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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眼神一闪,他抓住了阿娇话里的线索,追问道:“你怎么忽然感慨起来这个了,淮南王你怎么打发他的?我看他的心思是更深了,他每天和方士们炼丹 ,看起来是要超脱世外做神仙呢,可是刘陵一点没消停,她的手都要伸到后宫去了。”
“淮南王几个儿女里面,我倒是觉得只有刘陵是个不错的,只是可惜她是个女孩子不成封王。淮南王暂时会安静一段时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阿娇缓缓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阿娇当着那些诸侯王的面前只邀请了淮南王到天子的车驾上说话,淮南王的盛宠和他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言而喻了。
淮南王坐在天子的车驾上,华丽宽敞的车厢里面温暖如春,淮南王四处瞄了一遍却没发现炭火盆在什么地方,他只觉得身下全是暖暖的,他试探着的伸手摸下去,赫然发现自厚厚的毯子和裘皮下是一层铜板,铜板地下全是暖道,炭火放在车厢外面,热气在车厢地下环绕,因此车子里面温暖如春却没了炭火的干燥和不均匀。
这样的车驾也只有天子能享用了,刘安心里暗自咋舌,一股羡慕油然而生。“淮南王的大作朕都已经拜读了,淮南被你治理的很好。当初太皇太后在的时候就对淮南王称赞有加,你能来参加太皇太后的葬礼,也不枉费太皇太后对你的器重。”阿娇坐在阴影里面,窥,刘安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她面无表情的夸奖着刘安的博学和勤劳。
刘安则是被皇帝的奉承给弄得浑身不对劲,皇帝对着诸侯王们一向不待见,自己的封国在诸侯国里面是最大的,而且自己的声望诸侯里面也是最高的,皇帝肯定是早察觉出来自己那点小心思。从皇帝登基以来一系列的举措看来,刘彻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皇帝几次旁敲侧击,足以叫刘安心存忌惮。可是皇帝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清,刘安也只采用身边谋士的建议,接着韬光养晦了。
自己处处小心低调,却依旧被皇帝惦记着,刘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冒出来了。他也只能诚惶诚恐的拱手说些场面上的谦虚话。
“哈哈,淮南王真是太谦虚了,你收揽天下人才,八公的名气谁人不知?你是知道的,朕生性喜好剑术 ,听说你手下有个剑客叫雷被的剑术超群,很想眼前看他的本事,只是可惜了,他竟然受伤不能跟着你来长安,以后淮南王来长安一定要带上雷被。杨得意你去拿太医秘制的伤药给淮南王,你回去叫雷被好好养伤没,朕正需要他那样的壮士呢。”皇帝漫不经心的话叫淮南王差点给一口茶呛死。
淮南王太子刘迁和雷被比试剑术,雷被不敢取胜,在比试的时候处处相让,谁知刘迁却咄咄逼人,竟然失手把雷被刺伤了。这是刘安来长安之前发生的事情竟然被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刘安顿时有种被看个底掉的感觉。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就像是得了疟疾不受控制的开始哆嗦了。
阿娇见着目的达到,也没废话就把刘安给赶下车了,来刘彻这边了。刘彻眼光一闪,盯着阿娇看了半晌,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原来你早有准备,我也被你蒙在鼓里了。”
阿娇知道刘彻虽然憋屈在昭阳殿,可是对于权利的掌握一刻不肯放松,她抱着儿子哄着,毫不在意的说:“也是最近的事情,我叫卫青接着路过淮南的机会在那里放下些钉子。淮南王借着朝廷推荐贤能的诏令趁机搜揽人才,八公只是冰山一角。他那个淮南国方圆不过千里,哪里用的着这么多的人才。可是淮南王离着未央宫的位子还远着呢。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傻子。早有人想要为朝廷效力,只可惜被淮南王误了。今天晚上还有个好戏看呢。”阿娇凑在刘彻耳边嘀咕一会,眼睛里闪着得意洋洋的神采 ,刘彻看着阿娇的表情,忽然响起小时候,阿娇总是拿心爱的东西和他分享,她总是会拿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彻儿,这是我从外祖母那里拿来的点心,给你吃。彻儿这是我从舅舅那里讨来的宝剑送给你。”在阿娇的世界里面只要刘彻一个满足的笑容,她就觉得自己用了全世界了。
伸手抚上阿娇的脸颊,刘彻毫不吝惜地夸奖着阿娇:“是,你是世界上最可能干的人了。”
两个人慢慢凑近,最终气息交缠,他们正吻的难舍难分,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接着是驾车的马匹嘶鸣声和驭手的呼喝声还有卫士们拔剑出鞘发出锐利的金属声。刘彻脸色一变啊,难不成是有刺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杨得意,外面是谁拦住陛下的车驾?”刘彻话音刚落,杨得意在外面回禀道:“是个宫女,她说方娙娥病的不好。太医们不管,她来求皇后娘娘,请太医再给方娙娥看看。”
刘彻沉下脸啊,暗想着什么病的厉害根本是想趁机得了皇帝的注意。他冷笑一声,对着杨得意道:“既然她说没有太医给方娙娥诊治,把太医令传来。等着回到昭阳殿再慢慢地问。”刘彻想着方娙娥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内心愈加厌恶起来。
佳萝跪在温暖的昭阳殿,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却压制布置心脏的狂跳。一阵脚步声传来,佳萝悄悄地动下跪得发麻的膝盖,深深地吸口气。成败荣辱在此一举了!
