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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的时刻,你尤其要打起精神,千万不可有半点疏忽,半点错漏,否则便是功败垂成的下场,尤其是魏王,你要密切注意他的举动,这个关键的时刻,绝不能容许他上窜下跳,破坏咱们的大事,明白吗?伤怀的情绪马上收起来!”
李治狠狠擦了把眼泪,朝李素长揖一礼:“多谢子正兄提点,治受教了。”
李素盯着他的脸,良久,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陛下正式册封你为大唐太子的旨意将会颁行天下,殿下,当初我答应全力辅佐你当上太子,这句话,我做到了,臣提前为殿下贺。”
李治深深地看着他,长长行了一礼:“治有今日之荣光,皆子正兄所赐,治多谢子正兄,此生我必不负你。”
李素笑了笑。
他相信李治此刻说的话一定是真诚的,是他的心里话,可谁都不敢保证将来李治当了皇帝后,心思会不会有变化,且记住今日这句真诚的话吧,若能兑现,必是一段千古佳话,若不能兑现,也是人生路上一次无可奈何的擦肩而过。
…………
太极宫,甘露殿。
李世民的病情最近几日有些反复,时好时坏。身子好一点的时候,李世民能自己走动,在宦官的搀扶下,勉强能在太极宫的各个殿宇之间走个来回,若病情恶劣之时,便只能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叹着气,感受着那种气都喘不上来的极度的虚弱感。
今日李世民的精神还算不错,大早起来后,李世民甚至能自己端着碗,喝了一小碗米粥,然后宦官搀扶着他走出殿外,围着甘露殿转了两圈,活动一下手脚。
活动过后,李世民便有些疲乏了,命人在大殿外的廊下置了一张软榻,李世民半躺在软榻上,感受着春日和煦温暖的阳光直射在身上,久违的舒服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李世民半眯着眼,不知是快睡着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常涂双手垂立,恭敬地站在李世民身后,两个生命捆绑在一起的人,静静地享受这有生之年难得的悠闲和惬意。
或许因为李世民心情不错的原因,常涂今日的心情似乎也不错,阳光照射在他那张木然的脸上,平日阴森的脸庞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暖柔和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忽然打破了沉默。
“常涂,说说长安城最近的新鲜事给朕听……”
常涂恭敬地问道:“不知陛下想听什么?”
李世民仍旧半眯着眼,语气虚弱无力:“随便什么,情当是添点动静了。”
常涂想了想,道:“陛下,今日泾阳县公李素在城中大宴宾客,借了您赐给晋王殿下的芙蓉园,长安城大部分朝臣权贵都去了。”
李世民眉梢挑了挑:“哦?无端端的,他为何大宴宾客?”
“陛下难道忘了?李县公当初还在高句丽战场上奉旨断后时,他家夫人便已为他诞下一女,据说李县公回到长安后,对这个新出生的女儿宝贝得不行,今日包下芙蓉园便是为女儿庆贺。”
李世民呆了一下,接着失笑:“为了女儿大肆庆贺,这种事也只有李素才干得出,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特别。”
常涂嘴角勾了一下,算是笑过。
随即李世民不出声了,目光呆滞地望着殿外的宫楼殿宇,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李世民忽然问道:“长安城所有的朝臣权贵都应邀去了芙蓉园?”
“是。”
李世民脸色平静,淡淡地哦了一声。
又过了很久,李世民问道:“常涂,你说朕若立晋王治为太子,可否?”
常涂急忙道:“此为陛下圣心裁断,奴婢不敢插言。”
李世民笑道:“你我性命相系,与旁人不一样,随便说说便罢。”
常涂仍不停摇头,连道不敢,李世民问了半天,关于东宫太子的话题,常涂终究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李世民失望滴叹了口气:“天下人都不敢与朕议论东宫之事,可是,这件事迟早要解决的啊……”
顿了顿,李世民忽然又道:“若立晋王为太子,将来朕死之后,晋王登基,李素……在朝堂是个什么位置?”
常涂不得不答话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世民皱眉:“朕任他为尚书省右丞,是希望他将来能当宰相,用心辅佐新君,但是若授予权柄过大,朝堂权力失了平衡,终归是祸患。”
常涂微惊,飞快扫了李世民一眼,然后很快垂下头去。
李世民又叹道:“晋王治是个好孩子,可他的性子还是弱了些,有了李素的辅佐,或许能弥补他性格里懦弱的一面,然而晋王与李素的交情太深厚,将来各为君臣后,晋王不知会将李素恩宠到什么地步,臣权失衡,终非好事……”
听着李世民的喃喃自语,常涂一直垂着头没说话。
常涂是个聪明人,他永远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懂得闭嘴。
李世民自语半晌,似乎有些困顿了,眼睛阖了起来,仿佛睡着了一般。
良久,李世民忽然又睁开了眼,问道:“数年前李素不是在长安城培植了一股见不得人的势力么?如今那股势力怎样了?”
