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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憋不住跳上来,那岸上三个才发现,原来那把剑,在水里看着像是刺进额头
去了,其实却没剑刃,光秃秃的只得一个剑柄。”
“想是剑刃被费老大打折了?”老七道。
“那就是一把没有剑刃,只有剑柄的剑,”南宫怡加重语气,强调道:“因
为是这样一柄剑,所以费余没有丧命。虽然没有即时丧命,却是……记着,他使
的可也是单刀。”
老七一醒神:“你是说……”
“所以说还有一件好事,”南宫怡道:“虽然又多了一例单刀案,但案主总
算是已经出现了。原来这单刀案既不是中毒,也不是中了摧心掌、散魄指之类,
而就在于这柄剑。听他们的口气,这柄剑不以剑刃伤人,而竟是以一种无形的劲
气,却又不是剑气。我听着,竟像是七哥的天意渺渺,也是一种意。只是在火候
上,比七哥差得远罢了,还不能做到无所不在,所以非得直接刺入,才能伤人。
也正因为是一种意,所以虽然刺中费余,在外部并不见任何痕迹,而人已彻底失
去神智……”
南宫情微觉讶异:“这人也能使剑意?武功家数如何?”
南宫怡摇摇头:“就是全不见底。他抓走费余,指名要见四哥。那三人被他
打得落花流水,过来找我——我哪能做得了主?如果真如我推测,那人可以运剑
如意,我也不定就有把握赢得了他——幸而算着日子,你们也该到了。”
厅内沉默片刻。南宫情道:“他要见我做什么?”
“我猜不外如是,或者少年人要名震天下,不依正途,只想走便道捷径,那
么不是做一番蠢事,轰动江湖,就是挑一个绝顶高手打败。而这次呢,蠢事就是
单刀案,而绝顶高手,固然江湖上也有几个,不过看来就是以击败最为深居简出
的四哥你,最具这种效果了。”
南宫情一怔:“是个少年人?”
“据他们说,还不到二十,皮肤黑黑的,浓眉大眼,本地口音——可不是奇
怪!我这几日抓破脑瓜,也想不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有这样的武功高手—
—也难怪人家发飙。给了三日期限,到明日就是最后一天,凌晨时分,约四哥去
大龙湫一战——可去是不去?”
老七与南宫情对视一眼。半晌,南宫情道:“约战也罢了,费余左右已疯了,
他又抓走,是个什么意思?”
“或者知道四哥清贵,等闲不管事,拿人命来作要胁?这样疯狂少年,哪里
知道他想的什么?四哥你去不去?好在如今去不去也不打紧,天可怜见!总算七
哥来了,明日一战,我已经号召武林同道,大家作个见证。那小子想要名震天下,
我看这回多管是……”
“我去,”南宫情淡淡道:“你告诉十七刀那三个人,他们大哥的事我管了,
不必他们再插手。还有,明日一早,我不想在大龙湫见到一个人,至于你号召的
那些武林同道……”
南宫怡几乎惊跳起来:“四哥!你的意思……”
“傻子!你四哥已经出关了,还有什么不明白?”老七笑道。
南宫怡惊喜莫名,正无以表达,却听珠儿道:“正是呢,从此后洗心革面,
痛改前非,四哥哥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光耀南宫门楣,万世流芳,永垂
不朽的了。”
厅上众人除了郑不健主仆,一起失笑。南宫情笑一笑,也不跟她理论,又问
道:“如今水情怎么样?我看沿路上已有民房坍塌了。”
南宫怡回道:“是不好,水漫上来,低矮处房子塌了也有近千间。官府也设
了粥厂,盖了简易棚屋,不过也济不得什么事,大半还是我们家兜下。不过灾情
若再持续,常平仓的储备却不定够用。都说苏湖熟,天下足,今年偏是湖州府遭
灾。北边这几年又老是大旱,要不然就黄河溃堤,往年的粮食大半都调过去了…
…”
“那也不打紧,”老七道:“真不够,我那里还有些,再从西边调些过来,
将就也就对付了,只要熬到今秋麦熟,就没大问题。”
南宫情点点头:“要是没什么事,大家一路劳累,那就散了。云伴儿,你扶
郑先生回房休息。”
在旁侍侯的贴身小厮云伴儿答应一声,果然领着郑不健主仆过穿堂,一路往
后面客房去了。余下几个家里人,闲聊几句,喝了会子茶,也就往后面去。南宫
怡看看众人要走,忽地想起件事,“呵呀”一声:“差险儿给忙忘了,北边夏老
二要来!就在这几日,也就要到了。”
南宫情微觉奇怪:“他来做什么?说了什么事么?”
“说是他们那边老夫人,怎么着想外孙女儿了,要接珠妹妹过去。他本是往
扬州去,不想扑个空,所以追下来。你们坐船,他骑马,因此快着几分,就快到
了。”
老七鼻子里哼笑一声:“好大事儿,就值得他跑一趟!还不就是为了单刀案?
新鲜热辣的个家主,升座还不过一年,境内就出了这险事儿,还一连四起,都是
他的。依他那性子,还坐得住!”
