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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金色森林的精灵。
“这是……给刚多尔夫的歌?”
阿拉贡留心到他们的队伍中最重要的那位小朋友——无论从年纪还是个子上他都有充分的理由称其为“小朋友”不是吗——已经在一张雪白的纸上划拉了好一阵子,他也默默注视了好一阵子。远方传来的精灵合唱的,洒在这片林中草地上的金黄、翠绿和银白的光斑好象伴着那歌声的节奏似的摇晃着,让阿拉贡几乎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在这儿默默注意弗拉多的举动,还是在歌声和光芒的幻想世界里漂浮,他就这么“注意”或“漂浮”着直到弗拉多忽然停下了笔,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额头又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把他手里的纸片递了出来。
“我们中间,你是第一个给刚多尔夫写歌儿的。”阿拉贡细细咀嚼着纸上的词句,叹息着,“很美的歌儿——另外,你很有勇气,弗拉多。”
回应一个温和的微笑,有着绿色眼睛的霍比特人略略往后一靠,手撑在身后,半仰着头让萝林蔓蓉发出的光辉在他眼里跳动。在他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从远方的合唱中升起的一个声音抓住了他。
那声音,并没有有意提高来比别的更响亮,它是轻而柔的,却也不是女孩子的柔软,而是由年轻的男子的清和亮渲染出的轻和柔。它完全交织在其他精灵的和声中,交织在微风拂过的飒飒声中,交织在小草摆动的沙沙声中,交织在前方一眼喷泉的丁冬声中,交织在头顶绿叶摇弋的悄无声息中。弗拉多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一切的声响中失去了那声音的所在,却发现他的灵魂在那儿静静地被那声音萦绕。
当歌声结束时,弗拉多听到自己的叹息,并且不太确定另一声叹息是否发自离他不远的同伴。而一个问题,也在他准备之外溜到了嘴边。
“大步,你说,明天我能不能请莱戈拉斯来唱唱我写的……这首歌儿?——你知道,我并不想冒犯他,在他连翻译精灵们哀悼刚多尔夫的歌词都不愿意的时候——你觉得,如果我把这首歌儿给他看,会不会让他不快?”
如果在刚才的歌声结束时杜内丹人有过忘我的轻叹的话,这会儿他耸着肩的样子也完全看不出任何迹象来,他很坏心地笑了笑。
“莱戈拉斯?不,弗拉多,你该知道有关黑森林精灵的粗神经的传言,而莱戈拉斯是他们的王子。我想那时他说的是‘哎呀,是我忘了把刚多尔夫的情况告诉哈尔迪尔了!美丽的萝林仙境让我把这件事都给忘了’,不是吗?看看可怜的哈尔迪尔吧!我们在离开莫利亚的当天就遇到了他。我们几个到底和他很是隔膜,他虽然知道些通用语也很少和我们聊天的,本该莱戈拉斯告诉他一切,我们也认为莱戈拉斯告诉了他他该知道的事。结果呢,黑森林王子把什么都忘记了,害得这位萝林的大臣被他的国王责问。所以,他对你说他很伤心所以没办法去翻译萝林精灵哀悼刚多尔夫的歌词吗,大概是为把我们那位老朋友那么简单地就丢在脑后而不好意思吧。至于说你想请他唱歌的话,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那可是琳达们最大的爱好——远胜过其他家族的精灵在歌咏上的爱好。”
弗拉多也笑了,他奇怪地发现自己并不因为杜内丹人点出的他们那位精灵同伴的“没心没肺”而不快。莱戈拉斯竟会在当天就把为他们牺牲的刚多尔夫丢在了脑后,那个弗拉多象爱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一样的智慧老者。他应该为这个而悲愤吗?应该是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弗拉多发现自己哈哈地笑了起来。
“没错。说来在我们遇见尼姆罗德尔小溪的时候莱戈拉斯就把刚多尔夫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我还记得他在溪流中的笑声和歌声。还有第二天告别尼姆罗德尔时他又是挥手又是高高兴兴地喊‘再见了,尼姆罗德尔!’,啊,如果当年的女郎还在的话,我怀疑精灵王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成为她的情人的。嗯——老实说,大步,虽然歌中说爱着尼姆罗德尔的是高贵的阿姆诺斯(水注:呵呵,不小心有重名,小心小心,这个阿姆诺斯是萝林国王塞利博恩和夫人盖拉德丽尔的儿子),他是金色萝林的王子,是那位无比美丽的夫人的儿子,但是我觉得莱戈拉斯要和他竞争的话,一定不会输的。”
“唔——有道理。”阿拉贡连连点头,他认真而随便地说道,“你看,我见过的精灵远比你多,弗拉多,但是我还没见过哪个精灵比莱戈拉斯更漂亮。就算是金色夫人的儿子——不,我不认为他会比我们的黑森林王子更迷人。当然,这也许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
“嗯哼!”弗拉多立刻表示赞同,“我觉得你说得对,大步。而且我觉得大概没人会不怎么想的——”
“不——你错了,弗拉多,至少有一个,有一个人是不会赞同我们的。”
“嗯?谁?”
