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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有力的手掌将她直按下去,另一手靠在她背上,将真气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楚楚看萧宁远面无表情,想他嫉恶如仇,此刻功败垂成,必是难受无比,不觉更加懊恼,道:“竟然还是让勾魂使跑了!”狠狠一掌击在墙上。
谁知他微笑执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忽然向她眨了眨眼,道:“他们跑不了。”
楚楚咦了一声,听得杜长卿冷冷道:“不错,铁翼飞翔时辰有限,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他们必然非在前面着陆不可。”
萧宁远凝视前方,淡淡道:“修罗门的天煞地杀,也该让天衣老人尝尝了。”
楚楚心神放宽,正待向他怀里依偎进去,突然一醒,直起身来道:“你的意思,是说勾魂使并不在其中了?那刚才的女人…………………”
萧宁远微微一笑,道:“确实他们之中有天绝宫的女人,但勾魂使么,只怕打的也是这位姑娘的算盘。”
楚楚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追问,突听烟花爆响之声,窜上半空。众人凝目望去,只见西南方的天空上,正绽放开一朵绚烂的菊花。
修罗道
雷收云散,只余戈壁滩上残留的残雪,还在提示刚才这场风暴。铁翼摇摇晃晃,终于来到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上。那个男声复响起,已苍老了许多,道:“降!”
随着他的话语,空中的铁翼都开始向下飞掠,虽然还有点摇摇晃晃,但终于一架架都停稳下来。一个个人头从铁翼下钻出来,都黑衣黑衫,面覆黑巾,一群默然围到一个身形魁伟的男人身边,另一群却均是女子,齐齐站到一个女子身后。那男子凝望黄沙,道:“蔷姑娘,前面就是图伦碛。按照我们和突厥叶护的约定,如果出现变故,他会在中部派人接应我们。我们还是沿着沙漠走吧。”
那女子点点头,男子方要回首往人群中望去,又生生忍住,声音低哑,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迟则生变。”突然面色一变,那女子已经一跃而起,喝道:“什么人?”
地下的沙丘,突然涌动起来,女子咬牙道:“天杀的萧宁远,我就知道他没那么轻易会放过我们!”
说话间,突然一个沙丘从中爆开,满天的黄沙将众人裹住,只听啊的一声短呼,已有一人扑通一声,应声而倒。
一个女声颤声道:“地上,地上……………………”
天已放晴,月上半空,只见得沙丘之上,如浪潮般卷过去无数的锋刃,看起来妖异无比。连逢惊变,那女子已有些经受不住,嘶声叫道:“魔鬼,是沙漠里的恶魔!”一把将面巾扯开,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孔,青丝飘逸,反手抱住那男子便跪坐下去,尖叫道:“老爷救我!”
只见那男子身后银光一闪,那男子头也不回,手指微弹,便有一物啪的一声斜飞出去,深深扎入沙地中。随即,便有点点的血丝,从地上显现出来。沙丘震荡了一下,所有的锋刃都突然消失了。
众人都瞪着这诡异的现象,却听那女子啊了一声,指着男子身后之人,叫道:“大娘,你作什么?”
月光照在那人身上,分明是一个身形非常魁梧的女子。那男子身量已属高挑,她却比他足足还要高出半个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巨人。她冷哼一声,跨了一步出来。刚才那女子对她非常畏惧,紧紧抱住男子的大腿,低泣道:“梁郎,你救救阿珠,大娘她这个样子好凶啊!”
女子哼了一声,道:“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妖媚狐子,再啰嗦,我就把你的脸划花!”
那叫阿珠的女子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那男子似是对她非常宠爱,轻俯□,去拍她的后背,哄道:“阿珠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回首怒瞪了那女子一眼,喝道:“方悦,在我面前,你收敛点!”
但听得铿锵数声,却是那蔷姑娘与其部属长剑出鞘。那男子面色一变,一把将阿珠拉起,推在身后。伴随着远处隐隐的狼嗷之声,地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无数的雪刃,鬼魅般突然从地下闪现。四面八方,都有惨呼声响起。
那男子冷哼一声,手抚向腰间,将银色腰带解落下来,迎风展开,却是一把修长的软剑,去如惊虹,向地下划去。
就在这时,听得狂啸一声,却是一物从地底下钻出,击上了他的软剑。只见火星飞溅,两条人影错开,那男子退了一步,咦了一声,笑道:“好小子,竟然还接得住我的剑!”
地下已飞起一人,长发披散,面上一副懒洋洋的神色,年岁颇轻,五官长得甚是不错,面色苍白,像是常年不见日光。那男子扫过他手里黑黝黝的重剑,耸然变色,道:“楚门主好生客气,竟然让天煞燕羽在这里守候!”
但听一个女声娇笑道:“梁老爷,还有我呢!”
一条身影拖着长条般的一物,飞速掠过沙漠,竟然是一个身着五彩纱衣的美丽女子,长发披肩,眉目如画,一瞬已来到众人面前。雪白的足踝□着,串着无数铜铃,在夜风里轻轻摇曳着。她眼波如水,笑意盈盈,将身后的东西往前一推,赫然是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男子叹气道:“薛仙子太客气了,多年了,你给人收尸的习惯还没有改么?”
