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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还能再说几句话。
他的话语之中没有慷慨激昂,只是平静的道:“我不知道我脚下的是什么东西,我感觉我会失去意识,但似乎不一定会死,所以你们应该收起悲伤。”
城墙之声欲哭之声止住。
箭楼之中的张小刀抿起了嘴唇,忍住那种悲伤情绪,静静的听着大和尚接下来的话语。
“此战,当属我胜,西域有个叫苦行的家伙,大荒已无你对手。”
李自知知道这个你说的是他,重重的点了下头。
“如战火重燃,盛唐男儿当必胜。”
“另外这头颅已经攥在我手里,我做到了。“
“要是我变成了一块石头,你们记得在我身边种些花花草草。”
“虽然我不是太喜欢花花草草,只是总觉得应该多点装饰,你们就看着办吧。”
话说到这里,那压制不住的灰色已经袭至膝盖处,而赤脚和尚身后的大修罗却已经被侵袭过半。
赤脚和尚平静道:“如果以后来拜祭我,记得整些肉,整点酒,最吃不得浮屠寺里的素。”
“恩,应该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对了,你们不要哭丧着脸,来都给我露个微笑看看。”
说着,赤脚和尚的嘴角洋溢出了自信的微笑。
城墙之上人们心中哀鸣,却都忍下了这巨大的悲伤,因为他们知道大和尚希望看到他们微笑,所以露出微笑。
唐胤龙的微笑嘴角僵硬,很是勉强,微笑所挤出的脸部沟渠泛出亮光。
李自知也露出了微笑,他的微笑显得不那么僵硬。就像当年入军时第一次看到赤脚和尚的微笑,那时他还是一名腼腆书生。
色痞的微笑仍旧邪气十足,只是却看得出他微笑中无穷的尴尬。
赵东海的微笑算是真的微笑,可他笑起来真的比哭还难看。
文清风也在微笑,他是最自然的那个。
城墙之上的盛唐精英都在微笑,但毫无疑问,这是他们人生中最艰难的微笑,最丑陋的微笑,却也是最诚挚的微笑!
赤脚和尚满意了,于是那灰色侵袭了他的全身。
他变成了盛京北平原上的雕塑。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颗头颅。
他的姿势还保持着奋勇杀敌的美感。他身后的大修罗屹立在天地中。宛若一尊大佛。
他微笑着!
…………
蒙汉巴库步履蹒跚的来到赤脚和尚身边时,赤脚和尚已经不再是赤脚和尚。
他想去触碰那本是血红颜色,材质柔软的袈裟,可当指尖碰到那坚硬的岩石后。他便知道他的心愿不能完成。
他的心愿很简单。只是想碰一下赤脚和尚的衣角。但现在注定他一生都无法在有机会去触碰。
怅然若失的情绪填充了他的心头。
三百黄金铁骑,默默的在他身后将掌教老人的无头尸首收起,准备退出盛唐。
这无疑是一场公平的决斗。盛唐人没有阻拦,即便是变做了石像,赤脚和尚却还握着教廷掌教的头颅,这已足够!
金黄色的盔甲似乎不再熠熠生辉,三百黄金铁骑与千名苦行者收尸后迅速在平原消失。
而李自知则来到了蒙汉巴库的面前。
没有任何开场白,蒙汉巴库率先说道:“我不是想求生,但我现在与废人一般无二,我想在这个国家生活一下,等待死去,或者决定死去,给我一段时间,如果我不死,你再来杀我。”
出人预料的是李自知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只是站在赤脚和尚的身下沉默不语。
这天,盛京城飘起了无数黑色绸缎。
由皇宫至民间,黑色成为了唯一的色调。
全盛唐将为赤脚和尚戴孝,全盛唐夜以这一战为荣!
张小刀默默的换上了一套黑衣,王洛菡亲手缝制的孝被他挂在了左臂上,两人买了几壶好酒,折返北城门。
或许是赤脚和尚临走之前的话语透露了他未必会真的死,所以唐胤龙并没有下令将其厚葬,但实际上以赤脚和尚的功勋,即便他这剩了一撮骨灰,也必然要风光大葬。
如今没有,则是还存了一丝希望!
北城门已经被官府戒严,无数戴孝的百姓沉默的聚集在北城门后,却没有人有勇气踏出北城门。
张小刀有,他拉着王洛菡的手走出了北城门,便看到了那修罗魔神之下的赤脚和尚,也看到了正在拿着扫帚打扫着周围积雪的王大牛与法义。
张小刀沉默的来到了赤脚和尚身前,打开酒壶泼洒了下去,便盘坐了下来。
王洛菡也盘坐了下来。
张小刀立刻开口问道:“媳妇,真的会活过来吗?”。
王洛菡漂亮的脸颊上出现了凝重之色道:“西域掌教最后拿出的那个东西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老师手上。”
“我现在不敢确定什么,但既然大师已经半步天人,这个世界上便很少有东西可以真正杀死他。”
“事实上,他如今虽然变成了石头,但却未失肉身,这一切都说不那么太准。”
张小刀看了看天空道:“无论如何,这一战之后,西域和大荒都要来了。”
王洛菡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仍在想着教廷掌教最后那件铁器到底释放了什么,才可能让大和尚被彻底石化。
张小刀没有在多想,将带来的几坛好酒打开,法义与王大牛便来端起了酒坛。
三人高举酒坛,齐齐的猛灌一口,露出了赤脚和尚脸上那一模一样的自信微笑。
他们的微笑,便代表着盛唐的微笑!
