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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略微诧异地看了卫庄一眼，很快恢复平静，一边给药碗里倒着药水一边道：“为什么？”
“我在蜃楼说过的话，你应该记得。”
赤练倒药的手，一下子停住，想到了当初在蜃楼无绝望的那一刻。
自己从没在卫庄心里出现过，至始至终，卫庄心里只有紫女，自己，不过是卫庄心一个紫女的替代，甚至连紫女的替代都算不，只是因为自己拿着紫女的佩剑……赤练软剑，卫庄不过是看到自己，能想起紫女而已。
自己在卫庄心里，从来什么都不是。
“那又如何？”赤练继续倒着药，咕噜噜的水声干净而清冽，仿佛映出赤练平静的内心。
“你不走，白凤也不会走，算你不爱白凤，白凤这些年的付出，你应该看在眼里。
任嚣麾下四大赤刀护卫，赵佗麾下八大力士，实力强悍，加三十万秦军，我们几乎没有胜算，难道你要眼看着白凤为你而死吗？”
“我劝过他。”赤练将药碗递给卫庄，卫庄接过来一口喝下。
“那杨东呢？”卫庄道。
赤练一下子愣住。
“他看去有些讨厌你，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要是你遇到危险，他不会见死不救，如果明天你真的遇到危险，你觉得他会如此做？杨东在你心，也和白凤一样吗？”
赤练手指摩挲着药壶的把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卫庄，这一刻心有些乱，苍龙幻境地道里的情景挥之不去。
“还有，你知道这次我一定要帮项氏一族，除了反秦为韩非报仇，还有一个目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卫庄拿起手的越刀，自问自答：“这把刀的工艺很高，在原，已经称得名刀，虽然越人向来以擅长铸剑为名，但是我觉得这把刀……有紫女的痕迹。”
“什么？”赤练抬起头，豁然看向卫庄手的刀。
卫庄用手轻轻擦拭刀刃：“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紫女一定在百越，所以我来百越，第一个目的，是找她，只要找到她，一切都不重要，包括反秦。
我很多次问过自己，我反秦真的是为了韩非吗？韩非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但是我知道我心的答案，还是紫女，我反秦并不是为了韩非，为韩非报仇，只是因为想替紫女完成心愿。”
赤练脸色有些发白，虽然，她从来都知道，卫庄心只有一个紫女，但是听卫庄现在说这么多，一切都是为紫女，赤练还是忍不住心难过。
“算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行动，我不会叫你，如果你不来……是我希望看到的。无论是白凤还是杨东，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卫庄挥挥手，赤练放下药壶，失神地回去房间。
……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征越军军营，正在进行一场浩大的祭祀仪式，主持者是大秦帝国圣女天香公主和阴阳家以东君大人焱妃为首的一众阴阳术士。
祭祀完毕，任嚣，赵佗，杨东，月神，星魂，大司命，少司命等人同时向着西北方下拜。
西北方，王语嫣一身白衣高坐，衣袂飘飞，宛若纤尘，杨东坐回作为，视线一直停留在王语嫣身，拳头缓缓捏紧。
“末将任嚣，恭迎阴阳家东君大人，太巫伯爵大人驾临南疆，明日我秦军剿灭百越，为大秦开拓南疆，必马到功成。”
三十万征越军主将任嚣，端着酒杯下了位，向焱妃和杨东行礼。
晓梦轻轻握住杨东的手，拉了拉，杨东回过神来，看到晓梦对他摇头。
晓梦知道杨东看到王语嫣失忆的样子，很心疼，但是现在绝对不是冲动的时候，任嚣和赵佗，这两个征越军主将，修为极高，而且这大堂里还有好几个征越军主将，都不可小觑。再加这是征越军军营，如果对圣女“不恭”，会出大事。
更何况王语嫣不能恢复记忆，算救下来又如何？
现在进行的祭祀仪式，既是祈祷阴阳家和杨东找到南方青龙，斩杀青龙，护卫大秦社稷，同时也是预祝明日秦军攻越决战，大功告成。
场面浩大，不但征越军校尉以将领全都参加，阴阳家的焱妃，月神，星魂，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全都在场。
杨东，晓梦，还有一直追着杨东要剑的赵鸳也在。祭祀广场外围是一层层的秦军。
这些大秦边军当初杨东攻伐典苍山，率领的三万郡兵完全不同，个个杀气逼人，一个个军阵透出来的气场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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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1章 赵佗作诗（）
