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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想和我斗嘴皮子斗到天黑吗?”
“咱们何不冷静地谈谈……”
“你们不上我上了。”他沉声喝断对方的话,剑一升龙吟隐隐:“一剑一个,绝不留情。”
欧阳慧急进两步,也升剑待发。
“等一等。”姚少师踏入晒谷场:“小霸王,你杀不光他们。”
“敢打赌吗?”
“他们有些受伤的人逃掉了,重伤的人仍留在这里,你不会把受伤的人也杀了吧?你会吗?”
“这……”他一楞,如果打睹,他输定了。
“交给我好了。”姚少师到了他身侧:“我要活的,追究他们当街杀人绑架侯府大千金罪责。这些年来,我虽然不问外事,但仍可左右京都的时局。济阳侯是军户,案由军方承办,把他们交给汉府的天策卫处理,保证可以把他们以军法处治。欧阳小姐是汉府的人,而且是证人之一。”
“我保证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抄没他们每个人的家。”欧阳慧说:“散处在武当旧宫观,待迁至新宫观的武当道俗门人,我会设法把他们擒捕到京法办,不可能让他们迁入新宫观享福,道录司会另派法师住持。武当除非张三丰能来京出面,不然武当山将是龙虎山的另一道场了。我也曾被他们劫持,两罪并发谁也包庇不了他们。”
“对,汉府是唯一能左右锦衣卫的王府。”姚少师寒森森的目光,狠盯着周乙飞:“汉王世子也是唯一可以牵制纪指挥使的人,对铲除纪指挥使的忠心爪牙兴趣极浓。这个甚么平江土地,是罪犯沈万三秀的儿子,正是纪指挥使的忠心耿耿走狗,坑害良善插刮子女金帛的帮凶。太子目下仍有监国的实权,我会进宫向太子禀告案情……”
有姚少师出面,那还了得?再加上汉府插手,肯定会掀起狂风暴雨,天知道会有多少人上雨花台刑场?一旦兴起大狱,恐怕连张三丰出面也无可挽回,甚至更糟。
永乐大帝派了专使,带了数量可观的高手秘谍,在天下各地秘密活动,奉密旨捉拿张三丰。修建武当山,固然是希望引诱张三丰出面,也乘机供祀朱家的家神真武大帝。迄今为止,永乐帝一直就认为张三丰救走了建文帝。不再宠信姚少师,理由也是怀疑姚少师,串同建文帝的上师溥洽和尚,从火窟中救走了建文帝。
溥洽和尚是姚少师的知交道友,目下仍囚禁在天牢。传说中建文帝扮僧人逃出皇宫,就是溥洽一手策划的,但溥洽宁死不招,也获得姚少师缓颊,永乐帝也查无实据,把溥洽永远囚禁在天牢。
汉王世子找机会宰绝世人屠纪纲,在京都不是秘密。镇抚司的密探,绝对不敢进汉王府侦查。双方的权力斗争,一直就在暗中进行角力,明里双方互相利用,有时也狼狈为奸。
平江土地突然鱼龙反跃而起。周乙飞七个人,也转身一跃三丈。
“小心暗器!”李季玉抱住欧阳慧,向前仆倒。
足有十件各式各样暗器,利用后甩的猛烈劲道,快得令人目力难及,向李季玉和欧阳慧集中攒射,高速飞行掠过背部的破空厉啸,令人心胆俱寒。
两起落便消失在农舍里,撤走的速度无与伦比。
“追不上了。”姚少师已退出三丈外,三把小飞剑掠体侧飞过,几乎命中:“他们从屋后遁走了。”
屋后是丘陵小坡,草木丛生,视野有限。逃走的人轻功超尘拔俗,掠走如星跳丸掷,全力逃走,一闪便失去踪迹,怎么追?
“追他们上天入地。”跳起来的欧阳慧愤怒地尖叫,被暗器惊出一身冷汗。
“算了。”跃起的李季玉丢掉剑:“我就是脱逃的专家。逃的人一定比追的人快,除非逃的人是三流三脚猫,而这些人是超等的轻功高手。追上去,会吃亏的。少师大人有意纵放,我们也不便追。”
“是吗?”姚少师笑问。
“你说呢?”
“镇抚司一定会强行接手的,他们死了八个人。”姚少师叹了一口气:“老夫十年不问朝政,汉王世子随御驾北征,能影响镇抚司大兴诏狱吗?”
“我会放起焚天烈火,哼!”李季玉咬牙说。
“毁了贡院街纪家的主宅?”
“有何不可?”
“小霸王的处境,你知道吗?”
“我知道。”李季玉泄气地呼出一口长气。
任何人也知道,镇抚司肯定会宣示罪状下令捕杀他,他成了钦犯。
“欧阳慧,你到农舍里看看。”姚少师向欧阳慧抬手指指农舍,“小心暗器。”
“咦!你……”欧阳慧一怔。
“去。”姚少师挥手,病虎面孔极慑人,三角眼中有异光闪烁。
“好吧!我去看看……”欧阳慧打一冷颤,被姚少师不寻常的气势所慑,悚然掉头便走。
“你还要留在京都吗?”姚少师等欧阳慧进入农舍,才向李季玉问。
“情势不由人。”李季玉又叹了一口气。
“你闹够了,不是吗?”