弗拉多没有醒悟过来的疑惑表情让微笑溢出了阿拉贡的眼睛,他几乎大笑起来。
“当然是——噢——我们那位‘犟驴一样的矮人’老爷——”
“……哈,哈哈!”
这下连霍比特人也笑得仰倒了,在他狠狠喘了几口气后他才能不连贯地继续说道:
“是——哈哈,真的是——吉穆利——在吉穆利来说,王子殿下也不过是一个‘犟驴一样的精灵’而已——哈哈哈!——不过,大步——我还真是服了你,你敢对莱戈拉斯那样说话——哈哈哈哈!你没看到当时其他人的脸——特别是山姆的——都快发青了——你不知道他后来悄悄对我说的,他有多怕你那句话把精灵王子给得罪了——哈哈!”
这次阿拉贡没有回答,他只耸着肩笑了笑。弗拉多慢慢笑歇了,才忽然又加了一句:
“不过,我想莱戈拉斯不会因为你说的任何‘冒犯’的话而生气的——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阿拉贡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微笑着点头。
弗拉多又没由来的叹口气——
“其实吉穆利——又要央求莱戈拉斯带着他天天去听精灵的歌咏,他想见美丽的盖拉德丽尔夫人——结果还不是天天跟着莱戈拉斯——”
阿拉贡仍旧没有说什么。
“大步,”弗拉多看着他的朋友,“离开莫利亚的那天晚上——我还是睡着了,我在梦里——不停地回响着莱戈拉斯的歌声——本来我以为我不可能睡得着,或者,会反复做着失去刚多尔夫的噩梦——但是,我真的没有梦到他。”
这时,远远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阿拉贡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听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来笑笑说:
“是吉穆利——看来他还记得晚上回来睡觉。”
弗拉多也笑了。
“不管美丽的盖拉德丽尔夫人吸引力多大,能让一个矮人睡觉的时候待在树上的也只是奥克斯而已。”
“奥克斯——哈哈,弗拉多你这个比较——哈哈!”
阿拉贡大笑着拍拍弗拉多的肩头,接着他站起身来,他说:
“我要到林子里四处走走,待会儿如果其他人也回来了问起的话,你就这么告诉他们。”
“嗯。”
弗拉多回应了一声。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刚才草拟的诗篇上,准备再做一些修饰的工作。当他刚看到第一词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弗拉多。”
弗拉多抬起头,有点奇怪地看见阿拉贡走出去几步的身子停住了,杜内丹人转过来看着他。
“什么?”
他问道。
杜内丹人挥挥手,又抬头看了看头顶被蔓蓉的枝叶完全遮蔽的天空,他低下头来,说出离开前最后一个词。
“小心。”
“小心。”
阿拉贡柔声说道,有力的双手以超乎想象的轻柔动作一点一点移动着在他看来脆弱地象是一碰就消失的水珠一样的身子。他扶着那个苗条而柔软的身子,使其可以靠着树干坐起来。然后,他的一只手留在那身子后充当靠垫,另一只手则在撩开散落在苍白面孔上的银色发丝,抹去端丽嘴角异常鲜红的血丝。
蔚蓝色的眼睛宁静地看着他。
“真糟糕,”在他手指旁边的嘴唇因说话而轻轻颤动着,“看我把事情弄得这么乱糟糟的……”
他的手指移动着,压在嘴唇上。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疯狂的赌博,从一开始就是‘乱糟糟’的,不是吗?是我决定要做这件荒唐事的,如果说谁在给谁带来麻烦的话,我想应该是我不是你。”
嘴唇在他手指下弯出微笑的曲线,蔚蓝的眼波因为摇头而轻轻晃动起来。
“不,”悦耳的声音说着,“啊——你是对的,阿拉贡,我们并没有谁在拖累谁。”
杜内丹人也笑了——
“就是这样,莱戈拉斯。”
叹息中蔚蓝的眼睛闭了起来,阿拉贡顺势坐到精灵的身边,他再次小心地挪动了一会儿,最后把精灵放到他的胸前,用自己的身体做垫子,让精灵躺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抚着精灵的面颊,为眼前的苍白而再次皱起眉头,庆幸的是,刚刚从嘴角抹去的血红看来倒不会再出现了。
“明天就会好的。”
精灵没睁开眼,闲闲地回答。
杜内丹人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解开,但他没有再进一步问什么,也没有再对精灵的伤说什么。一片绿色的叶子旋转着从他眼前经过,叶子旋转着往下,最后躲进他怀里拥着的银色长发中。他伸手去摘下那片落叶,叶柄在他的手指间转动起来。
“又落下一片叶子。”
他说。
怀里的精灵叹了一口气,蔚蓝的眼睛睁开了,透过那片在杜内丹人手里转动的叶子,蔚蓝和深色的眼睛交辉在一起。
“我把吉穆利打发走并从歌咏会中溜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她,”精灵平静地述说着,“——于是我跟着她,这一次她没有再象前些天那样兜一个圈子装作没有发现我的样子回去,她到了这儿,然后就问我为什么要跟着她。我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我为什么跟着她,而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