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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爆。
即便在危机爆发前便隐隐察觉到了不妥的艾米,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也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只能遵循着曾数次从死亡边界上将他挽救回来的本能,就地一滚,避开最为危险的直爆区域,最大程度的削减自身所承受的冲击。
可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并非是他在这波爆炸下受到了多么严重的创伤,而仅仅是因为……因为这一下的耽搁,真正的敌人业已莅临。
杀!
告死鸟打招呼的方式永远是那么简单、直接、粗暴,没有任何先兆,他如同幽灵一般浮现于少年的身后,两把短刃分取咽喉、胸腹两处要害——假设艾米没有那么敏锐的直觉,那么仅此一次突袭,就足以将他重创,乃至杀死。
可惜这个假设本身就是伪命题。
在这个关键时刻,荣光者的直觉并没有掉链子,他精准无误的预判到了敌人攻势的到来,一架一躲,完美的将来自黑暗众卿的攻势消弭于无形之中。
但这还不是结束,艾米从来不会满足于不败,当难以摆脱敌人的追击成为定局后,他在第一时间转变了思路,整个人猛地撞入告死鸟的怀中,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在短短几次呼吸间,一连串贴身短打已然打出。
径直把黑暗众卿打了个踉跄!
趁胜追击——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不会放过好不容易从敌人手中抢到的节奏,但艾米偏偏没有这样做,连看都没看面前那个黑发赤瞳的男人哪怕一眼,他保持着紧闭的双眸,未卜先知一般的乍然后撤。
而后,白骨筑就的长矛破空而来,几乎贴着风衣与他擦肩而过,一连贯穿了好几具与他位于同一条直线上的尸骸,并如同串烧一般将它们钉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墙上后,耳畔才传来了咆哮着的风声。
果然……在暗处还存在另外一名敌人。
眸光没有太多的波动,少年抽身而退。
以一敌二未免太过不智,哪怕明知道很难摆脱敌人的纠缠,也不得不暂且退走。
然而。
前路被堵死了。
约有两米高的骷髅从黑暗中步出,雪白的骨架以及在本该是瞳仁处幽幽燃烧的火焰无不说明了它的不凡,而更让惊讶的还是……悬浮在他身前的三根白骨之矛。
这是……能力!?
纵使惊讶,艾米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黑色的风衣高高扬起,身形如利箭一般攒射而出,不闪也不避,直接向前冲杀而去。
不出所料,三根白骨之矛同时出手,完全封锁了他躲闪的空间。
大气被排开,凛冽的风压先一步和他打了个招呼。
——逃不开。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少年便确定了这一点,然后……挥剑。
并非斩落,而是格开。
就气力来说,他并不是做不到前者,而仅仅是……没有时间。
他那一套反打或许打了那位一直撵着他的黑暗众卿一个措手不及,但也仅此而已,根本没有造成像样的伤害,哪怕在那之后第一时间脱离战场,可遭遇的阻击却不可避免的会对他产生影响,如果再怎么耽搁的话,他必然会陷入两面受敌的窘境。
所以,快,要快,要更快!
短剑擦出炫目的火花,年轻荣光者行进的步伐因受力而不可避免的一滞,然后格开即将洞穿他左胸腔的一根,另外两根分别擦着他的腰腹处的衣摆以及鬓角飞掠而过,在先前的战斗中被血染成暗红色的风衣撕拉一声划开一道老长的口子,而右侧的发梢更是随风飘落了几缕断发。
接下来,冲过去!
艾米保持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浊浪,又如山岳一般压迫而至。
如果阻拦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这时已被吓破了胆,但通体雪白的灾厄化身只是顿了顿手中的骷髅权杖,眼眶中的幽蓝之火大盛,本不可能发出声音亡者之音在上下颚的开合间再现人间。
那是——
亵渎之言!
