在这少年承了他的身,也就承了他的怨。只是他自己本来是欠你情的,这样一来便还不了也还不干净。怕只怕到最后仍是还一条命给你。只是你那时也就失了属于自己该得的那份情,从此再快活不得,这也算原先那少年报了仇了吧。哎……,冤孽啊!”
翔月第一次像被虫豸啃嗜心肺一样的疼,怔了好久才道:“如何解?”
那半仙却转了头看加稔,良久叹气,“你如今回这里也好。欠他的总归要还清,这也好过你生生世世的不快活。”
加稔却收了神,离开翔月怀抱,冷冷地:“我不欠他。我根本不想要这命。他要,就拿去。”
说完也不看翔月一眼,转身就走。
翔月低头沉默,最后竟笑了笑,看向那半仙眼中满是淡漠,“你能算到他,也算有些本事。可惜我们本来就是没什么未来之人,及时行乐才是生存之道。”
那半仙看他两人身影先后进了马车离去,终于叹道:“牌未完全逆位即是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可惜……除非他死,否则先前那少年决计不会罢休……”
第 20 章
或者是为了应那句及时行乐,翔月加倍的对加稔好。只是本来楼里顶红的一位小倌突然开始不接客只陪着老板四处游玩,加之翔月搜了不少稀罕玩意给他,北街鱼龙混杂,此等坏消息当然也传的比别处快上许多。说是加稔手段高明竟让阅人无数的云雨楼楼主也陷了进去。
那些原本中意加稔的人更是不甘,偶尔找到楼里寻衅闹事却都被人无声压了下去。
加稔第二次见到燕雅已经与上次隔了半年,他对燕雅印象深刻,只觉得他比记忆中又瘦了许多,远不及上次的风雅。
翔月脸色阴郁,只管叫他离开,加稔也不争,跟了宣儿回自己的屋子。莫名的,加稔觉得他和翔月都在害怕燕雅……
“是有什么新命令?还是?”
燕雅犹豫一下,笑着摇头。
翔月面色更加阴郁,终于苦笑道:“如果真的没事他不会放你来找我……,如果要杀我,对他来说,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
燕雅眼眸黯淡,沉吟,“因为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我动手,你会更痛苦;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少了你,我更无法逃离他。”
“所以,你来定是有什么事。”翔月顿一下,叹道:“说吧。”
燕雅皱眉,苦笑,“如果我们中有一人稍微笨一点是不是更好?”
“若真如此,雅非雅,月非月。”
“也是……”伸手揉了揉眉头,燕雅正视翔月,“记不记得你那时说,加稔不会是特别。”
“云雨楼的能力不需要一个加稔来巩固,更不会因为多了一个加稔生什么变故。”
“可是他还是会影响你。”
“不会。”
燕雅摇头,“如果在以前,亲手抹杀他的,会是你。”
翔月手在身后紧握,末了,松了手展了眉,想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