第九百四十五章 父子衷肠(上)()
突如其来的问题,连常涂都吓了一跳。
这个问题实在很要命,若李素此刻在李世民面前的话,差不多该吓到尿裤子了。
此时的李世民仍阖着眼,神情很平淡,仿佛只是一句不经意的闲聊似的。
常涂在脑海里仔细措辞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道:“李县公和他同乡的那个姓王的小子数年前弄出这股势力,奴婢已派了许多人渗透到这股势力里去了,暗察了几年,奴婢查清当初李县公培植这股势力,似乎为了自保,当时他与东阳公主殿下之事尚未被陛下所知,李县公似乎是为了应对此事而为。”
李世民嘴角浮起冷笑:“为了朕的女儿,他倒真是用心良苦啊不过,朕不信李素仅仅只是为了东阳才刻意培植出这股势力,应该还有更大的目的”
事情揭开,李世民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了。
常涂想了想,道:“可奇怪的是,自从当年李县公奉旨晋阳平乱回到长安以后,这股势力便一直没有动用过,期间王直多多少少还露个面,至于李县公,似乎将这股势力完全忘了似的,再也不曾用过它了,再后来,前太子谋反事败后,就连王直也没再露过面了,平日里的事务全由王直下面的四个头目在管理,长安街市上那些泼皮无赖的开销,李县公倒是没有断过接济,每年付在这方面的钱财,大抵超过了五千余贯”
李世民冷笑:“好手笔,之所以不露面,是因为李素不敢,知道他为何不敢了么?呵呵,李素是个聪明人,想必他察觉朕已注意到这股势力的存在了,对任何帝王来说,都城眼皮子底下出现这股不由帝王掌控的势力,绝对是件犯忌的事,说严重点,这是死罪!李素正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马上和那个姓王的小子蛰伏起来,这股势力当初能帮他,现在也能害他,想必如今在李素的眼里,这股势力已经成了烫手山芋,握着烫手,想丢又不敢,哈哈”
常涂小心地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这股势力?”
李世民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叹道:“朕原本是真想杀了李素的,这个念头不止一次有过,正如当年朕对魏征一样,三番五次想过要杀他,可是,毕竟人才难得啊”
“朕的大唐,只愿自朕以后,能够传延千秋万世,能够在历代李氏子孙的手中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盛世,让大唐的名号成为青史上最耀眼最出彩的一笔,既有如此气魄,便需要有配得上这等气魄的胸怀气量,这些年,下面的朝臣武将们造朕的反的人有许多,有些造反事败后,朕还是原谅了他,比如侯君集,明刀明枪造朕反的人朕都能宽恕,何况一个并未露出半点反意的李素呢?”
“只要初衷并非为了造反,为了推翻朕的江山,朕可以原谅他,正是这种念头,每次都遏制住了朕想杀李素的心思”李世民笑了笑,道:“幸好,李素是个聪明人,真的很聪明,尤其是趋吉避凶的本事,连朕都想佩服他了。”
常涂小心地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任由这股势力存在?”
李世民神情顿时冰冷:“当朕是傻子么?这股势力若未掌握在朕的手里,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不能为朕所用,自然要除掉他,不单是除掉这股势力,还要除掉培植出这股势力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李素,该除掉时也要除掉,不能留情!”
常涂一凛,急忙应是。
李世民又冷笑道:“说李素是个聪明人,倒是真没说错,常涂你看看,在他的布局之下,这股势力确实有许多值得借鉴之处,尤其是从上至下单人单线纵向管理,横向之间全无联系,哪怕两个人同属一个上级统领,这两个人面对面时也是互不相识,如果这是一张大网,那么大网里每一根线都很重要,同时又显得不那么重要,就算其中的一根线断掉了,还有另外的线直通上层,然后上一级可以迅速的将这根断掉的线去掉,重新换上一根线,网还是网,没有任何损失,这个李素的奇思妙想,果真不凡,明的暗的,都能做得有声有色,惊艳世人,如此人才,朕委实舍不得杀他”
常涂恭敬地问道:“那么,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叹道:“朕在等李素自己来认罪。”
“他若一直装糊涂,不认罪呢?”
李世民目光顿时冰冷起来:“那么,便与朕同葬寝陵吧!”
常涂凛然,垂头不敢吱声。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二人晒着阳光,李世民似乎已没了说话的兴致。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一个时辰,快到午膳时分,一名小宦官匆匆而来。
“陛下,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