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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非他达到了陆地神仙的境界,不然飞剑可操控的距离总归有一个限度。
张小刀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骑在老青牛的身上亡命奔逃,可他没有能力延缓这薄如蝉翼的飞剑。
如果在如此反复几次,他怕没被飞剑刺透,自己骨架会先碎掉。
所以,在飞剑再次袭来时,张小刀悍然的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夹住它。
迅疾而来的飞剑直奔他的面门,张小刀的落雪刀刀锋微微一侧,飞剑在空中发出极轻的轻吟声,仿佛因为自由的飞行而本能的愉悦。
下一瞬,这轻吟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两把无双刀锋摩擦而发出的尖锐刺耳声。
微侧的落雪刀锋下,强行刺穿的飞剑改变了方向,那双虎口迸裂的手扭曲到了一种奇异的弧度,血如泉涌。
飞剑改变方向后刺入的仍是张小刀的身体之中,它轻而易举的切破了张小刀的皮甲,没入了他的肩膀处。
这把无柄小剑在张小刀的背后冒出了剑尖儿,欲贯穿而出。
却不料这时张小刀发疯一般的并拢了左肩的左臂。
一股剧痛,让他瞬间意识涣散,他声嘶力竭的狂吼,全身冷汗如雨般打湿了全身,死死的夹住了那柄在他肩胛骨中的三尺锋芒。
他的怒吼,响彻山巅。
不时穿入了东山脚下。
不久前遭遇天灾横祸的葬鹰精英们抬起了灰白的脸孔,看向了绝山的山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这种声音对于老边军老说都很熟悉,他们都曾经混迹在深山野林,野兽临死前总会发出这种吼叫,而这种声音会让人感觉灵魂中最深处的一根弦与之发出了共鸣。
这只是强烈的求生欲和几近疯狂的兽性在心中漫溢后的发放。
东山脚下,放出那三尺寒芒的赵志刚脸色惨败。
坐在他身边的林栋与方脉神色紧张。
没有人知道在那座山巅上发生了什么,但林栋和方脉知道,在山石洪流爆发的第一时间赵志刚便锁定了绝山山巅。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赵志刚神鬼莫测的手段,本来林栋和方脉并不应该担心什么。
可此时,赵志刚的脸色在告诉他们一个惊人的事实!
没过多久,赵志刚睁开了双眸,血色回归到了他惨败的脸颊上,脖颈上那可怕的伤痕充血后宛如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跑了。”赵志刚的言语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的神色很快浮现在了林栋与方脉的脸上,无上飞剑出手竟然让那小子跑了?这对他们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他居然敢用肩胛骨夹住飞剑,我不得不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看来是我小看了他,你们似乎不是那么废物。”
林栋与方脉面露尴尬,方脉很快又不可思议的道:“难道飞剑切不断他的骨骼?”
“我试过,真的切不断,他应该是一名体修到达了很高层次的气炼者。”
说罢,赵志刚摆手道:“他在绝山,身负重伤,跑不多远,我需要休息。”
林栋与方脉执首,然后看着灰蒙蒙的世界,竟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却无比期望着山上那小子会重伤而死!
可显然,这似乎不太现实。
第65章 一人一牛的杀戮之旅(六)
谢过云飞伟的打赏,书的成绩不太好,求一下书友们扩散吧,喜欢看的就帮忙推荐一下给朋友什么的,拜谢喽。
…………
…………
即翼关今日大风,涌进兵道之中鬼哭狼嚎。
杨清踏的步伐略有沉重的找到了黄贞凤,只一眼,黄贞凤便明白了其中含义。
放下手中的春宫石头,黄贞凤与杨清一路找到了李毅,被李毅邀进了书房之中。
李毅三十年戎马,看书极少,只是近些年来边关风平浪静,闲暇时间较多,便渐渐染上了看书的习惯。
书房中的藏书并不多,多是一些早已经被他翻烂的兵法,面对两人他也不顾及,开门见山的道:“为了张小刀?”
“他们应该早到了,这时还没到,只能说明出事了。”黄贞凤用手摩擦着檀木红椅,似乎想搬回去一把坐着玩儿。
这是杨清第067章结信号蜂拥而来,在距离五百尺时开始噤声,用最轻柔的步伐靠近。
方脉并不清楚那水帘背后的洞穴到底有多大,但却很清楚那其中有人。
因为他灵敏的嗅到了一股肉烧焦的味道,水幕或许可以挡住视线,冲掉炊烟,但却无法阻挡一丝味道飘出。
三息后,他将羽扇别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伸出了洁白如玉的手。
有人恭敬将一柄漆黑长弓放在了他的手中,在触碰弓身的瞬间,方脉的气质突兀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正是此时,飞流直下的水幕忽然分开,流水向歪斜,就像被人拨开的门帘!
青牛鱼跃而出,前蹄踏在了激荡不止的瀑布下的水潭平面上,极为不可思议的反弹,冲起!
无数只箭簇蜂拥而至,划破了天际,瞬间将宁静的山林变得无比吵杂!
