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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端起茶碗来,有滋有味地品尝着。惟独,萧靖,对着一桌子的茶点,苦大仇深地看着,动也不动。
我,能明白他的苦处。
这就好像,唐三藏化缘进了“盘丝洞”:蜘蛛精,摆上来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可是,法术一散,全是一盘一碟的苍蝇老鼠。死了的人,都可以活着在眼前,谈笑风生;也说不准,我们根本就是在和一群“鬼”在周旋。那,“鬼”给人吃的东西,你还能想象得出是什么吗?理所当然的,是吃不得的。
四叔,眼尖;见萧靖,碰也不碰桌上的食物和茶水。他,笑着问道:“萧先生,一路赶来,也很累了,不喝点水吗?这茶,非常不错,味道甘纯。”
萧靖,一看四叔冲他笑,神经越发的紧张了几分。赶忙,摆了摆手,很是谦恭地说:“这茶,一闻就很香……。只不过,我不渴,也不太懂得品茶。这好茶,让我喝,有点糟蹋了。一会儿,我要是渴了,喝白开水就行。”
百年难得一见,他这么谦虚一回。若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笑了。
“哦……那,先吃点小食垫补一点儿。饭,要过一会儿,才能摆上来。你,远来是客,千万不要客气了。”四叔,笑呵呵的,像一位热情好客的长者那样,提议。
“不。不了……。”萧靖面上的五官,经过重新排列整合,别扭得就算是笑,也像根苦瓜,忙推辞说:“我也不饿呢,而且从小到大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我,坐在这儿,听几位长辈,聊聊天,唠唠磕,挺好的……。嘿嘿……”
四叔,别有用心地看了看萧靖,没有深究;但,嘴边泛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现在的年轻人,愿意听我们老头子,聊闲篇儿的人,可不多了啊?……。大哥,小若的这个朋友,倒是有意思的很……。。”
大伯,听四叔这么说,抬起头来:一扯,唇角,微微一笑,“不过是,他说的好听,你也听着高兴的事儿;老四,他是个聪明人,你不必那么较真儿。”
我的心思,全然不在于此。
我在想的是:如果一会儿,到了中饭的时候,萧靖还能找出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拒绝吃饭呢?他,总不能说:自己打小,也没有吃饭的习惯吧?
若是一味地找理由,回避共同用餐,不碰家里的食物;引起他们的注意,是迟早的事情。
我虽然没想得通透,而今在我身边的大伯和四叔,还有杜采修,到底是个什么属性,是魔是魅;但,我知道,他们即便是在未死之前,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一旦,让他们对我们的到来产生了怀疑;那么,相对和平共处的次元壁被打破——正如,蝴蝶的翅膀,轻轻一动:空间的秩序,产生混乱;我们将要面对的,将会是更为深重,更为不测的灾难。
那会是一场,修罗地狱的亡命行走。
小长假结束,作者头痛又犯了。看样子,假也不是好放的啊!希望大家,第一个工作日,顺利!
本章完
第99章 皮相心魔(六)()
尽日寻春不见春。
本,是我千辛万苦,苦心孤诣苦苦寻找的。一旦,昔日重来,却又失了本来的面目。
我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纷乱;思绪万千。
萧靖,不敢吃,不敢喝;我,对着满座的亲人,温馨重逢的团聚氛围。就算是咽下肚的是一杯砒……霜,也不会有理由犹豫;兴许,还会甘之如饴。
或者,这一刻的欢聚,已是老天爷对我的格外厚爱;在失去之后,再重新品味一次。十有八九,它不过是幻梦一场,如浮去遮眼,烟花泡影。可,美景在前,若无深陷,岂不辜负?哪里,还有心思去深究呢。
我,啜下甘醇适口的清茶,由着沁入心脾的茶香,慢慢地将我这个人,熏得晕陶陶的,不问今夕何夕。
一盏茶后,齐叔过来,请我们移步去餐厅;午饭,已经摆上来了。
路上,奔波了一个上午;说实话,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我想,萧靖的感受,应该和我一样。
也不知道,齐叔施展了怎样的魔法:短短的十几分钟,餐桌上摆了十二道菜;有凉盘,有热炒,色彩缤纷,引人垂涎。连我平日里最钟爱的糖醋鲜藕,以及荷塘小炒,也赫然在列。
我在心里,暗自佩服:齐叔,能够留在大伯身边几十年,做事左右逢源,滴水不漏;赢得杜家上下,老老小小的尊重与礼敬,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他这样像变戏法似的,弄出一道道叫人食指大动的繁复菜色;倒,更透出几分诡奇,怪异的意味来。
视线,匆匆扫过萧靖:他,咂吧着嘴唇,馋得猛咽口水;与自己的本能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从出事以来,每日里餐风露宿;就算是到了“安全区”后,吃饭也是极为单调的简餐,哪里见过这样精致,讲究的食物啊?!难怪,他会露出,那么古怪而又纠结的表情。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值得慎重思考的问题。
齐叔,给大伯,四叔和萧靖,分别斟上了一杯有五十年窖藏的国酒;我和采修,只得了一杯葡萄汁果饮。
作为主人,大伯,先端起了酒杯,对着萧靖,礼节性地微笑敬道:“初次登门,薄酒素菜,你呢,不要见外。非常欢迎,你来到我家做客……。”
萧靖,起身,擎着酒杯;满面的苦笑,嘴上却彬彬有礼地回着:“您,太客气了……。多谢款待……。”杯子,像是有千斤重似的,迟迟也没到达嘴边。
大伯,先干为敬。一杯饮尽,向着他淡淡一笑——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萧靖,皱巴着一张俊脸,望着这个曾被他背在肩膀上半死不活的老人;满目的生无可恋。
我,一瞧,这情形,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如果萧靖,再这么一躲二闪下去,难免,会让大家都下不来台。若是大伯和四叔他们一翻脸,鬼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秒钟,整座“杜家老宅”变成了地狱的第几层。于是,我清咳了一声,装作喉咙有些干涩,意谓提醒萧靖,让他懂得就坡下驴。
萧靖,干咧着嘴巴,偷瞄了我一眼:见我一再的暗示,大抵也知道,这回很难轻易地蒙混过去。就算有一万个不放心,也咬着牙,狠下心;用手掌挡住酒杯,一仰脖子,倒了下去!
