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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的,因为有我……我暗算了他父亲,我肃清了他身边的不安因素,我暗算了他恋著的赤帝,我把他交给了寒舒,我知道寒舒爱他,可以保护他……那时我以为能救惊穹的药只有寒舒有,当我知道他可能爱上了赤帝的时候有多震惊!寒舒和赤帝是一山不难容二虎,
若是他们直接对上,惊穹绝对会选择玉石俱焚——」
「所以你杀了赤帝?」
「是,毫不犹豫的。我不会让他有选择玉石俱焚的机会……惊弯被寒舒软禁的峙候,每天晚上我会在他的房里点上可以安神的香,等他睡熟后搂著他入眠,可他从来不知道……」
「这些话,你有对他说过吗?」
「没有……我希望他恨我。那孩子多傻啊!没有武功却在《奇兵谱》上位列第一的无光,你能猜到他需要付出什么吗?我这身子早就脏了,这双手早就不干净了,这副灵魂早就千疮百孔了,哪里值得他爱?我只想他恨我,那样的话,也许他还可以活得开心一点……」
司徒静颜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可我错了……当他被青帝掳走时,我就知道我错了。我错以为寒舒可以保护他,我错以为能治他的药只有寒舒有,我错以为我的选择是可以救他的唯一方法,我刹以为——无论多么艰难,让他活下来是好的!后来无数个日夜,我都在想,如果我带着他逃走是不是有可能逃得过去?如果我不插手他和赤帝的事他是不是有可能活得很好?如果我所有的初衷他都知道他是不是会更快乐?如果他真的在十四岁就死去,完成了心愿没有遗憾的死去是不是会更好?」望上本就是湿的,所以司徒静颜尽力去感觉也分辨不出是否有人靠在他的肩上流下了温热的泪,「如果我们从没有见过该多好……」
「你——爱他吗?」
一声轻叹响起。
司徒静颜有些明白。司岳一直爱着的人是白羽法,而师父,注定是他心上一道深深的伤口,不可磨灭,痛彻心扉。
「前辈,」司徒静颜定了定神,「师父他从来没有恨过你。所以我想,你那些话虽然从没对他说过,但他心里是明白的——他一直爱着你,希望给你幸福……」
「可他没有办法给我……」
「所以他死了。」
司岳神情一滞,立刻醒悟过来。
水惊穹死前来过这里见过白羽麈,他那时已经决定要死了。
他找到了可以给司岳幸福的人,而自己已经注定会成为一个累赘。
他赌了一把,选择在司岳刹那间的惊艳中死去,让那脆弱的刹那间的爱恋成为他的永恒。
「我想,师父从没後悔遇见你……」司徒静颜轻声道:「虽然很苦,可他这一生爱过、痛过、期盼过、努力过、失望过,是你让他这一生有了色彩。」
司岳靠在司徒静颜的肩上,半晌,轾声笑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善良……」
「好了,水都冷了,快回去睡吧。」
司岳说着从浴池中迈了出来,刚刚司徒静颜一直看不到他的脸,这会看见,湿漉漉的,表情却十分平静自然,不由暗叹,果然是个收放自如喜怒不形於色的厉害人物。
「我熬点姜汤要到林子里陪尘守夜去,你也快些回去吧,记得好好安慰安慰你那小师弟。」
司徒静颜还没从刚刚的交谈中完全回过神来,看着司岳一脸的坏笑才恍然,这会心下却是坦荡,笑道:「那个小家伙,不用理他。」
「哦?」
「他就是个别扭的性子,你越是理他,他反而越要逞强啥也不说;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理他,他自己就会蹭过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在你耳边哼哼。换了别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司岳扭过头去,只见司徒静颜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现了宠溺的微笑,「你很喜欢他?」
「不,」司徒静颜摇摇头,微笑着十分自然地说:「我很爱他。」
那笑容连司岳都不禁有些失神,喃喃道:「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师父这么像……」
「什么?」
「啊?没什么……」司岳整好衣服,便要出去,站在门口又回了头,「静颜,今晚谢谢你。」
司徒静颜只是摇摇头,「谢我的话,我想看看前辈的真面目。」
司岳一愣,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望了望天上的月,「一副皮相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一晚的经历,司徒静颜回房时百感交集。进了屋心却一下子平和下来。
翻身上了床,床上的人面朝里侧躺著没有动静,于是司徒静颜也安静的睡下了。良久,身边的人一翻身转了过来,一手将他搂进怀里,「怎么这么久?」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就知道,司徒静颜没有说话,笑着搂住他的肩,吻了上去。
窗前有月光,温柔如昔。
师傅,看见了吗?你牵挂的人,都很幸福呢!
