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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基本需要也不符合。利用它自己的内在弱点,和俄国的力量,再加上我们的帮助,即应该能使其消灭。”可是事实上,因为政治和军事两方面都已经有了新的发展,所以这种态度早就应该修改了。我们清楚地认识到俄国军事力量的日益增长;而法国还是像过去一样对我们具有敌意。它总是想在德国的后方寻求同盟国。但是假使波兰被消灭了,则俄国对于德国而言,将是一个更危险的法国同盟国,而不像目前的波兰只不过是一个缓冲国而已。在德俄两国之间,若是把波兰( 和立陶宛) 这个缓冲国取消了,则这两个强国就会太容易发生冲突了。修正德波之间的边界,固然是与两国有利的事情,但是因为现有的情况已经完全改变,所以完全取消这个国家,是对于德国不利的。
所以不管我们欢喜与否,都仍应在我们与俄国之间保留着一个波兰。尽管我们站在军人的立场上,对于东疆的无理割裂,是十分反感的,但无论如何,波兰比俄国是一个危险性较少的邻国。当然,像所有其他的德国人一样,我们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修订这些国界,使人口主要为日尔曼人的地区,依照其居民的天然权利,归还德国。但同时从军事的观点看来,我们国内波兰人口数量若是增加了,则也是非常的不合理想。德国固然要求与东普鲁士接合在一起,但也仍应顾到波兰要求渔港的愿望。在二十年代结束之前,德国大部分军人对于波兰问题的看法,都差不多是这样的。
于是命运的巨轮又再度转动了。希特勒上台了。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包括我们与波兰之间关系的基础在内。德国与其东邻之间签订了一个反侵略公约和友好条约。我们不再害怕波兰有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同时德俄之间的关系开始冷却,我们的新统治者在其公开致词中,非常明白地说明了其对于布尔什维克制度的仇恨态度。由于这个新情况的影响,波兰在政治上是可以比较少感到约束,但对于我们而言,却不再是一个危险。德国的重新武装,加上希特勒在外交政策领域中的一连串胜利,使波兰很少有利用这种新的行动自由来对抗德国的可能性。在捷克的瓜分中,波兰曾经提出了分一杯羹的要求,从这一点看来,我们对于它似乎是并非没有谈判国界问题的机会。
直到1939年春季为止,德国陆军总部在其档案中都从未有过任何对波兰作攻势部署的计划。在此以前,我们在东方所采取的一切军事措施,在性质上都是纯守势的。
战争还是恫吓?
在1939年秋季中,这一次是真正会发生战争么?希特勒是真想挑起战争么?抑或是仍像1938年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形一样,只想使用极有限的压力( 军事的和非军事的) ,以解决但泽和波兰走廊问题呢?
是战争还是恫吓?凡是对于政治发展,尤其是希特勒本人的意图,并不真正了解的人,此时对于这个问题都是感到傍徨无主的。
从各方面看来,尽管有了“白色”作战计划,但却仍然很易于了解,在1939年8月间所采取的一切军事措施,都只不过是为了增强对波兰的政治压力而已。自从夏季以来,在希特勒的命令之下,对于所谓“东墙”(Ostwall,即在东面相当于齐格菲防线的防线) 开始用疯狂的速度构筑工事。许多师( 第18师也在内) 轮流开住波兰边界上去做工事,几个星期换一班。假使希特勒是想要攻击波兰,这些努力的目的又安在呢?即使他是完全口是心非,企图发动一个两面的战争,可是东墙的构筑却还是不可解释,因为在那种环境中,德国所应采取的唯一适当行动,就是应该首先击倒波兰,而在西面暂取守势。相反的解决方案,即在东面暂取守势,而先在西面发动攻势,却是不应在考虑之列的,因为兵力的比例既不够用,而且对于西面的攻势也并未作任何的计划或准备。所以假使东墙的构筑在目前这种情况中,若尚具有任何理由的话,则可能仅只是故意把大量部队集中在波兰的边界上,以增厚政治压力而已。甚至于在8 月下旬,某些步兵师已经展开在奥德河的东岸,而装甲与摩托化师也纷纷开入该河西岸的集中地区内,但仍然不能认为它是对攻击的真正准备。可能还只是一种政治压力。
尽管如此,一切平时训练计划都还是照样继续进行。8 月13和14两日中,我在纽汉麦完成了最后一次的师级演习。这是以阅兵式为结束,由伦德斯特上将充任大阅官。8 月15日,炮兵与空军合作,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射击演习。这一次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悲剧。一个整中队的俯冲轰炸机,因为对于云层高度获得了错误的情报,在俯冲时未能及时拉起,遂全部撞落在一个森林之中。次日还有一次团级的演习,于是全师各单位就都纷纷返防,去继续执行其正常驻防任务——这距离他们开往西里西亚国界上的时间。不过是只有几天而已。
8 月19日,伦德斯特和我奉命先程上萨尔茨堡(Obersalzberg),出席一个在21日举行的会议。8 月20日,我们从李格尼兹(Liegnitz)驱车前往,在林兹(Linz)附近我的妻舅别墅中过了一夜,于次日上午达到了贝希特斯加登(Berchtesgaden) 。所有各集团军群总司令,各集团军司令以及他们的参谋长都在向希特勒报到,此外还有相当阶级的海空军将领。
这个会议是在其别墅中的大会客室内举行的,从那里可以远望着萨尔茨堡。实际上,与其说是会议,则不如说是听训,因为自从捷克危机之前,希特勒在会议中曾与总参谋长们发生了争论之后,他根据这一次经验,就再也不举行公开的讨论了。在希特勒尚未莅临前不久的时候,戈林先出现了。他的扮相非常特别。直到此时为止,我都以为我们到这里来是具有一种严重的目的,但是戈林的出现却好像是要开一个化装跳舞会一样。他穿着一件软领的白衬衫,上面加上绿色的短外衣,配上黄皮的大纽扣。下面穿着灰色的短裤,和长统灰色丝袜,对于他的大肚子颇有衬托之效。这种文雅的丝袜却又为一双大靴子所抵消了。最古怪的,他又束上一条红皮镶金的刀带,并且挂着一支珠光宝气的短剑。
我不禁向我的邻座,沙尔穆兹将军(Gen。 V。 Salmuth) ,耳语着说:“我相信这个胖子在这里是一个武装最强大的人!”
