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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出水面,也会把你跳一跳。你不是来散心,而是来受罪。我很俗,是吗?”
“你是用另一种眼光,看这个世界。”晓云瞥了他腰间的匕首一眼,目光转扫过那根弯
头手杖:“当然你说得有道理。记得在十一二岁之前,天一黑,谁也不敢到花园去玩耍,夜
间的花园的确吓人一无是处。”
“哈哈!怕鬼,我知道。”他眼中其实没有笑意,笑声是乾笑:“京都的豪门园林大宅,
先后不知换了多少主人。俗语说:富贵不出三代。每一次换主人,除了是被不肖子孙败家出
售易主之外,十之七八在换主人时,全家很可能被杀灭绝,鬼故事便不胫而走。新主人多豢
养奴仆壮胆,想藉人气驱除鬼灵。”
“胡说!”
“是吗?城南第一富豪沈富沈万三,拥有京都半个城。聚宝门北起中山王府,南抵城外
十二厢,所有的街巷都是他的。连你家的济阳侯府,从前也是沈家的产业。你说,沈万三何
在?”
“沈家在平江……”
“我知道,沈家的子孙仍在,苏州故里仍留有一小部份产业。沈万三的老弟沈贵,仍是
苏州的仕绅。但快了,那一天早晚会来的。”
“你说快了是甚么意思?”
“沈万三的儿子沈文度,早几年就拜在绝世人屠门下,有志一同狼狈为奸,向绝世人屠
提供豪门巨室名单,由绝世人屠策划屠门绝户计,抄没的子女金帛,二一添作五平分。绝世
人屠得意不会太久的,他已站在权势颠峰十二年,依然凶残恶毒贪得无厌,还能站得了多久?
沈文度能脱身在祸患之外?”
“这个人已经来到京都。”
“我知道,他在等绝世人屠随皇驾返京。他带来了许多金珠宝物,以及不少美丽小少女。
所携带来京的宝物中,有几件稀世奇珍。”
“咦?你知道?”
“别忘了,我是京都的都城隍。我敢和镇抚司玩命,凭的可不是亡命匹夫之勇,如果消
息不灵通,王千户早就把我剁碎了喂狗啦,说不定吃了我的心肝呢!不谈这些倒胃口的事。
你小小年纪,武功惊人,运剑的劲道和剑术,神奥得匪夷所思。是你老爹的家传武学吗?”
“我爹冲锋陷阵的战技,敢说可称万人敌。对拳剑的武技,修为有限。你听说过太极玄
功吗?”
“没听说过,我外行。”
“那是练先天真气内功的一种,据说渊源玄门,所以称玄功。练内功真气的人,也称为
两仪大真力或两仪真气。但传授给我的师父,出身兼玄门佛门。我六岁筑基,火候还浅。你
看。”
晓云伸右手立掌当胸,脸色庄严肃穆,大拇指、中、无名、小指逐一收拢,仅留下直立
的食指,突然向下一流,一声轻响,纤纤玉指将座板洞穿了。
座板厚度一寸二,用尖利的铁钎以铁槌敲打,敲十几下不一定能钉穿。手指想洞穿寸二
的木板,只有一个可能:变戏法;或者,施展障眼术。
戏法或障眼术,都是假的。
“厉害!”李季玉喝采。
“季玉哥,我把练的心法告诉你。”晓云拔出手指正色说:“练内家气功,永远不嫌迟,
只要有大恒心大毅力肯下苦功,必有可观的成就。”
“老天爷!你师父会责罚你,也许会打破我的头,指我向你一个小女孩骗绝学。”他苦
笑:“我不算太外行。练内功首先得凝神定心,心无外骛。你看,我能有时间凝神定心练功
吗?一曝十寒,每次都得从头练起,会有成就?每天我都必须和那些人斗智斗力,今天在这
里住宿,明天还不知身在何处,或者今晚就跨入鬼门关呢!哦!你在京都还有多少日子逗
留?”
“我才不回北京呢!”晓云被他的话把主题岔开了:“这里比北京好多啦!难怪人人都
说江南好。我写的家书,交由中军都督府的塘报附寄北京,我爹娘很可能准备返京啦!将来
迁都北京,我们家没有留在北京的必要。你的家到底在何处呀?”
“我江东门的家并没被查封。”他回避问题的藉口多得很,随便举出一例便理由充足:
“大丈夫能屈能伸,甚么地方皆可安顿容身。天杀星杨素和白无常常天禄,都是足智多谋残
忍阴毒的好人才,不抄没我的家,用意就是和我斗智,想利用那座小屋牵住我的腿,把我看
成被拴住腿的蜢蚱,早晚跑不掉,不死也丢腿。”
“我也曾经在那附近等你,也上了当是不是?”晓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贝齿咬著下唇,
浇了他一脸水:“守候你的人真不少,上当的人不止我一个。可恶!”
“哈哈!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我是京都的精明猎鼠。天气热,我这种人何处不可藏身?
