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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亲爱的亨利,我多么爱她!……”
“显而易见,再说,我也很高兴你能进入一户名门世家……”
“对,最有名望的家族,”玛克回答道,“罗特利契医生医术精湛,声名卓著,他的同行们对他交口称赞!……他还是一位善良和蔼的人,不愧为……”
“他女儿的父亲,”我接着他的话头,“正如罗特利契夫人不愧为她的母亲。”
“罗特利契夫人!一位优秀的妇女。”玛克叫起来,“她虔诚、仁慈,热心慈善事业,全家人都喜欢她。”
“亨利,我们不是在法国,我们在匈牙利,一个马扎尔人的国度,此地的民风还保留着过去的淳朴,家庭中还存在着家长制。”
“哦,未来的一家之长——总有一天,你会当上家长的。”
“这个职业的社会地位和价值可不低啊!”玛克说道。
“是的,你简直比得上玛蒂萨莱姆、诺亚、阿布拉罕、伊扎克、雅科布。算了吧,你的恋爱史,在我看来,也没什么惊天动地之处。由于哈拉朗上尉的引荐,你结识了他的家人……他们盛情款待你,据我对你的了解,这本在情理之中!……你一见到米拉小姐,就被她优雅的体态、美丽的容颜、善良的天性所迷住……”
“你所言不差,哥哥。”
“崇高的品质是对未婚夫而言,美丽的姿色则对画家而言,前者铭刻在心中,后者存于画布上!……我说得如何?……”
“有点浮夸,但还算确切,亲爱的亨利!”
“你的评价也倒恰如其分。再说一句,如同玛克·维达尔一见到米拉小姐,就痴迷于她的风姿,米拉·罗特利契小姐一见到玛克·维达尔,芳心也为他而动。”
“我没这样讲,亨利!”
“这是我说的,只不过尊重神圣的事实!……罗特利契先生和夫人目睹两个年轻人互相爱慕,一点不觉得被冒犯了……玛克急切地向哈拉朗上尉吐露心事……哈拉朗上尉也觉得这是美事一桩……他把这一微妙事态禀明双亲,父母又向女儿转达,……米拉小姐,闻之顿显大家闺秀的娇羞,但仍接受了玛克的一片痴情……于是,玛克·维达尔正式登门求婚,当即被允诺了。这段罗曼史和别的一样,都将圆满结束……”
“亲爱的亨利,你称之为结束,”玛克宣称,“我觉得这只是开始……”
“你说得对,玛克,我已经搞不清词汇的含义了!……婚礼何时举行?……”
“我们都等你来才确定结婚吉日。”
“那好吧,随你们的便……6周后……6个月后……6年后……”
“亲爱的亨利,”玛克说,“我希望你能向医生说明,你的假期不长,如果在拉兹耽搁过久,太阳系的运转都会因为缺少你的天才计算,发生混乱……”
“一句话,我得为行星脱轨,星球相撞负责……”
“对,请你们不要推迟婚期……”
“后天,甚至今晚……怎么样?……请放心,亲爱的玛克,我会尽力促成此事,达成你的心愿。其实,我还有一个月左右的假期。我希望能在你们婚后,在你们夫妻身边生活半个月呢……”
“那再好不过了,亨利。”
“亲爱的玛克,你打算在拉兹定居?……你不回法国……巴黎了?……”
“这事还没最后决定。”玛克回答道,“以后再讨论此事吧!……我只关心现在,至于将来,对我来说,只有结婚一事,别的一概不存在……”
“过去已经消逝,”我高声说道,“未来还没有降临……只有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这正是我所有请人在明亮的星光下背诵的一句意大利格言。”
我们就用这样的语气聊着,直到晚饭时分。用过晚餐,玛克和我抽着雪茄,沿着多瑙河左岸漫步。
第一次夜晚散步,并不能使我对这座城市留下深刻印象,但是第二天,我有整整一天时间细细观赏。很可能玛克无法抽身陪我,只有请哈拉朗上尉代劳了。
自然,我们谈话的中心始终围绕着米拉·罗特利契这条主线。
但是,我时常想起离别巴黎前夕,东方公司的秘书长告诉我的那件事,我弟弟的谈话却始终看不出他的罗曼史曾受干扰。然而,玛克有,确切地说曾有过一位情敌,奥多·斯托里茨的儿子曾追求过米拉·罗特利契,这并不令人意外,因为米拉家有万贯家财,而且本人又貌美如仙。但现在,威廉·斯托里茨别再痴心妄想了,不必再为此人提心吊胆。
我自然而然又想起临下船时耳边听到的话语。假定我不是在做梦,的确有人跟我说话,我也无法归咎于那是那个德国佬搞的鬼把戏。我们从佩斯起就在一条船上,但船还没到拉兹,他就上岸了。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弟弟,但关于那个威廉·斯托里茨,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
玛克只是意味深长地作了个不值一谈的手势,对我说:
“哈拉朗上尉向我提起过那个家伙。他好像是那位学者奥多·斯托里茨的独生子。听说那位学者在德国被人当作巫师,——纯属胡说八道,他在自然科学领域里占有重要一席,在物理、化学领域里也有重大发现。但不管怎样,他儿子的求婚已被拒绝。”
“这事发生在你的求婚被接受以前很久吗,玛克?”
