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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娥不屑地道:“你的徒儿还不少嘛!”
朱云道:“老夫别的没有,就是徒儿多,一天换一个。”
刘翠娥忽然双眸冷芒电射,沉声喝道:“朱老怪,你跟姑娘说实话,昨天那个年轻人,
到底是不是李金贵?”
朱云道:“刘姑娘,你既然对李金贵一见钟情,怎会不认识,何必再问老夫?”
却见玄真道人脸色一变,急急问道:“刘姑娘,你刚才说的是哪个李金贵?”
刘翠娥道:“就是四年前在贵观倒茶的那个小道士,当时本姑娘曾希望把他带回太白山
去,却因朱老怪从中作梗,后来又半路杀出修罗门,把那孩子弄得至今下落不明。”
玄真脸色依然显得阴晴不定,再问道:“听刘姑娘的语气,好像昨天又见过那孩子?”
刘翠娥道:“不错,昨天朱老怪带着一个年轻人,很像阿贵。”
玄真视线转向朱云道:“朱大侠,刘姑娘刚才的话可是真的?那年轻人究竟是谁?”
朱云淡淡一笑道:“她说的不假,老夫昨天带在身边的那个徒儿,的确有点像阿贵,难
怪太白妖女会疑假成真。”
玄真拂须颔首道:“那自然是刘姑娘认错了,据天昊太师伯说,阿贵那孩子,四年前被
修罗门追到铁笔峰,进入子一座什么九九归元大阵,后来又发觉里面有一面晶壁,对面有个
隐仙谷,而阿贵就是进了隐仙谷。”
此语一出,刘翠娥大感震惊,忙道:“大观主,隐仙谷里可是真有神仙?”
玄真道:“据说那天海外七仙都在隐仙谷。”
刘翠娥像着了魔似的啊了一声道:“真的?不可能吧,海外七仙都是传说中的前辈人物,
可能早就死了,怎会同时聚集在一处山谷里,那可能是修罗门别具用心,故意编造出来吓
人。”
玄真沉吟了一下道:“其实贫道也不相信,不过天昊太师伯却说是千真万确的,就因为
阿贵那孩子进入隐仙谷,所以修罗门当时也不敢再追。”
刘翠蛾想了想道:“不管那座什么隐仙谷是否故弄玄虚,贵观总该设法探个究竟。大观
主,那铁笔峰离这里有多远?”
玄真道:“只有二十几里路,铁笔峰又名铁笔山,峰腰以上,几乎寸草不生,直得就像
刀削一般,若不是前面另有一山档着,由本观就可以看得见。”
刘翠娥道:“大观主又怎能断定昨天朱老怪带的那年轻人不是李金贵呢?”
玄真道:“理由很简单,若阿贵进入了隐仙谷,又怎会列入朱大侠门墙。”
刘翠娥默了一默道:“大观主,你还没说明,为什么隐仙谷近在咫尺,贵观不前去探查
一下究竟?”
玄真干咳一声道:“刘姑娘,海外七仙那些前辈奇人,一个个都是仙术通天,而且最不
喜别人打扰清静,本观又岂可自不量力,前去冒犯,何况……”
刘翠娥不屑地道:“还有什么何不何况的?”
玄真凝着脸色道:“传闻中要进入隐仙谷,必将在山腰洞穴里经过一座‘九九归元大
阵’,里面设下不少禁制,万一不慎,必将困死在阵式中,那岂不是白白送上性命。”
刘翠娥冷声道:“想不到贵观也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如果换了我,拼着一死也要闯它一
闯!”
玄真尴尬一笑道:“刘姑娘的豪气,贫道甚为佩服,不过这次本观邀集各路高人前来,
正是要会商前往隐仙谷探险之事。”
他边说边指着左上首那位头戴竹笠、身披黑袍、胸前绣有太阳标志、死羊眼留着两撇八
字胡的人道:“你看,这位山本大力先生,还是由东洋礼聘来的,山本大力先生在东洋是人
所共仰的大剑客,尤其精通土木工程机关设计之学,请他来正是要设计勘破那座‘九九归元
大阵’的,只要破了那座大阵,来者有份,大家就可以共享荣华富贵了。”
刘翠娥看了山本大力一眼道:“大观主这话怎讲?”
玄真高诵了一声无量寿佛道:“因为那山腹是一座广大的宝矿,只要开采到一部分,便
足以富甲天下。”
刘翠娥转着眼珠道:“你们出家人也贪财么?”
玄真轻咳了一声道:“有了金银财宝,修庙宇、塑金身,总是方便多了,而且本现有弟
子两三百人,生活费也是一笔庞大开支。”
刘翠娥道:“大观主,咱们别扯得太远,我问你,自李金贵失踪后,你可曾派人到他家
里去看过?”
玄真道:“阿贵的家,就在十里外的南阳庄,对面就是白家大院。他的父母已在三年前
就搬走了,目前有个邻居叫李铁牛的在那里照料,据村里的人说,阿贵已经死了。”
刘翠娥不觉娇躯一颤,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他已经死了?你刚才不是说在隐仙谷
么?”