女子格格笑道:“梁老爷本来是可以活的,可惜既然来了这里,看来是不打算留恋人世的富贵繁华了。这副棺材自然没有梁老爷的手工好,但总是薛妍的一片心意,还请梁老爷收下罢!”拿脚轻轻往棺木上一踢。百来斤的棺木,竟凭空飞起,携着一股劲风,向那男子平飞过去。
只听得女子如霹雳般狂喝一声,一把长刀劈至,力有千钧,轰的一声,将棺木从中劈为两截。那魁伟的女子已挡在彩衣女子面前,后者笑道:“这便是梁老爷传说中丑若无盐的正妻么?”
那女子面如玄铁,手中刀虎虎生风,每一舞动,都似带起惊雷。彩衣女子冷哼一声,手中叮当作响,竟是将脚上的铜铃都取下来,汇成长长的一条,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金黄的飘带。两人缠斗在一起,不分轩辕。那边厢,燕羽与男子凝神相对,虽然还未出手,两人身边都形成了强烈的气场,只要一击,必然是天崩地裂!
女子听得身后不住有惨呼之声,不禁面上变色,一刀将彩衣女子击退几步,喝道:“蔷姑娘,你难道等着坐山观虎斗?”
但听一个声音响如美玉,懒懒道:“哪里,她只是在等我。”
沙漠中,四位白衣少女负着一顶湘妃软塌,脚步轻盈,像风一般飘过来。塌上人斜躺在那里,白衣在夜风中飘拂,面容上是一个青铜面具,极是狰狞,但整个人倒有说不出的倜傥风流,手轻扣掌中玉杯,轻轻唱道:“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其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朱颜谢春晕,白发见生涯,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声音悠扬,美妙已极。
魁梧女子已猛然变了颜色,喝道:“玉修罗!”最后一个字已隐隐带着颤音。她对面的彩衣女子手中铃铛突然散开,像满天风雨般向那女子击去,她怒吼一声,手中长刀不住飞旋,犹如一个盾牌,盖莫能入。薛妍咦了一声,广袖一展,将铃铛悉数收回,道:“方夫人原来出自铁老夫人门下,这一手凤凰展翅俊得很哪,可惜所托非人!”
魁梧女子闷声不吭,乘薛妍运气之际,手中刀猛然绽放,挑起一连串的刀花,只让人目不暇接,只觉得面前都是刀影。这些却还是虚招,猛听她喝声:“开!”
天地变色,一道刀光冲天面起,看来就像是已冲破云层飞至天外!
薛妍只见冰冷的刀锋迎面而来,竟有万夫莫开之势,看起来这招式虽然古朴,薛妍却是识货的,知道是铁娘子当年的成名招式“立劈华山”,据说这刀法让人避无可避,接近完美无缺。她心头念转,身法已经展开,可惜那刀锋居然如影随形,就像是条甩不脱的毒蛇,缠绕在她脖项左右,眼看避之不及!
她暗叫我命休矣,却听叮的一声,回头一看,塌上男子已翩然站在她身后,这雷霆般的刀锋,竟然被他两只手指平拈住,挣脱不得。他轻轻在其上一敲,精铁炼就的刀刃,就如豆腐般碎落了下来。他一击得中,身形翩然,已飞回塌上。
魁梧女子面色惨白,咚咚向后连退几步,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她从来要强,就算体内气血乱窜,也决不肯倒在敌前,用尽全身力气,将断了刀刃的刀杆向地上用力一插,双脚下沉,总算控制住了身形。黑衣女子手一挥,八名女子飞纵开去,将那男子连同软塌一起困在当中。男子轻轻叹息道:“蔷色,你的天分其实不错。剑仙门啊剑仙门,好好的九宫剑,竟然会遁入魔道!”
黑衣女子冷笑道:“昔日修罗门,才是名符其实的魔门,风水轮流转,还不定怎么着呢。也是熟人了,姐妹们,还不快向楚门主请教!” 八人齐声称是,身形展动,长剑清吟之声不绝于耳。
楚天行凝神望去,只见八人在坎、离、兑、震、巽、乾、坤、艮八个方位站定。红花夫人昔年名动天下,强将手下岂有弱兵,她们合练多年,身法美妙无比,剑法迅捷绵秘,看起来简直没有半点空隙。抬塌的四女中,楚冬最是年轻气盛,左手扶着锦塌,右手云袖一挥,已飞击出去。她的流云袖也算得一绝,一剑被她缠定,立时一涩。她刚在暗暗得意,孰料另外七剑扑面而来,连绵不绝,四面八方都是剑气。其余三人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同时出手回护。那剑阵随之变阵,几女没想到其阵法竟然是平生从未经历过的精妙,只觉得无限压力从四周传至,一时之间,被迫得手忙脚乱。
黑衣女子反手撤剑,足尖连点,飞入场中。自她进阵,阵法越转越快,最后组成一密密的剑网。九人如同一体,剑气满天,生生不息。楚天行叹道:“红花前辈在此,必然满意!”
魁梧女子暗松了口气,见薛妍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