“大约三、四个月以前,要是我没弄错的话。”弟弟回答道。
“米拉小姐是否知道有个威廉·斯托里茨一心想娶她,就像喜歌剧中唱的那样?”
“我想她不知道。”
“他以后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
“没有,大概他清楚他没有机会了……”
“那个威廉·斯托里茨是个何等样人?”
“一个古怪的家伙,行踪诡秘,离群索居……”
“在拉兹……”
“对,在拉兹。他住在戴凯里大街一座偏僻的房子里。他是德国人,单凭这点,罗特利契就不可能答应他的求婚。匈牙利人和法国人一样讨厌吉约姆二世的子民。”
“玛克,他很可能还是普鲁士人。”
“是的,勃兰登堡的斯普伦贝格出生的普鲁士人。”
“你见过他吗?”
“见过几次。有天在博物馆里,哈拉朗上尉把他指给我看了,当时他好像没看见我们。”
“他现在还在拉兹吗?”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亨利,但我觉得已有两三个星期没见到他了。”
“他最好不在拉兹。”
“嘿!”亨利说道,“咱们别再说那人了。如果哪天某个女人成了威廉·斯托里茨夫人,你可以放心,那绝不会是米拉·罗特利契,既然……”
“是呀,”我接着说道,“既然她成了玛克·维达尔夫人!”
我们一直走到连结匈牙利河岸与塞尔维亚河岸的木桥上。我们在桥上站了几分钟,欣赏着桥下那条美丽的河流。夜色纯净,繁星点点,倒映在水中,就像万千条银光闪闪的游鱼。
我向玛克谈了谈自己的事务,我们共同的朋友们的近况,和我保持密切联系的艺术界的动态。我们还谈论了许多有关巴黎的事情。要是一切顺利,他婚后应该回去呆几周。新婚夫妇一般前往意大利或瑞士度蜜月。但他们大可以去法国。米拉会很高兴再次见到熟悉的巴黎,何况这次还是跟着丈夫旧地重游呢。
我告诉玛克,他上封信里索取的一切文件手续,我都准备齐全了。他尽可以放心,蜜月旅行所需的护照上什么手续都不缺。
我们的谈话不停地回到那颗璀璨的北斗星,光辉四射的米拉身上,就像磁针的一端总是指向北方。玛克不厌其烦地讲,我平心静气地倾听。这许多事情,他早就想向我一吐为快!最后,还是我比较理智,否则,我们非谈个通宵不可。
在这么清凉的夜晚,码头上行人稀少,我们的散步也没受到什么打扰。我犯糊涂了吗?怎么我总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在跟踪我们。他紧随其后,似乎想偷听我们的谈话。那人中等身材,从他沉重的步履来判断,他是个上了一定年纪的家伙。后来,那人远远落在后头,不见了。
10点半钟,玛克和我回到特梅丝瓦尔公寓。我入睡之前,在驳船上听到的那些话就像个幽灵的影子又回响在脑海中,……那可是恐吓玛克和米拉·罗特利契的!
第四章
第二天是个不平凡的日子,我正式登门拜访罗特利契一家。
医生的住宅位于巴蒂亚尼堤岸的尽头,戴凯里林荫大道的拐角处。戴凯里大街环绕整座城市,在不同地段有不同的称呼。医生家的住宅是座古老的大厦,但风格雅致,内部装饰极其现代化,屋内摆设富丽堂皇,而又不失古朴典雅,家俱摆设体现了主人的高尚的艺术趣味。
那道供车马出入的正门朝着戴凯里大街,大门两侧立着两根木柱,柱顶放着两盆盆栽植物,生长旺盛,边上有道侧门。从门进去后,是块石彻地的大院落。一道栅栏把庭院与花园隔离开。花园里长满榆树、杨槐、毛栗、山毛棒,枝繁叶茂,树梢都高过了围墙。长长的围墙一直延伸到隔壁邻居的屋旁。花园里有块形状不规则的青青的草坪,上面生长着一簇簇的灌木,偶尔几座椭圆形花坛。树荫下曲径幽深,道路旁爬满了常春藤。花园深处,映入眼帘的一片色彩缤纷的花海。右边拐角处有个家禽饲养场,它的两边是两座壁上凿有抢眼的楼房,墙壁上爬满了绿绿的藤条,看上去就像挂了条碧绿的帷幕。右边有座小楼,底楼有厨房,紧挨着一间仆人干活的房间,以及柴房,还有车库(里面停放着两辆马车)、马厩(关着3匹马)、盥洗室、狗窝;二楼通过百叶窗采光,有浴室、熨烫室、仆人卧室,一个形状特别的楼梯把两层楼连接起来。二楼6扇窗户之间的墙壁上爬满了葡萄藤、马兜铃,茂盛的玫瑰花枝也斜倚着墙面。
一条漏窗镶着彩色玻璃的过道把边层与主层连接起来,这道过道尽头是60尺高的圆塔底层。圆塔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