某种人类无法接受的声波直接贯穿了少年的头脑,脚下的步伐一下子放缓,本来平稳的身子也变得踉跄起来,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一点栽倒。
尽管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眼神便重新恢复了清明,奔驰中的身体也重新找回了平衡,但就是这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成为了横亘成功与失败间的一道鸿沟,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因为,告死鸟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腹背受敌,两面夹击。
情况恶劣至极,艾米的精神反而不可思议的宁静了下来,没有做无谓的思考,他闭上眼帘,完全听从本能的反身一剑,格挡住来自黑暗众卿的背刺,随后身子微微一斜,恰到好处的让敌人的另一次攻击落至了空处。
然而,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得极限。
以死亡为名的灾厄化身放弃了需要时间准备的其它攻击手段,采用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攻击方式,在少年的身后,抡动了那根点缀了大大小小数以百计骷髅头的权杖。
而此时,力道用老的荣光者只来得及微微侧开身子,齐人高的权杖重重的砸落在他的肩关节上,伴随着“咔擦”一声脆响,左手的手臂整个向下沉了好一大节,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拉耸在肩上。
“唔——”
不由发出一声被压抑到极点的低吟,突如其来的痛苦与肩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几令他站立不稳,没有时间多想,更没有时间迟疑,他干脆放弃了抵抗,直接借着这股力道就地一滚,刚好不好的再一次让黑暗众卿的攻势落在了空处。
但就算是艾米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一点确实无疑,即便这一切只是死亡先兆所预见的未来,在两个强敌有目的、有意识的包夹之下,他也很难扭转未来。
实力的相差太过悬殊。
殷红的鲜血自唇边被咬破的创口溢出,少年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一赌死亡先兆的可能性了。
这么想着,他迎上了夺命的剑光。
下一刻,世界迎来了黑暗。
并非艾米·尤利塞斯的世界,而是整个赫姆提卡的世界。
——火种熄灭了。
在名为潘多拉的女孩手中,化作了一堆四散的尘埃。
章一一七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赤色的瞳仁张开,肌肉开始无意识的痉挛,约书亚·奥尼恩斯从梦魇中惊醒。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刚看到了什么——
年轻的荣光者强按住几乎跳出胸腔的左心房,惊疑不定的四下张望着。
那是梦吧……是梦吧?
在确定自身的安全后,银发赤瞳的青年才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不是他混淆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而是那个梦境实在太过真实,太过令人心悸。
如同处于深海之中一般,整个世界被无穷无尽且有若实质的黑暗所包围,但诡异的是他的视线却不受无光环境的妨碍,可以如白昼一般视物——于是,他看见了……看着了某种扭曲、异质的形体。
那是一条触须,也只是一条触须。
从无限远的概念中延伸出的一条触须,或者说,是不可名状的某物恰恰以触须的形体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看到就无法思考,只是看到就招致疯狂。
尽管不能肯定,但能够确定,这绝不应是秩序世界应该存在的事物。
所以——快逃!
然而身体却仿佛被某个饱含恶意的意志支配,在歇斯底里的颤抖与疯狂中,根本不听使唤,只是重复着一些既无逻辑也无意义的不似人类发音的呢喃。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仿佛蛇类在地上蜿蜒爬行的声音从地上传来,与之一同向荣光者逼近的还有某种令人窒息的阴冷感,仅仅是听到声音,仅仅是感知到它的临近,约书亚·奥尼恩斯的精神就开始错乱,意识就开始模糊,在迷蒙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似醒非醒,一个恍若幻梦的声音。
如雷鸣一般,他或者她或者它或者祂说: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那是人类所无法理解的言语,更是人类所无法接受的亵渎,仅仅是听到,大脑就如同发了疯一般的深陷于疯嚣之中,人类的理性、感性与知性在这一刻通通没有剩下。
然后——
在秩序血脉的灼烧下,他睁开了眼。
然后,梦醒了。
可是……那真是梦吗?
“太不真实了。”年轻的荣光者注视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下意识的感叹道,然而在话音落下之后却不由一愣,大约在三个呼吸后才重新调整好心态,审视着在镜中浮现的那双满是血丝的赤色瞳仁,“看来那绝不是简单的噩梦。”
没错,不会是简单的噩梦。
刚刚——就在刚刚,尽管只是一刹那,但他确实混淆了现实与幻梦的边界,产生了现实世界并非真实世界的臆想。
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单纯的幻梦真的能做到这种境地吗?还有最后那段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如同咒文一般聱牙佶屈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真的非常让人在意。
是某种精神攻击,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摇晃了摇晃头脑,约书亚·奥尼恩斯并没有太过纠结于此事,或许这件事值得专门撰写报告,以文书的形式递交给议会的巨头审阅,但比起尚不能确定的可能,还是混沌教派带来的威胁更为直观。
鏖战已超过一个礼拜,尽管受城市地形以及敌人四面开花的战术所限,战斗的方式多以小队战斗为主,大范围的歼灭战并未爆发,但即便如此,在和平时代成长的荣光者也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