玄真笑道:“他确实是假死过—次,那是白家大院有人出的鬼主意,难怪南阳庄的人都
被瞒过,上次你见到他时,那是他死过以后的事了。”
刘翠娥紧蹙柳眉,吁了口气道:“想不到一个乡下孩子,竟然遭遇如此离奇,还和白家
大院搭上了关系!”
玄真道:“他们本是相隔最近的邻居,和白家大院搭上关系不足为奇,不过四年前他是
第一个闯进白家大院的。可见他必有过人的胆量,所以贫道才想把他留在本观,不想刘姑娘
慧眼识人,非要强自把他带走不可。”
刘翠娥冷哼一声道:“可惜朱老怪当时又兴风作浪,使得煮熟的鸭又让他飞了!”
朱云没好气的道:“像阿贵那样难得的奇才,你们太白门想要,老夫当然也想要,老夫
在得不到阿贵之后,只好想尽办法找了个和他身材面貌相似的带回北崆峒。你昨天见到的就
是他,也难怪你这小妖女——见他就认为是阿贵。”
玄真耸了耸肩道:“这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倒好,谁也不知阿贵落到哪里去
了。”
刘翠娥道:“你不是说他遇到隐仙谷里去了么?”
玄真道:“那是四年前的事了,谁能担保他不会再到别的地方去。”
刘翠娥咬了咬牙道:“本姑娘将来一定要闯进隐仙谷去看看,如果阿贵还在那里,就想
办法把他骗出来。”
玄真讪讪笑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听说上次修罗门到铁笔峰去追阿贵,不但徒劳
往返,还把个剑主葛仙童被隐仙谷的人带走。若是那么容易,贫道早就去了,哪会留给刘姑
娘。”
玄真说到这里,语气稍顿,问道:“刘姑娘,昨天你遇到那个很像阿贵的年轻人,他的
身手如何?”
刘翠娥一撇嘴道:“我总怀疑那是否真是朱老怪的徒儿,他当场亮了几下身手,逼得我
们这位烈火尊者连火器都发不出。你没见他自己烧到自己,连满脸胡子都快烧光了。”
秦炎顿时两眼鼓得像牛蛋,却强忍着不曾吭声。
玄真也听得大感惊愕,呆了一呆,视线转向朱云道:“朱大侠,难得你调教出这样一位
高才,今天为什么不把那位令徒带来,也让贫道等开开眼界!”
朱云随口应道:“老夫本想带他一起前来,因临时有件要紧事情,已吩咐他连夜赶刚回
崆峒去了。”
忽见烈火尊者秦炎从座位上霍然而起,暴声喝道:“朱老怪,原来昨天那小子已经走了,
现在洒家就跟你算算这笔帐!”
秦炎此时此地发作起来,显然是因为威胁已经解除,所以才又敢使出性子。
朱云不慌不忙,笑了笑道:“小头陀既然要算帐,为什么昨天不当场算?”
秦炎干咳了两声道:“昨天洒家没那大闲工夫,今天算帐也不迟!”
朱云道:“你准备怎样算法?”
秦炎冷笑道:“洒家要烧死你这老小子,把你烧成人干,泡烧酒喝。”
朱云摸了摸山羊胡子道:“好大的狗胆,连老夫的小徒弟都打不过,还敢来招惹老夫!”
秦炎双手扣上火器百宝囊,沉声道:“老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在洒家面前卖弄口舌之
能!”
这时最着慌的该是玄真和玄法,四年前玄妙观的一场火灾,就是秦炎为护卫刘翠娥,阻
止修罗门的追袭而引起的。
如今若在大厅内施放火器,那还了得。
玄真急急起身拦住道:“秦尊者请暂患雷霆之怒,凡是来到敝观的都是贵客,目前彼此
正图共商大事,怎可妄动干戈。”
秦炎哪里肯听,吼道:“你这牛鼻子闪开,洒家今天若不烧死这老小子,誓不为人!”
玄真脸色一沉道:“贫道尊你远来是客,若想在敝观撒野,最好请你到外边去!”
秦炎浓眉一耸道:“把洒家惹火了,连你们这玄妙观一起烧!”
这头陀来了火性,似乎不把大庭内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其实,这时只有妖女刘翠娥可以制止他撒野,偏偏刘翠娥却袖手旁观,似乎她很想看这
场热闹。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大厅外响起一声咳嗽,接着走进一个头戴半月僧冠,身穿黄色
袈裟,面貌清癯,双颊微带暗红的老僧来。
大厅内所有的人,一时之间,似平都不认识这位神态不凡的老僧是谁。
却见烈火尊者秦炎呆了一呆,“扑通” 一声,双膝跪倒在地,谨声叫道:“弟子拜见
师父!”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僧竟是四十年前便名噪武林的圣火天尊巫公明。
提起巫公明,称得上是近百午来擅施各种火药火器的第一高人,当年他曾在一夜之间,
连烧南海十八座大寨。
不论黑白两道,都对他的火攻闻名丧胆,但因他隐居祁连山,已有二十余年不现于江湖,
是以目前认识他的人不多。
玄真和玄法此刻虽然已知道了他是谁,却万想不到连他也会不请自来,更奇怪为什么玄
月守在门外,也不事先通知一声,以便赶往门外迎接,实在失礼之至。
秦炎跪在地上,也是直感纳闷!
他再也想不到,师父竟然离开祁连山接云寺,来到中原,而且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