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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对我这么冷淡吗?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受感染的是坎特雷博士的学生,我邀请他来的国内,不管怎样,我都有一定的责任。”
“他感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进去之后,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我手上有一个方子,正好对症,但是需要我亲自煎药,是我爷爷流传下来的,所以我必须过来。”
而后云乙跟苏瑾讲了很多,包括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把能说的话,统统说了一遍,至于没法说出口的秘密,也许终有那么一天,等实现所有的梦想,云乙会将自己的来历,毫无保留地说出口。
苏瑾语气严厉的质问,却让云乙心里暖暖的,这是被人关心着的感觉。这一路走来,真正被人推心置腹地关心,其实很少,云乙见过无数的人情冷暖,遇过数不清的虚情假意,也碰过无尽的聚散分离,但是真正走入自己内心,愿意将内心深处的秘密毫无保留地袒露,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
隔离大楼因为入住的人并不很多,一到晚上,一面大楼没有几间房亮着灯,一片墨黑中点缀着零星几束灯光。
老社区似乎自成一体,这里沉淀着很多人的过往,即便站在走廊处,仿佛还能听见他人的低声浅语,相互问候。市井气息,夹杂着日常的锅碗瓢盆,恍惚间,仿若贴着栏杆,可以听见一声悠长的老伴呼喊。
在同一个地方,也曾有人驻足观望吧,云乙在房间外站了一会,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隔壁云中蕾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
夜正沉沉,间或有些许凉风吹过,岁月的痕迹是无法抹去的。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味道,这里,旧历史和新时代奇妙地交融着。在可预见的未来,隔离大楼会被夷为平地,而后起了更高的大楼,迎接着新时代的到来。
新时代一定会到来的吧?
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在脑海中想着各种事儿,云乙在铁架子床上,昏昏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各种末日凄惨的场景一个接一个地上映。有时候,云乙都以为自己忘却了活在末日的惶恐之中,眼前种种丝毫没有透露着那些悲观的情绪,人们只在荧幕,或者不时出现的极端天气中,才想着可能的末日遭遇,可这些都成了谈资。一人出来宣扬着末日,就有更多的人提着打脸的旗号,不断地嘲讽,到最后,末日也成了一种玩笑。
可这些景象,在云乙脑海中挥散不去,也时不时出现在梦里,提醒着可能的惨烈。每一次梦境,都没有结局,云乙不知自己是否逃出生天,一如自己努力所追求的。
万幸的是,在云乙又一次睁开眼时,一切如旧。
新的一天是个好天气,一早起来,就有光线偷跑进房间。屋内虽然有简易家具,但是没有窗帘,光线肆无忌惮地追逐着尘埃乱舞。
云乙其实很早就醒了,中间又迷糊了一阵,这会他盯着这些飞舞的尘埃,让他想起了自己先前那座老宅,每日清晨,他都会在这种景象中发一会愣,那时身旁还有人。
都道岁月无情,无情的何止是岁月,人心也是如此。
有些时候,我们想要忘却一些东西,但在时光轰鸣声里,那些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云中蕾熟悉医院的作息安排,在吃过早饭后,就领着云乙,开始正式的志愿者工作。
今天,他们负责的是一层,向一些sars密切接触人群发放体温计,而后收回,对读数进行记录备案。这样的工作要持续十四天,同一人在密切观察无误后,才可解除隔离,出院回家。
两人换上了志愿者的服装,其实就是红色小马甲,上面绣有志愿者字样。穿戴完毕,云乙自然而然地成了跟班小弟,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不少体温计。
体温计计时五分钟,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等发放完毕,再拐回来时,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一层住了一对老夫妻,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两对小年轻以及三个单独一间的年轻人。
隔离的日子相对无聊,如果不找点事情做的话,会比较难熬。这十个人的精神面貌不错,有人带了些书来看,年轻人则开着电脑,或看着电影,或玩着游戏。
其中一人,让云乙多看了两眼,他也是开着电脑,不过在浏览国外的一些网站。根据登记册上的名字,此人叫时习之,23岁,具体信息不详。这姓名,让人过目难忘,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大凡上过学的人,都背过这句。
转了一圈,云乙二人又去收了各人的体温计,结果没什么意外情况,体温均在正常范围内。完成这项工作后,两人上午就没有其他什么事了。
云中蕾接过了登记的工作,相比平日里的忙碌,这会轻松了很多,不过是进行日常记录而已。
记录完后,云中蕾按照日期,进行了归类,这些数据需要一天一次递交上去。忙完手头上的记录后,她也没啥事了,便敲开了隔壁云乙的门。