刘彻沉着脸看着眼前跪着的宫女:“你是方娙娥身边服侍的宫女,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啊,一个奴婢敢拦皇后的车驾。”
佳萝深深地磕下头去:“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方娙娥身边的宫女,奴婢原是栗少使身边伺候的奴婢。因为贾少使生病,栗娘娘叫奴婢去照顾贾娘娘的。今天贾娘娘遣奴婢去看看方娙娥,谁知方娙娥身边服侍的人不见,太医也不见眼看着方娙娥病的厉害,奴婢顾不上别只能来拦皇后娘娘的车驾。还请皇后娘娘快点请太医给方娙娥诊治别耽误了时间。奴婢自知罪不可赦,恳请皇后娘娘责罚。”
刘彻听着佳萝的话有点意外:“你抬起头来,方娙娥身边伺候的人哪里去了?不是早就叫太医给她看病了么?无忧你去看看方娙娥,把她身边的奴婢带来审问清楚。太医令呢,叫他来见我!”
方娙娥被禁足,就有人上来糟践她,自己分明是吩咐了要给方娙娥诊治,谁知太医令竟然是不拿着自己当回事。看起来他们是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整顿下,今后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皇后身上散发出来大煞气,整个昭阳殿的奴婢们的心都提起来。太医令一脸是汗赶过来,刘彻见着跪在底下的太医令,一个茶杯夹着风声呼啸而去。
☆、第119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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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令的额头上被茶杯砸出来个大包;头上的帽子也歪了。他跪在地上也不敢动,皇后娘娘的怒气叫太医令鸭梨山大;按着皇后娘娘的脾气,现在做什么解释都是白搭的;他只能等着皇后的怒气稍微平息下来才能慢慢的找个理由开脱。
无忧从方娙娥那边回来,她也不看跪在那里的太医令,无忧径自走到皇后身边,俯身在刘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医令,为和方娙娥那里没有太医诊治啊。昨天可是有人和你知会了,方娙娥生病要太医去诊治呢?”皇后的语气比外面的风雪更寒冷彻骨。太医令到底是在宫里面混了几十年了,他听出来皇后虽然盛怒,其实多半不是因为方娙娥被慢待的缘故。而是皇后娘娘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人忽视了。
太医令在地上重重的扣头;抬起挂彩额头对着皇后道:“都是老臣疏忽了,昨天接到了娘娘的旨意就已经叫人去给方娙娥诊治了,奈何老臣已经上了年纪,实在是不能支撑一晚上了,并没盯着他们去。可能是底下的人事情多给遗忘了。容老臣回去查出来是谁玩忽职守,一定要重重的处罚。”
刘彻听着太医令的辩解;怒气也就渐渐地消退了,虽然太医们有捧高踩低的嫌疑 ;可是方娙娥也是太娇弱了,一点小病就闹得满世界都知道。那个栗氏身边的宫女也是小题大做咋咋呼呼的,分不清楚轻重缓急,一个小小的娙娥,也值得闹得来拦皇后回宫的车驾。这不是要在王太后的手里送把柄么?想着王太后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刘彻更加郁闷了,那个可是他的亲妈啊。对着王太后,刘彻的感情越来越复杂,王太后曾经凭着一己之力把他送上太子的位子。
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苛刻挑剔,喜欢弄权了。刘彻顿时没了心情追究事情的责任,他挥挥手叫太医退出去了。刘彻一转眼看见跪在边上的佳萝:“你过来,我看你倒是觉得眼熟。你原来是栗氏身边的人,方娙娥和你非亲非故,她也有自己的奴婢服侍,怎么不见她身边的奴婢来和我说方娙娥的病情?你却跑出来做荆轲呢?”
佳萝抬起头,眼神闪闪发光:“奴婢虽然在栗娘娘身边服侍,可是奴婢也不能看着方娙娥被那些不知死活的贱婢们欺负。皇后娘娘不知道,方娙娥是最和善绵软的人,她身边的奴婢们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自从她上次被禁足,她身边的那些势利眼就对着方娙娥颐指气使,也不肯服侍,反而是每天言三语四冷嘲热讽的。奴婢最恨不守本分的奴婢,方娙娥虽然不是我的主子,可是奴婢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佳萝的眼睛闪闪发亮,梗着脖子,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刘彻对着佳萝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却是泼辣很,没想到栗氏那样的人却有你这样的奴婢。”
佳萝见皇后没责备的意思也就安心了,刘彻见佳萝长相甜美,言语爽利 ,倒是很和自己的脾气,刘彻对着佳萝说:“你过来伺候我如何?”
佳萝一怔,立刻跪下来言辞恳切的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奴婢本来便是皇后娘娘的奴婢,只是栗娘娘对奴婢极好的,她叫奴婢去服侍贾娘娘,如今还没个结果,奴婢实在不敢应承皇后娘娘的旨意。”
刘彻有点意外,宫中的奴婢都希望跟着得势的主子,例如那个方娙娥,她当初得宠的时候,身边的奴婢也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