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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先出去吧。
我趁着脱掉皮衣的时候,仰头向冰窖门前的甬道上方看去,古堡的建成是千年前了,那时候没钢筋没水泥,应该是都是用摞叠的方式来承重的。
你看什么呢?
听说楼上的这个位置会塌下来。不过从这里看,没有什么问题啊。
你懂这个?
当然,我是建筑系毕业的。上去看看吧。
听玛洛儿说,这禁地事没有人打扫的,桑普管家生前不许任何人靠近,而那名吓疯了的女佣,实在是太早发生的事情了,她也不清楚当时的状况。只听说其实是因为和人争吵,被推了一下,头部撞到了桌角,这才疯掉的。桑普说是踏破了石砖吓的,罗娜记得是吃错了药,现在玛洛儿又告诉我其实是撞到了脑袋。这些理由都是谁编出来的呢?三种说法都不太合理。四十年前的一个女佣,我决定还是不要把精力放在她身上。
我蹲在那条短小的甬道前面,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块石砖。不难发现的是,其中有七块的颜色与其他石砖稍有不同。排列得也很有秩序,分成五排,二四排两块,一三五排一块。我考虑了很久,不敢贸贸然就直接踩上去,如果真的会塌,岂不是枉送了性命。见泽多也站在边上看了好久,我便问道:
你说,真的会塌吗?
不知道,但是我认为并不是没有人上去过。你看那道铁门,虽然有稠灰和蜘蛛网,但却分成了左右两组,没有越过中间门缝的。
不错,证明那个门有人开过。你看看地上的石砖,有七块的颜色不同。
你说有些发红的那几块?我也看到了,应该有什么玄机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儿应该不会塌,但却很可能有机关。
有道理,如果踩到红色的那些,恐怕就会触动机关吧。
我没有回答,用手托着下巴继续观察那些红色石砖。这七块真的会是机关吗?
泽多,你有没有看过讲述盗墓的小说?
没有,电影倒是看过。
也可以,几乎所有的盗墓故事都有一个很蠢的地方,你发现了吗?
你指什么?
主人公总是触动机关。
不触动机关的话,就没什么好写的了。
第一个用这种手法的人是很伟大的,但后面的那些家伙,不过是篡改抄袭,这就是此类作品一直都没有大发展的原因。
你要说什么啊?和现在有关系吗?
有,很大的关系。你说小说里面的人都那么厉害,触动机关的地方又那么明显,他们为什么还能踩到呢?
这是一项的习惯啊。
你上习惯的当多少次了?还没上够啊?
我还是不懂。
电影和小说里的主角傻,但现实生活中的人不会那么蠢。把机关做得这么明显,谁会去踩啊。
难道红色的石砖只是一个巧合?
不,人都有一个天性,就是都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最特殊的一个,越厉害的人越是如此。当一个人看到现在的情景,通常都会认为,红色的是机关,但骗骗别人还可以,对我是不会起作用的。结果一脚踩上去,就知道后悔了。
你的意思是红色的才是安全的?
对,这就是在小河边上挖陷阱最有效的道理,跨过自以为危险的地方,没想到下一步才是陷阱。
说完,我高高地抬起右手,使劲地向最近的一块红色石砖砸去。泽多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连忙向右边的走廊躲去,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差不多一分钟左右,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我小心地慢慢收回右手,如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时泽多也起来了,拍拍手上的灰尘对我说:
你下次记得先通知我,突然就捶下去,吓我一跳。
我扭头对着他笑了笑,同时右手再次微微举起,轻轻地拍了一下旁边的一块普通石砖。这次是我也没有想到的,只觉得脚下一颤,我本能地第一时间想到应该向右边躲,但因为我是蹲着的,没有办法跑,所以只能扑过去。泽多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刚刚站起来,就有被我撞倒在地上了。着地之前我就在半空中听到“轰”的一声,像是什么重大的东西砸下来了。
过了很久,我都没敢起来。只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是玛骆儿带着两名保安跑过来了。她先是停在了甬道前面,吃惊地捂了一下嘴,之后才看到地上的我。
先生,您没事儿吧?
我这才想到应该站起来了。回头看看泽多,竟然被我撞出了两三米远。
我没事儿,你去帮我拿两个最大的手电筒来。
原来一旦触动了机关,就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大铁门砸了下来,如果不是我事先有心理准备,恐怕现在已经被压成成照片了。
怎么了?