第二天一早司徒静颜就被司岳打发到小镇里买东西去了。邢傲则坐在桌边画画。
「你做什么?」司岳走过来好奇的望,「画静颜吗?看不出来你原来还会画画。」一语赞完,又道:「你不过是想练练手力,何必故意做这种讨好他的事?」
邢傲手一停,拾起了头,「既然可以让他高兴,为何不做?」
司岳笑得不露痕迹,「反正现在也没事,过来陪我下下棋。」
邢傲执白子,司岳执黑子。长关冲跳。司岳看着棋盘,一边漫不经心的摆著子一边随口道:「你从小一个人跟著你义父,好在你义父捡了静颜回来。你和他一起长大,有个还算值得回忆的童年。等到长大成人,你们自然而然的相恋,静颜不仅温和细致而且漂亮聪明,不仅在平时与你相处甚欢,更可以在危难关头帮助你,保护你——」沉吟着,又下了一子,「青梅竹马啊,多美的故事,每一个部分都如此完美。」司岳抬起了头,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太完美了,所以我不信。」
邢傲看着司岳,摆下了一颗杀子。
秋意浓,寒蝉声声静。
邢傲摆下一棵杀子,「你想说什么?」
司岳把玩着一颗黑色棋子,望着棋盘但笑不语。
于是邢傲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高手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底子完全暴露给对方。
他知道了多少?是一点点,还是全部?
虽然他此刻不说话,可是从他刚刚一番话中,可以猜得一二。
邢傲也不再说话,垂眼向棋盘望去,司岳手中那颗迟迟不肯落下的黑子终于敲在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守而不攻,「你想杀我。」
你想杀我。平静的语气,陈述的语调。
「之前你两次散发出杀气,一次是在我说你何必画画讨好静颜时,一次是在我说我不相信你们的故事时。第一次杀气如暗潮,很含蓄、很隐蔽,第二次却如骇浪,很盛、很浓烈,而刚刚,你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前两次,不过是试探,刚刚,才是真的动了杀心。」
邢傲再一次抬起眼,看到的依旧只是一双注视着棋盘波澜不兴的眸子。
白棋又是一记杀子摆下,黑子很快跟上,依旧是守势。
司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知刚刚我有几次想杀你?」
无法回答。邢傲不语,心下却明了了。
一般人要杀人时,总掩盖不住自身极强的杀敢;高明一点的杀手,可以把自己的杀气降到最低;邢傲可以做到的,是让自己的气息完全消失。
而他面前这个人,打从刚开始,不,应该说是从第一次见面起,全身上下的气息就没有变化过。
一直——平缓如水。
这才是真正的顶级杀手!
光从这一点上,他就绝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白子再下,凌厉依旧。
「步步杀招,看似急功近利,其实却是在暗布更大的杀局。我这一子若与你相争,必是输得体无完肤。」司岳随口说着,又是一子摆下,看上去甚是随意,完全没有理会处于下风的阵势。
被看透了?那他下那一子是何意?在布更大的局吗?
该怎么做?退守观望?还是四下打探?
邢傲毫不犹豫的紧跟着落下一子,仍然是杀着。
一时无人说话,小院中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清脆如泉水的,是闲适的落下的黑子;
锵锵如金戈的,是凌厉的击下的白子。
声声不断。
转眼间,尘埃落定。
清郎笑声已经响起,「不用数了。」
冷峻的声音接道:「我输你半目。」
相视而笑。
「很难得,你一直看不透我的局,却丝毫没有慌乱,也不退缩,一局环环相扣,凌厉严谨的杀阵从一而终,杀得甚是漂亮。」司岳不由称赞。
「却还是输了前辈半目。」
司岳笑道:「不过半目,你这般年纪已实属难得,虽败犹荣。」说着,敲了敲棋盘,「你很像一个人。」
「哦?」
「寒舒。」顿了顿,「寒舒是大勇之人,才能两次从你爹赤帝手中死里逃生。第一次是赤帝与青帝大婚,寒舒应邀前往。路人皆知的鸿门宴,寒舒只带着我,连自己的刀也没带就去了,安然而归。」
「就因为他什么也没带,反而没了杀他的理由。当着黑白黄三部,我爹自是无从下手。」邢傲接道。
司岳赞许的点头,接着道:「第二次他与赤帝对饮,遣退了所有的人,不过一席之隔,寒舒问赤帝:「五步之内可有你杀不了的人?」,赤帝狂笑,悄悄握紧的长枪又悄悄松了手。」
「真武士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何况寒舒这么坦然的一说,我爹的自尊更是不许他下手。」
「不错,明知躲不过,就只能置之死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