这是盛唐年轻一代将要面对强敌的态度!(未完待续……)
第199章 我也是醉了
盛京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持续了三个昼夜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赤脚和尚与大荒殿主教廷掌教这一战的结果在这三天内迅速席卷了天下,天下俱惊!
大荒圣殿得到消息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所有殿内的圣殿娇子全部下了圣山,只留下了一位老人默然的蹲在圣殿殿主那座金黄色的座椅之下。
老人很老,老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他活了多少年,老人的修为很底,底到只有练气境,但在大荒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事实对于大荒这种信封弱肉强食的国度来说有很是荒谬,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老人曾经是神通境的无上强者。
老人却已经忘了自己处于神通境的时候是多少年前,他只记得蒙汉巴库还是孩童时的样子。
如今,大荒殿主音讯全无,盛唐对外宣称蒙汉巴库已经一人离去,以盛唐的底蕴杀了便是杀了不需要说谎,在公平对决之中死亡对于大荒人来说更是一种骄傲,所以这个消息的真实度应该很高,但他到底去了那里?
老人在苦思冥想的时候,曾经的圣殿殿主蒙汉巴库却如同乞丐一般倒在了灵隐县的村头。
倒在雪地中的蒙汉巴库身着单薄的皮甲,如果皮甲完好时一眼便可看出是大荒人的着装,只是此时他的皮甲早已碎裂的不成模样,看起来似乎比乞丐还凄惨些。
此时,他全身裸露的皮肤呈铁青色,有几块已经被冻得溃烂。
灵隐县民傍晚巡查时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蒙汉巴库,众人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几个小伙子将他抗回了灵隐县中。
正在玩着筛子喝着小酒的孙箭见众人抬回来一个冰坨,立刻凑上去看热闹。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立刻惊呼道:“这不是前些天和咱一起喝酒的那汉子?”
身边的几个哥们闻言立刻点头,灵隐县民团开始抢救圣殿殿主。
蒙汉巴库就这样被救活了,醒来时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了自己身边冒着热气的炭盆。
孙箭二话没说。掀开酒壶盖,直接塞在了蒙汉巴库的嘴里道:“别说话。多喝点酒,暖和。”
蒙汉巴库躺在简陋的木床上被灌的酒水都趟到了胸口处,感觉着烈酒顺着肠道掀起了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暖和起来。双眼终于有了似神采。
但他却没有开口,而是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孙箭笑着坐在他身边笑着道:“你有很重的内伤,是不是让人揍了,莫非你是去了盛京看热闹,被赤脚和尚波及到了?哈哈。”
这话语有些荒谬,民团的大汉立刻道:“别他妈瞎扯,这明显就是半夜要上寡妇床。让人全村给揍了一顿。”
孙箭喝下一口酒,笑呵呵的道:“反正你现在也走不动道,就在这儿呆着吧,你箭哥罩着你。”
蒙汉巴库勉强的咧开嘴角。忽然感觉活着真好。
…………
西域教廷中那光明的帷幕中没有了高大的身影。
教廷那辉煌的建筑之中满是压抑与沉闷,一名身份低微的小厮行走在长廊之中惴惴不安,生怕某个动作与话语影响到了教廷某位大人物的不满,落个堕落黑暗的罪名。
堕落黑暗是光明教廷惩罚异端者的罪名,但也是最万金油的罪名,只要教廷认定你堕落黑暗,便会施以火刑惩戒。
最近这三天以来,小厮看到了太多与他差不多的奴才被冠上了这样的名头,被熊熊烈火焚化在刑台之上,所以很是心惊胆战。
这都是因为教廷中的大人物们心情不太好。
而他被派来要伺候的大人物则更让他惶恐。
推开长廊尽头处的华丽神门,无数道光束落在宽敞的大殿之中将眼前的世界映的无比光明。
小厮看到了一名站在窗口,凝望着窗外风景的高大男子,小厮默默的站在了一边,按照规矩将大门关上。
男子似乎罔若未闻,仍旧凝望着窗外的景色。
小厮便在这样的不安与恐惧下度过了一个时辰,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侵透。
这时,男子终于转过了身。
小厮不敢看大人物的正脸,却能看到他身着的俯视很是普通,就像教廷中那无数的苦行者的袍子一般无二。
男子也的确是一名苦行者,却是最为强大的苦行者,他的名字叫做苦行。
苦行转过了头,轻声说了句:“你去传个话,告诉五大祭司,正午到这里来,我有些事要说。”
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