“小霸王刚出头呢!”李季玉不悦地瞪了姚少师一眼。
“晓云丫头必须尽快返回北京,她的处境最为凶险。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可以随她返北京,我会修书给济阳侯推荐你。”
“别提了。”李季玉烦燥地跺脚。
“怎么啦?”
“齐大非偶。”李季玉嗓门提高了一倍。
“小伙子,世间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
“我知道。”
“帮我去劝劝晓云丫头,劝她速离危境,好吗?”姚少师叹了一口气:“我一生不近女色,不知情爱为何物,很难体会你们的尘俗心态,无从劝解。你劝她,她会听你的。”
“我答应你。”
“谢啦!”姚少师举步离去,走了几步扭头问:“小霸王何时离去?”
“尽快,不要赶我。”
“毁了贡院街纪家大宅,纪家与贡院学舍相邻,势将波及贡院,结果将京师大地震。那些生员士子,有朝廷乱象故事可谈了。”
“不关你的事。”
“你六阳神功的火候,修至七成了吧?”姚少师走了两步,又止步扭头问。
“差不多。”李季玉愤愤地说:“你为何保护那人屠的家?”
“冤枉。”姚少师怪腔怪调:“我对千幻修罗与京华女魅的事感到好奇,因此不时在外走动,偶然经过纪家附近而已,并非在暗中保护纪家。你击溃天罡剑阵,用的就是六阳玄功,修为的火候,不止七成。”
“夸奖夸奖。”李季玉也慢腔怪调:“你也要捉千幻修罗吗?”
“关我甚么事?”姚少师掉头举步,扬了扬鸠首杖。
“没打断你的鸠首杖,真遗憾。”李季玉高叫。
“你配?”姚少师止步扭头怪叫:“你得把六阳神功练至十成火候,才配吹牛。喂!把那个妖神也带走吧!好吗?不能再闹了,再怎么闹,也影响不了京都的变局,京都依然是天天有人死的屠场。”
“不关你的事。”
“呵呵!对,不关我的事。”姚少师的身形,突然破空飞射冉冉而逝。
“你少卖弄。”李季玉大叫。
◇◇◇ ◇◇◇ ◇◇◇
周乙飞玄清与平江土地劫后余生的人,当然不在农舍里等候姚少师瓮中捉鳖,留下受伤的人,不知躲到何处去了。欧阳慧当然不会留难受伤的人,粗枝大叶也没留意其他的事,即使发现了盛金叶子的箱匣,也不会加以检查。
两人不再易装,踏上归程。
“姚少师和你谈些甚么?”欧阳慧神情愉快,挽着他的手膀喜上眉梢:“在京都,真找不出几个不怕他的人。你不怕他,我好高兴。”
“你也怕他?”李季玉故意忽略主题,也不便说出与姚少师语含玄机的相处经过。
“他那尊容的确吓人,京都人士称他是病虎,靠不住,该称之为丧门吊客,才名实相符。他有意打发我离开,到底在说些甚么?”欧阳慧盯牢不放。
“他劝我走,避祸逃灾。”
“那就好。”
“就好,甚么意思?”
“我觉得他一定谈符晓云的事,他最好不谈。”欧阳慧正经八百郑重地说:“我已经还了那丫头的人情债,就可以对她不客气了,我要郑重警告她,不许她对你纠缠不休,我是当真的,她最好早些回北京,哼!”
“不关符晓云的事。”他硬着头皮否认。
“季玉哥。”欧阳慧改变了称呼,想起符晓云叫季玉哥的亲昵情形就心里有气:“她们家出身军户,交往的人单纯,只与豪门权贵往来,你不可能融入她的生活圈子。你与她交往,永远是局外人,不要理她,好吗?”
“哦!你是汉府的人,交往的更是权贵中的权贵,王公内戚,比她……”
“我不同,我已经是修仙访道,逍遥自在可以任意出世入世的人,家父母答应允准了。”欧阳慧眉飞色舞:“我不想与权贵打交道,我要过我愿意过的生活。至于能否有缘修成仙,无关宏旨。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人可以修成仙,仙的形象其实是人幻想出来的。姚少师兼修佛道两门,号称活神仙,活到八十岁,天知道还能活多久?他那病虎气色,一年比一年苍老,能成仙吗?我怀疑,修仙只是借口,过逍遥自在享受人生才是目的。在山东,我曾经去找佛母唐赛儿。”
“结果如何?”
“她不是仙,也不是佛,幻术而已,所以我失望地南游。”欧阳慧苦笑:“她尝到了权势味,也在追逐权势,妖言惑众,日渐恶性膨胀,早晚会闹出大乱子。她不乱,但她那些徒众也会迫使她乱。”
“我不知道山东的事。”李季玉说:“京都已无我容身之地,我得尽快离开。”
“我陪你走,并肩携手遨游天下,走遍万水千山,看看莽莽红尘是否需要我们尽一分力的本份。在京都权势中打滚,永远是昧着良心过活的狂人。季玉哥,不管你以后作何打算,我永远是你亲密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