绝世人屠在城内,共有八座具有园林之胜的豪宅,都是我的居所。中山王徐家,除了莫愁湖
的府第可住数千人之外,城内就有四座花园巨厦,中山王府更是楼高厦广,在里面某一小房
住一夜,比住在紫禁城的皇帝寝宫更安全。”
“哎呀!你不会真的跑到皇宫住宿吧?”晓云吃了一惊:“那是……”
“犯灭十二族天条的大罪。”他停下桨,从怀中抽出一枝月白色的尺八箫递给她:“听
说过这支玉箫吗?玉是不能制箫的,制成箫也五音不佳。通常所称的玉箫,指箫的外表色泽,
并非真是玉制的箫,玉太重了。”
她仔细把玩,试吹了几个音符,音清越幽邃婉柔,与一般的竹箫不一样,似乎不是竹制
的,更不是玉制品,看不出是何物所制。
“好像比竹制的稍重些,这支玉箫……”
“你该听说过,甚至见过呀?”
“怎么可能?我肯定不知道这支箫的事。”
“四年前冬季,皇帝北征,在北京逗留了一段时日才凯旋南返京都。你在北京……”
“我在北京,四年前我十三岁,皇帝关我甚么事?”她将箫递还:“迄今为止,我还没
看过皇帝是高是矮呢!我爹是……”
“是皇帝的心腹大将。”李季玉将箫收妥:“北京的事我不了解,只认为皇帝在北京,
随驾北征的后妃,会召见你们功臣贵戚的命妇,所以也认为你见过这支玉箫而已。”
“你的话有玄机。”她说:“你可恶,我会是有幸被召见的命妇吗?”
“哈哈!你们贵戚名豪的千金小姐,包括公主郡主,通常十四岁便有了婆家,嫁出门便
是命妇平常得很,总不会嫁给一个白丁平民吧?上次皇帝北征,随驾的是权妃,宫中最漂后
的女人,返京途中不幸去世了。”
“哦!在北京我听说过她。那次她曾经接见专程从朝鲜赶抵北京见面的朝鲜大臣,接见
她来自朝鲜娘家的亲友。我明白了,这支箫……”
“是她从朝鲜带来的玉箫。她是朝鲜进贡送来的美女,也是朝鲜音律世家的女儿。朝鲜
权家的箫和琴,在中土也大有名气。这是她带来的传家之宝。皇帝却对箫兴趣缺缺,仅对金
鼓声特别喜爱,所以嗜杀喜欢打仗。”
“咦?你怎么可能得到这支箫?”她大感惊讶。
“四年前皇帝从北京凯旋,天寒地冻,权妃病逝在山东临城,葬在邹州,距她的故乡朝
鲜近些。当时营葬的三位主事人之一,绝世人屠综合丧务。这支箫本来是权妃心爱的乐器,
是指定的陪葬品。绝世人屠神通广大,把这支箫用偷龙转凤手法,胆大包天弄到手。”
“哦?你是说……”
“表示我可以任意进出绝世人屠任何一座大宅,表示他的藏宝窟在我眼中无秘密可一言,
在他的大宅进出住宿,毫无困难进出自如。本来想今天交给天杀星吓唬他的,表示我可以在
京都掀起狂风巨浪。但那混蛋只想要我的命,吓唬不了他的,所以改变主意,让他引发我强
烈的报复怒火。我等绝世人屠返京,再看情势策定活动计划。”
“老天爷!这支箫如果让皇上看到……”
“绝世人屠只有一条路可走。”
“你是说……”
“提前造反。”
“哎呀……”
“所以我认为天杀星知道之后,必定不敢妄动,和我订互利的约定,等他的主子返京再
说。绝世人屠了解情势之后,也就是风狂雨暴的时候了。他是否能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除
了他可用的权势与智谋之外,还得罪一点运气,以及看老天爷是否肯帮他的忙啦!”
“季玉,你……你觉得有……有和绝世人屠赌……赌命的必要吗?”晓云不安地拨动溪
水,忧形於色。
“由不了我呀!我能不赌吗?”
“可是……”
“我知道你反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不反对你任何所作所为,只要你认为所作的事是对的。”晓云纠正他的话:“我唯
一担心的事,是你的安全,唯一希望的是,你能给我和你同患难的机会。季玉哥,我说得够
明白吗?我的要求过份吗?”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支持我的心意。”他徐徐将小艇调头往回路划行:“我非常感
谢,但我只希望保持你我之间,那种远离是非的友谊,必须要求你置身事外。回去找地方晚
膳,天色不早了。”
“我能置身事外吗?”晓云脸上失望的神情明显:“我家附近,日夜都有人监视,甚至
出入百无禁忌,他们已将你看成我的同伴。”
“我知道,所以不接近你的家。”
“我想见你好难好难。”晓云话中流露出怨艾。
“人生有许多无奈,有些无奈是难以克服的。想克服,必须付出不同的代价。等我撑过
这段重要关键期,我才能有心情处理自己的感情生活。”
“你的意思……”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