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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主持全局的宋炎用锐利的目光在那七骑士面上转动。他的目光每扫过一个人,就不由得皱一下眉头,如此一共皱了七次,可见得这七骑来头甚大,不比等闲。
那七骑之中,有六个是年在五旬以上的老者,只有一个年纪极轻的人,身罩长袍,相貌端方稳重。朱宗潜一眼望去,认出此人正是银衣帮少帮主欧阳谦。
他感到意外地再向那六个老者望去,但见黑发黑髯的也有,须发全白的也有,秃顶的也有,身上穿着也多半不同,各有特异之处。唯一共同之处便是人人双眼神光充足,精神极大,好像每一个都准能活过一百岁似的。
失宗潜的目光在一个秃顶红脸,颔下留看一丛乌黑的山羊胡子的老人面上多停留了一下。
这位老者不但相貌滑稽可亲,最惹眼的是他身穿一件羊皮短袄,毛皮反在外面。厚厚的棉裤下面又是一对笨重臃肿的棉鞋。
这一身装束可知他乃是炼的童子功,元阳未失,是以寒暑不侵,亦必定有一身上佳的横练功夫无疑。这么大年纪之人还是童身可就不易多见了,所以朱宗潜格外注意他。
这秃顶红面老者冲着他呲牙一笑,那部山羊胡子翘起来又落下丢,这样急速地上落几下,好像山羊的短尾巴抖动一般,甚是滑稽可笑。
但朱宗潜见了却甚是佩服,心知此老一身内功已臻化境,才能气贯毛梢,运转自如。
欧阳谦低噫一声,才道:“原来是朱宗潜兄在此,这真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话声方歇,先前拦路的两名黑衣大汉,急步进到他们后面,宋炎冷冷道:“退下。”那两人立刻闪入路边拭瘁。
宋炎接着又道:“真想不到在这等荒僻的小地方竟会碰上当今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前辈高手,人数竟达如此之多。但愿几位只是因事路过,并非特意来找敝寨的麻烦那就好了。”
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清瞿的老者开口道:“阁下想必就是黑龙寨的智囊宋二当家了。”他那双细而长的眼睛中射出闪电般的光芒,冷峻又锐利。
宋炎拱手应道:“正是区区在下,想不到武当名宿欧大先生居然识得贱名。”
那欧大先生接下去道:“我等此来一半有意一半无意,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故弄玄虚一般,其实丝毫不假。”
饶他宋炎如何诡谲多智,听了这话也不由得一阵迷糊,当下含混道:“原来如此,这倒教在下觉得甚是难做。”
那秃顶红面老者呵呵一笑,声震四野,洪亮之极。
笑罢方道:“你们这般阵势倒是古怪得紧,我老秃很有意思打刀剑缝中钻一趟,宋二你意下如何?”
他对宋炎的称呼毫不客气,但宋炎似是不暇理会这等过节,应道:“天下武林中谁人不知秃天王杨元化乃是不坏金刚,区区几把凡兵俗刃岂能奈何得您老?”
秃天王杨元化响亮地笑道:“人人背后管叫我做老秃羊,你又何必客气。好吧,老秃不捣乱也成。但这个小伙子干什么站着不动?喂,你可是害怕么?”
朱宗潜一点也不觉得他是讥讽自己,反而感到他好像有意帮助自己一般。当下说道:
“在下害怕不害怕还在其次,老前辈见多识广,您瞧黑龙寨会不会不管他五当家的生死而向我下手?”
杨元化的山羊胡子一抖,道:“靠不住,他们出名的六亲不认,谁也不敢说他们不会那样做。”
井温冷笑道:“朱宗潜,你若不敢从刀山剑阵中钻过,那就算了,何须多言?”
他在朱宗潜刀尖威胁之下,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冒险逃走。这刻突然说话,朱宗潜便心中一动,忖道:“眼下来了这许多前辈高手,黑龙寨纵是一向但求成功不择手段之辈,可是当着这些名家高手也必有顾忌无疑。好,我就往刀山剑阵中走一遭,纵有丧身之危,却免得被这一干前辈高手瞧不起。”
他下了决心,面上反而浮起从容笑意,朗声道:“井兄说得好,走吧!但井兄万勿试图摆脱兄弟手中之刀,否则误人误己,后悔莫及。”
全场静寂无声,眼看朱宗潜金刀顶住井温向那一群黑衣大汉的裂缝中走去。转眼间已走入刀剑夹缝之内。
武当名宿欧大先生,秃天王杨元化和欧阳谦等七位名家高手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但这刻也禁不住甚是紧张,个个屏息噤声的瞧看着。
朱宗潜这刻上下左右都有刀剑指看,但是相距三五寸左右,但须略略往前一送腕,便可伤人。众人见他神色自如,不由得都暗暗佩服他过人的胆色。
活骷髅宋炎平生第一次陷入这等左右为难的窘境,他明知朱宗潜极是了得,人又机警无比。今日若是错过了这等机会,以后只怕不可复得。
因此他当初已下决心牺牲井老五。但眼下情势全然不同,有这许多名家高手在场臂看,若是下令出手,不特他们不会坐视,将来黑龙寨在江湖上的声名更是臭不可言。
他转念之际,井、朱二人己走到当中。宋炎口中发出呻吟声,甚是凄厉可怖。欧阳谦立即喝道:“朱兄暂时别动。”
朱宗潜左手一探,抓住井温肩胛,口中说道:“什么事?”