看到这支军队，杨东能知道，当初秦军是如何横扫六国。
任嚣举杯，赵佗举杯，焱妃都站了起来，杨东也终于站起来。
之前没有面对王语嫣，杨东的心还没有那么痛，现在看到王语嫣好像行尸走肉的样子，杨东几乎想立刻救下他，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行的。
现在自己能做的，还是尽快找到混沌葫芦。
“预祝征越军明日剿灭越蛮，大秦万年。”杨东将酒一饮而尽，烈酒下肚，勉强压下了心的冲动。
“大秦万年。”
任嚣，焱妃等人和大秦将士全部一饮而尽。
“东君大人，伯爵大人。”赵佗走下台阶，向焱妃和杨东举杯，又面向所有大秦将士，朗声道：“各位，任嚣将军运筹帷幄，时至本月，终于炼制成可大量运用的软筋散，明日，所谓易守难攻的百越死人林，我们让它变成一座真正的死人之林。
我征越军凯旋之日即将到来，在这里，鄙人有感大秦昌隆，颂今空前之盛世，有诗作一首，献给大家。”
赵佗扬杯，豪情万丈，气十足的声音震透整个军营。
“商君，宏法，兴大秦。
孝公立马，大梁城，
阴阳纵横定蜀山，惠登王霸两川。
武王举鼎殇洛阳，昭襄踏马周祚亡，
长平赵魂四十万，庄襄君临函谷关。
平地一声惊雷动，咸阳龙腾帝气冲。
……
横扫六合拢乾坤，封禅泰山四海清。
长城灵渠震功业，车同一天下兴。
……
今有两贼为祸乱，匈奴百越起边患。
为君分忧清君侧，不灭蛮越誓不还。”
赵佗修为极高，并且应该是那种主修力量的猛将，慷慨激昂之下，声音如雷霆一般，将整个军营点燃。
“烈烈大秦，如日方，唯我秦人，四海称雄。”千万将士齐声呐喊，震透原野。
连杨东和阴阳家的人都微微动容，这才是大秦，这才是真正横扫六国的大秦。杨东这一刻有些怅然若失，这个巍峨的大帝国，有着钢铁的秦军脊梁，却如何是在始皇帝死后仅仅三年，轰然崩塌？
刘邦项羽造反，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与真正的秦军正面交锋，三十万征越军在南方，从未北调，而项羽破釜沉舟的巨鹿之战，虽然有王离的边军回援，但主力任然是章邯的囚徒军。
可以说，刘邦项羽根本没有遇到真正的秦军抵抗，灭亡了大秦，而结果是赵佗的三十万南越军独立建立越国，北方二十多万北伐军解散，甚至投降匈奴，让冒顿迅速壮大，以至于在战国时期连燕赵都对付不了的匈奴，竟然能威慑整个西汉，让西汉和亲求和。
在杨东心，西汉是一个伟大的朝代，但是，西汉的军队在汉武之前，真正失去了战国时期军队的魂魄，哪怕汉军有十分之一的秦军铁血，也不至于向匈奴苟合。
但是，眼前这赵佗三十万军队，以及北方蒙恬的数十万北伐军，却在始皇帝死后，再也没能担当起任何角色。
胡亥拥有两把利剑，却束之高阁，被刘邦几千农民军冲进咸阳，大秦大厦倾覆，只在可叹可悲。
赵佗的诗，描述了大秦六代先王，秦孝公，秦惠王，秦武王，秦昭襄王，秦庄襄王，以及秦始皇，六代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厉兵秣马，经历商鞅变法，平定巴蜀，合纵连横，长平之战，灭西周东周，一统六合，终于建立华夏史无前例的大帝国。
长城灵渠，货币字，度量衡横道直道，郡县制央集权，如此空前之盛举，大秦创造的辉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此刻，杨东想到短短三年，这个王朝要灭亡，心竟有些心疼。
可是，在杨东旁边一个人，却完全不是杨东这样想的，甚至已经愤怒到极点，那是赵鸳。
赵鸳紧紧握着佩剑的剑柄，几乎想立即拔剑而出，杀了赵佗。
“阴阳纵横定蜀山，惠登王霸两川。”
蜀山被灭，巴蜀被大秦吞并，这是蜀山弟子心最深的痛，作为蜀山流亡的子弟，哪怕赵鸳本身性格大大咧咧，但是这种恨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百年之恨，沧海难平，赵佗竟然拿蜀山被灭的事，拿来给秦国歌功颂德，听着数十万秦军将士呐喊，赵鸳仿佛回到百年前蜀山被灭的场景。
千万年的大派，在阴阳家，纵横家，以及铁血秦军的围剿下，老弱妇孺，全都饮恨而亡，那一战，赵鸳的奶奶，爹娘，三个哥哥，一个妹妹，全都死在秦军手下。
此刻，眼前的秦军和阴阳家的人，仿佛成为了当初的刽子手，赵鸳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拔剑而起，将这些人统统杀光。
“我征越军将士，不事歌舞，今日贵客到来，却无以助兴，不如，我们武为乐，如何？”任嚣此刻豪情万丈，十分有兴致。
“任将军好主意，早闻阴阳家术士，阴阳术法，乾坤无敌，有妙法阴阳，唯我至光之称，伯爵大人更是修为超群，剑法绝伦，今日我南军将士，倒是想讨教一二。”赵佗附和任嚣。
“两位将军，军旅大将，多擅长征战，却不擅长斗殴，若是一对一武，恐怕对诸位将军不公平吧？”星魂笑着道，从他的笑容，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屑。
星魂很明显是在说，武？你们是我对手才怪。
“哈哈哈哈。”任嚣大笑起来：“星魂大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