云乙此刻正盘坐在床上,微闭着眼睛,一副打坐修炼的模样。云中蕾进门,他早已察觉,不过并未睁开眼睛。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云中蕾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进到男孩子的房间,虽然这只是云乙的临时住所。
屋内简易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连着网线,合着屏幕。电脑一旁,放着一本古旧的笔记本。虽然知道随便乱翻别人东西不太好,但云中蕾还是被这笔记本吸引着,走到近处,拉开椅子坐下,翻开封皮看了起来。
这是那本记录了后世诸多信息的笔记本,云画翻过,不过没发现什么。云乙也不怕泄露什么,任由云中蕾在那津津有味地看着。
云乙之所以端坐在床上,是因为脑海中黑石系统的一个提示,处在老屋环境,沐浴着清晨日光,静息打坐,可提升身体机能。
第0123章邀请云中蕾()
云中蕾虽然翻着古旧的笔记本,但是仍不时地转眼看下云乙。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沐浴在阳光中的云乙,好像被某种圣洁的光芒所笼罩,连着他整个人都变得那么遥远,仿佛触之即逝。
笔记本上涂鸦着奇怪的符号,有几个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这一会完全想不起来。几个似是而非的字母样图形,又搭配着粗浅不一的线条,让云中蕾变得好奇无比,好奇心一起来,心头便挠痒痒似的,欲罢不能。
云中蕾其实很享受这安静的时刻,而平时这个点,她都需要在各种嘈杂的环境中穿梭,跟着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曹容沐每日分配给她的任务并不繁重,但是云中蕾自觉接过了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有时时间就不太够用。现在,这些都暂时远离自己,没有人在一旁盯着,不会有私底下的指手画脚。
一直以来,云中蕾都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处处不服输,努力让自己在每个细节上做到最好。学生时代还好,她所要处理的事情总是绕着简单的人际关系,可自从实习以来,不管愿不愿意,她还是需要同很多她并不喜欢的人打着交道。她很庆幸能跟着曹容沐,据其他一些同学的抱怨,有些人恨不得将所有脏活、累活压给新来的人。
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涉及到最终被医院录用的名额,明面上、暗地里,不少人蠢蠢欲动。云中蕾虽然身处事外,她还是能不时听到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也许暂时逃离这些人和这些话,是她潜意识里所希望的。
此时此刻,一切都显得刚刚好。云中蕾感觉自己正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连着那些平常容易忽视的尘埃,都显得那么的可人。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吧。
云中蕾托起了下巴,眼睛打量着不知何种材质的纸张,心思却不知飘向了何方,悠悠然竟有些犯困,眼皮也跟着沉了起来,呼应着加重的呼吸。
云乙盘坐着,好似在发呆,其实他一多半时间在内视,盯着身体能力增幅的变化,数字有所变化,不过增长的微乎其微,2。004%是当前能力增幅的数字。到这个数字后,没有继续增加,不知是时辰已到,还是每日这种方式的增长有上限。
数字不再增加之后,云乙就将腿舒展开,没有道理真如和尚打坐一样,整日整日地修行。如果一直坐着,就能让数字不断跳动,云乙到可以让自己长时间地端坐着。
根据黑石的说明,只有提示音响起,击败指定的对手,身体能力才会有1%的增幅。数字2中,其中一个来自对金帅的击打,而另一个则是不久前,用那飞针轻而易举击中猎鹰毛蛋所得。两次说起来都来得莫名,云乙到现在都没有找出什么规律来,总不能上街去,逮到一人,便揍一人。
虽然盘坐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云乙的双腿还是有些发麻,他坐在床沿,荡着双腿。同云中蕾一样,云乙也十分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云乙变了姿势的时候,云中蕾就已经发现了,不过她并没动,依旧托着下巴,一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会又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你说,古代那些人,整天没什么事的话,是不是也像这样。”云中蕾很小声地说着,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云乙听的。
“像这样?”云乙不太确定地问道。
云中蕾没有去回答,似又自言自语道:“春困,春困,果然好困啊。”
一时无语,因为云中蕾占着椅子,云乙只能坐在床边,这一会却不知要做些什么。
云乙觉得需要给汪海打个电话,询问下昨晚家里的情况。还没等他翻开通讯录找着号码,云画的电话打了进来。
“哥,你在那边怎么样,习不习惯,舒不舒服?”云画的声音听上去很欢快,“对了,颖颖也让我问候你一下,她自己不好意思跟你说话,你说是不是可傻了。哈哈哈哈”
前面还好,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