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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应该是马克吧?”
“呃,说起来我也觉得岂有此理,不过实际上,单位是元。”
“元?你说的元,难道是日元?”钱箱瞪大了眼睛,福富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
“怎么可能!”钱箱大声说,“这么说才区区一亿元?赎金哦!”
“是啊。”
“开玩笑吧?这可是拿来交换人命的啊!”
“而且是健太的命。”福富的声音里带着怒火,“难道健太的命就只值一亿元?一亿元够买什么?早些时候的话,也就是一个高尔夫球场的会员权,或者勉勉强强买一间廉价公寓罢了。这怎么能和健太的命相提并论!天底下哪有这种笑话!这跟到粗点心店买颗糖球有什么两样!”他说得唾沫横飞。
“宝船,一亿元是太掉价了,难怪福富生气。可能确实有人用这么便宜的价钱换一条人命,但我们也不一定非要有样学样。我看还是五十亿、一百亿比较说得过去吧?”
“就这也还是便宜了。”福富还在赌气。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样就会很难办了。”宝船说,“为了确保我们是绑架案的幕后策划者这个秘密不致败露,还是尽量不超出社会常识比较好。既然赎金的行情就是一亿,我们也只能照此办理。”
听了宝船的话,福富脸色大变:“宝船老弟,你说这话头脑还清醒吧?”
“金额什么的这种时候就别计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尽量伪装得像一椿平凡的绑架案。”
“等等。难道世上那些绑架犯不辞辛苦拐走小孩,就是为了这么一点零头?”钱箱用手指抵着太阳穴问。
“没错。”
“哎呀,”钱箱直摇头,“那不是白痴吗?要是把那份胆量和智慧用到其他事情上,轻轻松松就赚到一亿了。”
“那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们是搞不懂的。”
“唔。”钱箱低吟。
“哦还有,”宝船看着福富说,“这种零花钱程度的赎金,你女儿女婿应该不会报警吧?”
“那当然了。要是舍不得一亿元而报警,就会失去宝贝儿子了。”
“那就这么办吧。一亿元又不占多大地方,交割赎金的时候乐得轻松。福老哥,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你只管陪健太玩个够。这样可好?”
“好吧。为我的事,让你们这么费心,本来不该再有什么不满……可是才一亿?健太才值一亿……我实在接受不了。”
“这个问题你就想开点吧。那么决定了,赎金一个亿。下一步就是打电话了。”
“在这之前,我们先来观察下福富家的动静吧?”钱箱提议。
“有道理,那就来看看。”
宝船伸手按下餐桌底下的一个开关,房间的一块墙壁立刻低响着移了开去,原处出现巨大的画面。
“这里能看到我家的情况?”福富问两人。
“我们事先在前后两家安了摄像机。”宝船说。
“那两家的人呢?”
“都正在海外旅游呢。”钱箱笑着说,“我们设计了电话猜谜节目,猜对了就可以去海外旅游。现在两家人应该正在爱琴海上乘船观光吧。”
宝船又按下另外一个开关,画面上映出福富家的宅邸。这座宅邸是纯粹的日式风格,周围环绕着白色的围墙,巨大的正门此刻大开着,几台巡逻车正依次开进去。
“怎么,警察已经来了?”钱箱吃惊地说。
“糟了,我们迟了一步吗?”宝船伸手拍头,他梳了个大背头,不过其实是假发。“看来是我们联络晚了,他们已经早早报了警。”
“怎么办?”福富不安地问。
“我给县警本部长(注:日本地方警察机关称警察本部,本部长是警察本部的最高长官,相当于省公安厅厅长)打个电话,”钱箱掏出手机:“就说是我们闹着玩的,叫他不要插手。”
“等等,别打电话。”
“县警本部长不管用?那警察厅长官(注:警察厅是日本警察的中央行政机关,警察厅长官相当于公安部部长)呢?那个小毛孩对我是言听计从的。”
“难得干一票绑架,就不要给警方施加压力了,那一来会很无趣。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彻底地投入一回。”
“原来如此,你是说和警察一较高低?”钱箱一面收起手机,一面舔舔嘴唇:“果然有趣。”
“倒要看看能不能平安夺得一亿元,这比打麻将可好玩多了。”
“我也参加。福富你呢?”
“只要能有时间和健太玩个痛快,我不介意。”
“那就这么办。接下来该打电话了,钱老哥,那玩意准备好了没有?”
“当然准备好了。”
说着,钱箱操作起自己前方的开关,随后餐桌中央徐徐打开,电脑的显示器、键盘和一部电话冒了出来。
福富惊得往后一仰:“这是什么?”