见他,拿出壮士断腕似的决心;心里,还真替他感到难受。没有办法,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不得不做一番搪塞。
大伯,一贯的行事淡然,老神在在,好似事不关己。尽到了礼数,一边让萧靖吃菜,一边不紧不慢地用起餐来。这样的大伯,我实在看不出来,有变成“厉鬼”的可能。
萧靖,坐下来,对着我摆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鬼脸:好像,他刚咽下去的,并不是价格不菲的琼浆玉液;倒像是即将要了他命的穿肠毒……药。
我,宽慰他似的,在桌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他们,若是想害你,直接翻脸杀了你就成了,没必要还得费事做一桌子的菜出来。我有信心,这些美味佳肴,绝不会要了我们的命。大不了,幻觉一破,也就是个食物链最底层的,一些面目稍稍可憎一点的虫子罢了。
这边,萧靖还未按下那杯酒,引起的心慌意乱;那边,四叔盛意拳拳地夹了一筷子的鱼片,搁在了他的碗中。
萧靖,看着碗里色泽润白,葱油浸透,香气扑鼻的鱼片;愕然地,嘴巴都咧的变了形。
“这葱油鱼片,特别鲜;而且还没有刺,你尝尝好吃不好吃?这,可是咱们家里私厨的‘拿手菜’,你在外面真吃不到这样地道的味儿来。”四叔,笑眯眯地对着萧靖,如数家珍般大力推介。态度,特别真诚,特别厚道;几乎,令我有种错觉:他,真是在尽心竭力地招待“上门女婿”呢。
“四叔……。”萧靖,是领教过四叔的为人处事,心狠手辣的。所以,当他叫出“四叔”这个称呼,听着都别扭,不情不愿。一张脸,快皱成个包子的形状了。看着四叔,像是在阴曹地府见到了阎王爷,且惧且惊。
我猜,他现在的心理活动一定是:不知道,这鱼片的真身,是个什么恶心的玩意儿。
“您,不用费心管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不过,我其实呢,是不喜欢吃鱼的……”
萧靖,挂在面上的笑容,勉强得如一张脸谱;要多假,有多假,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我,听到他又想找理由拒绝:心上一急,也没多想,顾及轻重;伸出脚来,在他脚面上狠踩了一脚!
萧靖,疼得一皱眉头,条件反射性地脱口一声痛呼——啊!
围坐的其他人,被他这一嗓子,唬得俱是一愣——我,悄悄收回了自己“作恶”的脚。
萧靖,随即稳定的心神,装作大为赞赏地一笑:“啊,四叔推荐的菜,我是一定要试试看的。平常,我很少吃鱼;可咱们家的私房菜,就另当别论了。”
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对于,“杜氏私房菜”充分的认可度;萧靖,夹起鱼片,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嘴里。一边大嚼,一边不住地点头;甚至,还乐呵呵地挑起了大指。
我,觉得,这戏,演得有点过了。
他,表演得卖力,差不多可以说得上是:为全局出发,牺牲小我了。但,我仍是注意到了,杜采修斜眯着眼睛,冷冷地瞥着我和萧靖的眼神,不怀好意。
他,轻声地讥笑了一句:“我,当是什么货色呢?!原来,就是个小丑!”
杜采修,人小鬼大,又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普通人,是入不了他的眼。尤其,萧靖为避免碰触来历不明的食物,而洋相百出;恐怕杜采修,更要拿他当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小子”了。就是我,他也讨厌得很,遑论是我的朋友呢。
除去有显贵身份,家世,地位,能和他身处于同一阶级的人;我的这位堂弟,谁也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