泽多站在右边的走廊里大声地问道。他不敢再过来,可能是因为怕我还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举动吧。
门掉下来了。
好险啊!不过总算能进去了。
进不去了,这回永远也进不去了。
泽多马上跑过来看,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他的表情与我刚才的一模一样。门是砸下来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大门被做成了两边相等的直角型,这边倒下了,那边自然就立起来了,最糟糕的是,立起来的这边就是很单纯的铁板,没有能开启的门。
完了,进不去了。
泽多,你说,能焊开吗?
他低头看了看倒下的这边,摇摇头说:
太难了,这门快有一英尺厚了。而且机关设计得这么精良,恐怕也想到了会有人用强硬的手法开启吧。我担心贸然行动会更危险。
先回去睡觉吧,一定还有方法还原。这门曾经掉下来过一次。
我又住进了六号客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懊悔得要命,我干吗要去拍那块石砖呢?不然这会儿已经发现里面的秘密了。不过一场虚惊之后,也不是没有收获,四十年前的那个女佣,不是疯掉了,而是死了。就死在了那道大铁门的下面,按照机关的布置情况来看,她不可能有命走到破砖那里。裂开石砖的位置在中央,门上的大锁也是在中央,那不是踏破的,是被铁锁砸破的。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门还原,一定会有的,当年是怎么做的呢?
我实在是无法带着这样的心情入睡,于是便穿上衣服打开灯,坐在桌子旁边再次阅读起辛蒂留下那份抄稿。最后一页的内容,果然就像罗娜描述的那样,是那篇《女儿》的开头。看用词与分段的手法,的确很想柯南? 道尔写的,但故事并没有完,或者说后面的内容已经丢了。我又向前翻了两页,都是熟悉的内容。按照目录来看,《女儿》的前面应该还有两篇没有问世的作品啊,怎么没有抄下来呢?或许去桑普的房间,能发现点什么吧。
第十三章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桑普的屋子里开着灯。我放轻脚步凑过去,从门缝向里面看了一眼,原来是泽多。推开房门,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头也不回地问我:
你也睡不着啊?
嗯,你怎么也不睡啊?
我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关于仓库的记录。你呢?
我来找柯南? 道尔的抄本。
听到这儿,他才放下一叠笔记本,转身对我说:
我能看看吗?
对,你还没看过呢,拿去吧。
其实我觉得要找仓库的记录应该去彼特父亲的房间,但泽多正在看抄本,我反正也没事做,就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吧。一个月前我已经和复雷戈一起翻过这间屋子了,当时倒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尽量地去搜索一些上次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但还是一无所获。就在这时,泽多突然叫我,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转身要走过去,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笔记本,脚下一滑,就坐在了地上,书架被我撞了一下,上面的书掉下了一大半,砸在我的头上。
你小心一点。
没关系。你有什么发现?
很多。
太好了!
顾不上疼痛,我马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兴奋地等待着泽多的推理。
目前发现三个。
这么多!我一个都没看出来。
我说完你就知道为什么没看出来了。先说第一个,这不是抄本,是柯南? 道尔的稿子。
柯南? 道尔不是用手写创作的吗?我记得几年前还拍卖过他的手稿呢。
确有此事,但是据我所知柯南? 道尔与当时的本家人有点交情,这本稿子应该是作为礼品送到这里的。你看,这纸都是一样的,但是他的写作生涯可有几十年呢。
这也不能说明是他自己打的啊。
你看过的福尔摩斯系列都是中文的吧?
对。
我看过的都是英文版,里面所有的药品都是直接写出名字的。而这份稿子,写的都是成分,这是医生才有的习惯。
就好像WATER 和H2O 这样?
不错,而且这篇稿子里还有一些其它的拼写和语法错误,我觉得这是柯南? 道尔按照初稿誊写上来的。
再说下一个。
好,这份稿子被人取走了几页。
我也这样想过,应该是《叛逆的骑士》和《项链》两篇。但是没有证据。
我有,你可能没用过老式打字机吧。
没用过。有什么关系?
老式的打字机,打不了几篇就要上墨水。你看着稿子,第一页很清晰,证明刚刚上了墨水,之后越来越淡,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再上墨水。你看这页,是不是又深了?我数了一下,一般十页就要上一次墨水。但是最后三页就很奇怪,第一页上了墨水,第二页几乎没什么太大区别,然后最后一页又上墨水了。
这就证明中间有八页不见了。
对!
还有一个呢?
最后一个发现,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女儿》这个故事,和我了解到的莱布德斯家八十年前的情况差不多。
八十年前?1927年?
确切的说应该是1930年,就是桑普出生的那一年。
桑普都七十七岁了?
没错。而且那年桑普出生后不久,本家主人一下子死了四个。
你的消息准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