钱箱微微一笑:“是从美国中央情报局前间谍手里买来的玩具。用这个打电话,可以彻底改变声音,听起来完全判若两人,而且可以任意利用全世界的网络,就算警察追踪电话方位也是白费力气。”
“嗬,真厉害。”
“好,马上来打电话吧。”
宝船说完,钱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一声,开始用满是皱纹的手指敲起键盘。
4
福富家的宅邸里,辖区警署的署长自不必说,县警本部自本部长以下,刑事部长、搜查一课课长等也都火速赶到。他们一致认为,从事发时的情况来看,福富健太无疑是被人绑架了。犯人之所以绑走一个小孩,看来目的一定是勒索赎金。
仿佛是为了证实这一推测,就在宅邸内所有电话、传真机都安装了追踪设备不久,犯人便打来了电话,而且居然胆大包天地打到警察首脑云集的会客室。
福富政子神色紧张地拿起话筒。
“喂,这里是福富家。”
“唷,你好。”这是对方的第一句话,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男人。透过监听器,周围的人也都同时听到了。探出身子严阵以待的警官们顿时泄了气,对方的口气悠闲自在,他们认为应该不是犯人。不料对方第二句话就说:“我是绑架犯。”
所有人都跳了起来。
“那、那个,你说你是绑架犯?”政子结结巴巴地问。
“说是绑架犯当然就是绑架犯。我就是绑架了府上宝贝儿子的人。”
“你在哪里?健太到底在哪里?请把他还给我!”
“当然会还给你。不过要是这么轻巧就还回去,当初就犯不着绑架了。我这边当然会要求一些回报。”
“你要多少钱?要出多少钱才肯还给我?”
“别这么心急嘛。讨价还价的时候这么露骨地提出金额,会被人抓住弱点的。”犯人的口气还是不慌不忙:“这次我特别优惠,一个亿,怎么样?”
“一亿……”政子咽了口唾沫。
听了两人的通话,县警本部长野田紧抿着嘴唇。他心想,不出所料,犯人果然是为了索要高额赎金。听到一亿元这个数字,连一家之主的福富政子看起来也很为难。
紧接着,政子开口询问。
“请问,单位是法郎还是人民币?”
野田瞪大了眼睛。其他的警官也都一脸惊异地盯着政子。
犯人回应说:“哈哈哈,果然你会这样想啊,我猜也是。不过既不是法郎也不是人民币,当然也不是马克。”
“是吗?那果然是美元了。”说完,她咬着嘴唇:“我知道了,我会设法去筹。”
野田目瞪口呆。一亿美元大约相当于一百亿元。
“为了心爱的儿子,拿出这个数也是理所当然的。”犯人平静地说。从追踪电话的角度考虑,通话时间愈长,愈是正中下怀。“不过这次我要的不是美元,当然也不是盾(注:荷兰货币单位)或巴波亚(注:巴拿马货币单位),就是元。府上只需要准备一亿元就行了。”
“一亿元?其他还要什么?”
“没有了,就是一亿元。准备好这笔钱,等我下一步指示,明白了?”
“那个,”政子说,“一亿元的话,我马上就能备齐。”说完,她伸手捂住送话口,小声吩咐忧心忡忡的丈夫良夫:“老公,你到金库取一亿元出来。”
“喔,好好。”良夫像被弹到一样站起来,离开了会客室。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只要翻翻抽屉,把零钱凑一凑,一亿元就有了。不过我也有很多安排,所以要稍等一会。下次再联络吧。”
“等一下,请让我听听健太的声音。”
“原来如此,你是想听听声音啊。不过他刚好不在这里,下次打电话时会让你听的。”
“怎么这样啊……”
“不好意思,我也有好些事情做得不够老到。那就这样吧。”对方挂了电话。
政子放下话筒后,差不多过了十秒钟,刑事部长才回过神来开口了。
“喂,赶快倒带,准备分析声音。”
“是!”部下急忙操作起磁带录音机。
“太太,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您耳熟吗?”搜查一课课长问。政子却没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空中的一点。
这时良夫回来了。
“我把一亿元拿过来了。”他把一个装着成捆钞票的半透明垃圾袋放在大理石材质的四方桌上。
政子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垃圾袋,那张脸迅即扭曲得宛如女鬼,牙齿咬得咯吱直响,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良夫两手抱头,蜷成一团。
“这算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在超过五十疊(注:日本的面积计量单位,1畳约180cm×90cm=1。62㎡)的会客室回响。“一亿元?就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一亿元,绑走我的宝贝健太?世界上居然有这种荒唐事!一亿元,这算什么?一匹劣马也不止这个数。一亿元,才一亿元。”她捶胸顿足地说:“如果就为了这点钱,哪里用得着绑走健太,只要来这里张张口,不就给他了?”
听了政子的话,在场的好几个刑警都想开口说什么,但慑于女主人的气势汹汹,都又低下了头。
“野田部长,”政子走到县警本部长面前,“竟然有匪徒为了区区一点零头,绑架福富家的继承人,足以证明治安的败坏程度。就是为了挽回警方的声誉,也绝对要把这个犯人逮捕归案。”
“是是,这是当然。”野田站起身,挺得笔直地大声表态。
这时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