南宫怡笑道:“我也是这样想。老二就是死鸭子嘴硬。好在这个单刀案,明
日四哥出马,必然水落石出,他这倒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可不见得,”南宫情淡然道:“或者你说的那个疯狂少年,从明日起,
就此获得打败烟雨流花南宫四的荣耀,也说不定。”
南宫怡只是笑,看看南宫情转身出门,瞅人不觉,却朝珠儿一挤眼。珠儿早
听得烦闷不堪,见他挤眉弄眼的,舌头一吐,便也做个鬼脸回去,这才跟在众人
身后,转穿堂,过仪门,进园去了。
园子不大,在大龙湫洞天福地外,只算南宫情在乐清的半个居所,筑得却是
精致,满园内外绿竹猗猗,虽只得两个小院,一座高阁,一间水轩,一间山亭,
那穿廊漏窗,堆山叠石,移步换景等等造园手法,却是毫不含糊,短短的路程景
随人变,走得充满幽趣。因为园子里没有女眷,珠儿便在南宫情平素呆的莲心阁
落脚,两个小院,一间拨给郑不健,另一间便住了老七跟南宫情。
当下众人各自安置,只南宫怡另去通知西江十七刀——如今只有十六刀了,
并安排南宫情适才吩咐下来诸事,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到第二天凌晨,南宫情果然起身赴约,却不是一个人,临出门前,在老七窗
上一扣。老七也早收拾妥当,穿件漂洗精细的松江白绫袍子,吊着剑,推门出来,
两人便是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两道人影,也不走正门,一白一黄,刷地掠
墙而去,密雨蒙蒙中,恰如两道流光划过。
两人星驰电掣,其实不赶时间,却赛起脚力来。都是绝顶高手,也不必提,
从城郊往大龙湫,八十里路,不要一刻钟,早已入山。那山里洪水奔腾,由高往
低,转弯抹角闯出谷来,被两山夹住,急流汹涌,那气势,比即要破堤的江水还
觉着可怖,轰隆隆的声音,十数里外,都听得震耳。
离费余被挟那日,眼看又过了三天,两岸道路早被急涨的山洪淹没。两人由
筋竹涧溯流而上,过经行峡,一路只在高树巅上借力飞腾,密集的雨点被奔行的
劲气震开,浑不沾衣,只见雨雾茫茫中衣带飘然,一前一后,恰如飞仙临凡,眨
眼到了大龙湫。
那瀑布如今的势道,真是笔墨也形容不尽,仰头看去,只见连云嶂被密雨锁
住了顶,上边云蒸雾绕,便是穷尽目力,一时也望不到边,只觉那瀑布竟不是从
嶂顶泻落,倒似银河倒挂,自半空中飞流直下,一举冲破三十三天,撞开女娲补
天五色石,驾着雷车,轰隆隆倾泄下来。
瀑布底下,湫池承着这股大水,巨响轰鸣,也早翻翻腾腾涨满山谷。除了正
当谷口处,被洪水冲落下来的两块巨形山石尚挺露水面一米见方,竟没有其它立
足之处。老七先一步到了,身形往下按落,站在山石上,雷声震耳中便是一声长
笑:“我又赢了!”
南宫情紧跟着落下,微笑道:“自然还是你赢。偏每次还要苦苦赌赛,好不
麻烦死人。”
“你当我喜欢赌赛?与不争之人争,真乃天底下最最没劲之事!”老七大是
叹息,在谷中站不得一刻,被雷声轰得,耳朵险要背过气去,一壁从丹田里吐气
说话,一壁往上看那龙湫水势:“真难得这一派大水!要是今日没有约会,倒正
好见识见识你烟雨流花的新境界。”
南宫情微微一笑,打量一眼那巨龙也似的瀑布,也不说话,却从腰间径抽出
长剑来,冲着瀑布,便是一挑。
一霎时也难以让人置信,只这么随随便便一挑,顿仿佛乾坤颠倒,日月失序,
那震得发聋的耳边,蓦地里便是一静。一直在耳际轰隆作响的瀑布声,竟从这一
片茫茫雨雾中,蓦然抽离。隔着整整一个湫潭,那巨龙般一大条瀑布,竟给他挑
将起来!挑离了水面!
一时间万籁俱寂。寂静得让人处身其中,只是觉得虚幻。南宫情一剑挥出,
便挑着那瀑布,一片声的流水响,在剑身上哗哗流动。那瀑布流过长剑,随着剑
势挥洒,在半空中上下盘旋,宛如一条银色的巨龙,掀头摆尾,嬉戏游弋。
山岩上的洪水依旧后浪赶前浪,浩浩往下跌落。没有落入湫潭,都落在南宫
情悠然流转的剑身上。山谷中的那条银龙,因此而越发粗壮起来,时而左右旋身,
时而昂首起舞,冲上半空。有几次竟然直冲上峰顶,龙尾摆动,汪洋恣肆,有如
横扫千军,哗啦啦扫动整个嶂顶。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水龙才玩得倦了,爪牙一敛,四面收拢来,变成一个
晶莹透亮的硕大圆球,填满整个山谷,只是围着剑尖滴溜溜转。洪水还在不断下
落,落在水球上,一转一转,仿佛滚雪球似,越滚越大,渐渐挨山擦壁,再也挤
不过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