“嗖嗖嗖!”
箭簇打在水面上激起水花,扎入泥土中带起土壤,穿破了花花草草一路密集的平铺直叙,却没碰到青牛的半根尾巴。
紧盯住瀑布的众人无暇理会老青牛,只想杀死或看见已死的张小刀。
可那水幕却瞬息合上,回复了平常模样!
眼神一向很好的方脉此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迅疾而出身影都有些模糊的老青牛,发现在有一身影由下而上,翻转坐在了牛背之上,紧接着一刀寒芒骤出,落雪刀再次出鞘。
提弓,射箭,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在方脉眼中必然可以击中张小刀的神奇箭羽划出了一刀诡异的弧线,那爆裂的声音压过了一切。
如风一般的老青牛背上,张小刀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了一个邪笑。
从他摸弓的第一天算起起,他何止千万次射出箭矢,只闻其声根本不用转头,他便可以判断出箭羽的目标在那里,会在多久后抵达。
所以,在三息之后,他极为镇定了喊了一声:“跳。”
于是青牛跳起,越过了地面山林中无数潜藏其中的敌人,越过了巨大的怪石,那威力无与伦比的箭矢瞬息间将怪石四分五裂,将细小石块疾射而出,却无理阻挠老牛在半空中滑翔。
半空中,张小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方脉,然后回过了头,轻声道了句:“必须近身杀他。”
老青牛不知道张小刀为什么固执的要杀那人,却听了张小刀的话。
而实际上,原因也极其简单,这一箭,让张小刀明白陈翔便是此人击杀,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杀掉整个人,他很难逃脱。
冲入山林中,张小刀落雪所过之处,一片血水飞扬,老青牛在一个盘旋之后,在敌人的穷追不舍之下,骤然拧过了身子,竟是要杀一个回马枪。
老青牛的转身,惊骇了许多本着通杀落水狗心思的追兵,前排一众人等下意识的止住脚步,便听青牛背上的少年用微嘲却又十分肯定的语气道:“追兵止步,是怕了我!”
第66章 一人一牛的杀戮之旅(七)
“追兵止步,是怕了我。”
这八个字的语气平缓,语调中没有阴阳顿挫,只有平铺直叙,仿佛在说一件已经被无数证据确凿下来的事实。
从林间持刀追来,却因老青牛转头而停下脚步的退役边军儿老脸不由得一红。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止步,葬鹰中大部分的人都是边关退役下来的老边军儿,他们多数都曾上过战场,为心中的荣誉而奋勇厮杀。
那时,他们面对的是千军万马,却斐然不惧。
这时,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骑着青牛的少年,可却止住了脚步。
张小刀微嘲微笑仍旧挂在脸上,他知道这些人其实都是一捅即破的纸老虎,当他们为了银子而留在关外时,就注定了他们打不了硬仗。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
面对千军万马时,他们知道自己是在保家卫国,所以悍勇不可敌,面对一人时他们止住脚步,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活着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银子是一样好东西,什么都可以买,却买不了人的命。
很惜命的葬鹰人群看着张小刀脸上的微嘲神色,看着老青牛逆袭而来,纷纷握住了刀柄,心中却无心杀敌,只求自保。
方脉是这些人中唯一很迫切的想杀掉张小刀的人,因为一旦他杀掉张小刀,他的地位将在葬鹰中水涨船高。
可哪一箭被张小刀轻而易举的躲掉后,方脉便明白似乎这个看似重伤的少年,仍旧非常棘手。
反冲而来的老青牛步伐迅猛,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连成一线。
嗒嗒嗒嗒……一味幽长沉闷,让听到的人感觉到一种压抑。
张小刀缠绕着布条的右手持着落雪,在看到方脉抬起向他瞄准时,他用那犹如白昼的刀锋微微一侧。
好不容易穿越了枝繁叶茂的一缕阳光本想给予阴暗潮湿枯叶叠的地面一丝温暖,却在刀锋一侧下,不得不反射了出去。
这道并不明亮的光束打在了方脉的眼眸处,让他在这瞬间丢失目标,让他本来运起体内所有的元气为之一顿,让他的一切开始紊乱。
便在这时,老青牛的脚步声骤然变换了鼓点,一声极为沉重的声音突兀响起,给刚刚一味幽长练成一线的奔跑声划上了休止符,这声音就像某段慷慨激昂音乐中的最后一个鼓点,沉重响起,直击人心。
山间中的追杀者们看着老青牛化为了一道青光,以让人视觉模糊的速度冲进了人群。
没有任何弓箭手可以在这时捕捉到老青牛,当老青牛冲进人群,青光中出现了一道白光,白光所过之处却带着一蓬蓬飞扬起来犹如大红色丝绸的鲜血。
杀入人群中的张小刀双眼赤红,体内元气毫无根据的疯狂外泄。
暴躁的元气在涌入空气之中后,无风的林中绿叶突兀开始了混乱摇曳,稍细一些的枝干仿佛被无形的刀子切中纷纷坠落,地面上的碎石无端飞起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