他应变极快,这一抓住井温,身躯便顺势贴上去,这一来便利用井温身躯替他挡住前方及左侧的刀剑,而他这刻也就腾出了右手金刀可以应敌。
他立时利用此一情势先发制人,右脚闪电般横踢出去,手中金刀划出一片光华,呛呛呛连响数声,已荡开三柄刀剑。
这个变故发生得十分突然,连宋炎也为之一怔。
朱宗潜动作奇快,左手一堆,井温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左方的黑衣大汉们撞去。而他本人却打右方空隙间跃出阵外,疾如闪电。
他随即向欧阳谦那边跃去,身在空中,眼角已瞥见那胖人屠嵇桀凶猛地横扑拦截,同时感到劲风压体,原来是嵇桀的短拐扫到。
朱宗潜虽是明知对方手劲特强,但此刻已不能回转闪避,只好挥刀劈出。刀拐相交,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却见朱宗潜不但没被截往,反而加速向前飞去,落在欧阳谦等人前面。
秃天王杨元化俯身探臂,夹手取饼他的大刀,道:“好家伙,我瞧瞧刀口毁缺了没有?”
朱宗潜大为感激的望了杨元化一眼,原来他硬挡那胖人屠嵇桀的全力一击,虽然表面上还借力前飞,其实已被对方这一拐震得指掌酸麻无力之极,那口大刀已堪堪握之不住。若不是秃天王杨元化迅即取饼金刀,定必坠跌地上而当场出丑。
他心中自然明白杨元化乃是暗暗助他,那里当真要观看那刀,不由得对他甚是感激,同时又极为佩服他的眼力。
他随即回头向黑龙寨那一方之人望去,只见那三十多个黑衣大汉齐齐撤退树林之内,宋炎、嵇桀及井温三人断后,很快就全部消逝在林木后面。
欧阳谦高声道:“朱兄,这几位俱是当代名将大豪,小弟替你介绍。”
话声中有四道人影从马鞍上飞起,疾向林中射去,身手之迅急轻捷,令人咋舌。
这一来七骑只剩下三匹马有人留在鞍上,他们都一同下马,其中之一是欧阳谦,还有一个是武当名宿欧大先生。另一个老者身披锦袍,质料华贵,气派甚大,一如贵官显宦似的。
欧阳谦先介绍欧大先生,朱宗潜听过他的声名,晓得他是武当派数一数二的人物,便向他道过仰慕之意,词色中甚是恭敬。接看介绍那锦袍老者,乃是江南六大名家之一,姓符名直。
朱宗潜双目锐利如鹰,早已发觉这符直左胸上有一只拇指甲那縻大的金色豹子,别在衣上。
这枚金豹别针像闪电一般照亮了他的脑海,当即晓得他曾经被东厂网罗。“东厂”乃是明成祖始设,当他尚未夺得帝位而在北平当“燕王”之时,曾经利用建文帝左右的太监做耳目,探听宫廷的消息。
到他即帝位之后,便设东厂於东安门,使太监主理,侦察朝臣行动。
专门缉访谋逆妖言大奸大恶等情,权势极重。
他又知道东厂网罗的奇人异士中,以金豹三为最高级,全是一等的高手,只寥寥数人而已。这本是十分机密的记号,即使是东厂之内,亦不是人人皆知。因此,身处江湖草莽中的高手如欧大先生或欧阳谦他们都不晓得这个机密。
朱宗潜用冷淡的态度与符直客套了几句,他没有向那金豹三再看第二眼,是以自信对方不会疑及自己晓得他身份之事。
但他这种不同的态度却瞒不过机警异常的欧阳谦。不过欧阳谦却误以为朱宗潜因未听过符直的名头,才会如此,当下又郑重的道:“前辈成名已久,近十馀年隐居纳福,罕得在江湖走动。他的弧形剑乃是武林一绝,至今未逢敌手。朱兄今日能得与他晤面,这机会实在很难得呢!”
朱宗潜马上便明白定是自己的态度惹出欧阳谦此言,为了不想被人家猜疑,赶快改变态度。
转眼间一个高高瘦瘦的灰衣老者最先回转,他以冷涩的声音道:“黑龙寨真是不可小觑,敢情步步都有了预计安排。”
欧阳谦道:“正因他们势力已成,训练精良,是以最近比以前跋扈得多了。”
他跟着把这个高瘦老者介绍朱宗潜道:“这一位前辈是巫山云归奉节,平生以轻功及一支尺八玉箫称雄宇内。”
遍奉节向朱宗潜点点头,道:“欧阳世兄乃是过当之誉而已。倒是朱兄的功力和应变时的机智令人大为佩服。”
朱宗潜现在已知道一干人没有一个不是当世高手,当即行礼见过。不久,那秃天王杨元化等三人相继回来,欧阳谦一一介绍过,得知一个是关外高手魔鞭盛启,一个面白无须甚是儒雅潇的是文曲星程,此人亦是江南八大名家之一。
这些前辈高手们亲眼得见朱宗潜的功力,都极为惊讶他如此高强深厚,词色之间,对他甚为推重。
杨元化首先道:“这位老弟有如彗星般出现於武林,果然甚是了得,无怪冯天保老兄那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