希特勒这一次的讲话,在以后纽伦堡的起诉“文件”中是常被引证着。有人说希特勒曾经说了很多粗话,而戈林对于战争的来临感到非常的高兴,曾经跳到桌子上高喊着“胜利万岁!”这些话都不确实。诚然,从希特勒的语调上,是可以知道他已经立下了坚定的决心,但他是一个很高明的心理学家,在这样的会议中,他的措词一向是很高尚的。
格莱勒(Greiner) 所著的“1939…1944 年德军最高统帅”一书,对于这个讲话的内容曾经有正确的记载。那是以华里蒙特上校(Col。 Warlimont)的战争日志和卡纳里斯(Adm。 Canaris)将军的速记为根据的。此外,哈尔德上将(Col…gen。 Halder)的日记中对于这个讲词也搜集有很多的资料。此外,除了这些记载以外,我觉得还有些事项也应加以叙述,那是在其他场合中,亲自听到希特勒说过的。
对于我们这一批不属于最高阶层的将领而言,所获得的印象是大致有如下述。
希特勒这一次是绝对具有决心,想使德波问题获得总解决,即使付出战争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不过,假使波兰人在德国压力之下屈服了,则和平的解决仍非毫无希望,而且希特勒更深信西方国家可能还是不会诉之于武力。他对这种理论,曾经不惜口舌来加以解释。他的主要理由是这样的:( 一) 英法两国在军备方面还很落后,尤其是在空军和防空两方面更是如此。( 二) 西方国家要想对波兰作任何有效的援助则唯一的途径就是要攻击齐格菲防线。但西方国家却无此项力量,也不愿作此项冒险,因为这是一定要牺牲大量血液的。( 三) 国际情况,尤其是地中海方面的紧张局势,足以使英国的行动自由受到相当限制。( 四) 法国国内的情况,( 五)负责政治家的个性。希特勒认为张伯伦和达拉第都是不敢作宣战决定的。
希特勒对于西方国家情势所作的研判,虽然在许多方面,都似乎是入情入理,但我却不相信他的听众是已经全部都为他们说服了。对于他的设计,英国的保证的确是唯一的真正障碍物,但这却也是非常重要的!
照我的意见看来,希特勒对于假使和波兰发生了战争时所应做的事情,其所说的一切并不能当作歼灭政策来解释,这是纽伦堡起诉书中所具有的看法。当希特勒要求对于波兰的陆军,应作迅速而无情的毁灭时,这完全是军事上的考虑,对于任何大攻势作战,都是应以此为目标的。无论如何,他在当时并未向我们谈到,以后应如何待遇波兰人的问题。
最使大家感到惊异的,同时也最能造成深刻印象的,即莫过于公布了与俄国即将签订条约的消息。当我们在旅途中,就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与俄国签订一个经济协定的消息,这已经很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现在在会议中,外交部长李宾特洛普(V。 Ribbentrop) 又当着我们的面向希特勒辞行,说要立即飞往莫斯科与斯大林签订一个互不侵犯条约。希特勒宣称着说:利用这个手段,他也就夺去了西方国家手中的王牌,今后对于德国连封锁也都不会再有效了。希特勒也暗示着说,为了便利于这个协定的签订,他也在波罗的海方面和有关波兰东界的问题,对于俄国已经作了相当的让步,但是他的这种说法却并无任何理由,可以解释为对于波兰的完全瓜分。事实上,现在我们知道甚至于在战役已经开始之后,希特勒都还仍在考虑把波兰留作缓冲国之用。
由于听了希特勒的讲话之故,伦德斯特和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