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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望着冷峰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回答问题,她的心中像有一根神经在轻轻抽搐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自己鼻子酸酸的,想要流泪。虽然冷峰在接受调查后自始至终神态自若,情绪稳定,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愤怒的表情,他甚至都没有向温柔所在的这个方向多看一眼,但温柔清楚地知道他一定感到很委屈。调查人员没有说明问话中使用材料的出处,可是聪明、老练的冷峰,自然已经很清楚是谁“出卖”了他。她能够想象出他此刻内心所有的感受:轻蔑,愤怒,伤心。
“我可以走了吗?”冷峰谦卑地询问调查人员。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要好好想一想,认真地反思一下自己,我们明天再继续谈。”调查人员倨傲地说。
温柔注视着冷峰。冷峰默默地站起身,无声地走出办公室,他依旧没有向温柔这边看一眼!温柔听着冷峰的脚步在走廊中渐渐远去,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她不顾一切地站起身,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追出门外。
“等一等。”温柔喊冷峰。冷峰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反而走得更快了。
“你等等我!”温柔快步追上冷峰。冷峰低着头走路,他看都不看温柔一眼,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似的。
“你听我说,”眼泪在温柔的眼中打转,“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
冷峰终于停住了脚步,缓缓地回过身,冷冷地看着温柔,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温柔面前摇了摇,意思是要她“什么都不要再说了”,然后转身阔步走出了大门。温柔站在那里,隔着玻璃望着冷峰离去的背影,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泪水从她的眼中滚滚流下。
“我以为我是在帮你呢。”温柔望着冷峰的背影哭泣道。
冷峰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女秘书拿着一份材料找他签字。冷峰顺手拿起笔,但他拿笔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想起自己现在已经被停职了,自嘲地笑了笑。
“我忘记我已经被停职了,”他把文件夹还给秘书,“你拿去请朱处长签吧。”
“我们都支持你,”秘书拿回了文件,对冷峰诚挚地说,“你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冷峰感动地说。
女秘书走后,冷峰还在思考她刚才送来的那份材料,那份材料上说谢百灵一小时前遭遇车祸,现正在医院里抢救,肇事司机在逃。
“司机在逃?怎么会这么巧?”冷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旋即,想到自己此刻正被停职审查的处境,不禁对自己哑然失笑,“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下班后,冷峰从车队提出一辆豪华轿车,告诉调度员他今晚没事,不用安排人去接高雅兰了。已经被停了职,时间自然就多了。
冷峰把车开到江边一段僻静的地方,接高雅兰的时间还早,又不用接雨儿和雪儿放学,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冷峰下了车,拣一块大石头坐下。正是夕阳西下时分,他坐在那里,在晚霞中默默地注视着滔滔东去的江水。
高雅兰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刚从“840研究所”后勤处林处长那里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840研究所”近期从四川基地运来的所有器材已全部被封存起来,任何人都不准动,等待四川基地派来的专家检查。这一消息令高雅兰极度惊慌,很明显,中国国家安全部门已经对他们的计划有所察觉。难道是潜伏在四川基地中的间谍网被破坏了?这一想法使高雅兰不寒而栗,如果是这样,她也就危险啦。虽然四川的潜伏组织并不了解她的掩护身份和组织联络情况,但中国国家安全部门仍然可以通过他们提供的线索把侦查重点缩小到东津。
高雅兰转念又一想,如果中国特工已经破坏了四川的潜伏组织,那么他们就应该知道第二个钛金属盒是夹藏在哪一批器材中运出四川基地的,并应该知道这批器材还在路途上,没有到达“840研究所”的仓库。他们现在封存了由四川基地运出来的所有器材,这说明他们只是对这一渠道产生了怀疑,并没有得到有力的证据,也就是说,潜伏在四川军事基地中的间谍组织还没有完全遭到破坏。
高雅兰长长松了口气,认为自己的分析是合乎情理的,成功在即,她必须要冒这个险。她已通过设在收费公厕女厕所一个抽水马桶水箱里的秘密联络点将谢百灵的有关资料传给了郑明哲,她相信郑明哲很快就会将谢百灵这一隐患清除掉,现在最要紧的是能够顺利拿到另外一个钛金属盒。她已经通知小慧,一定要设法从林处长那里得到四川运抵“840研究所”那批器材的准确到达时间和运输路线,并督促小慧尽快搞定“金禾联合速递公司”那个握有实权的业务科长,使他能够为她所用,这也是她把小慧安排进“金禾联合速递公司”工作的惟一目的。
中国国家安全部门的步步紧逼使高雅兰感到身心疲惫。她真的不想让谢百灵死,但谢百灵又不得不死,她从心底里开始厌倦了这种每天谨小慎微、提心吊胆的生活,很希望能过上一种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几天也好!因为心里感到厌烦,所以她就尽量沿着江边向人少的地方走,就这样,她遇到了坐在江边望着江水发呆的冷峰。
“在想心事?”高雅兰来到冷峰的身旁和他打招呼。
冷峰回过头,见是高雅兰,友好地朝她笑笑。
“是不是感到心里很烦躁?”高雅兰优雅地坐在冷峰身边。
冷峰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高雅兰望着江水笑,“可能和天气有关吧?”
“也许。”冷峰说。
过了一会儿,高雅兰说:“我昨天给你往公司里打电话啦。”
“有事情吗?”冷峰问。
“有。啊!没有。”
“那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冷峰笑了。
“昨天给你打电话时准备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可是今天给忘记了。”高雅兰坦白地说,“你的秘书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可能是她忘记了。”
“就像你忘记告诉我你是那个公司的经理,而不是司机一样?”
冷峰意外地望着高雅兰,不知她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因为他从没把自己的这个掩护职务告诉过高雅兰,也没告诉过小慧。
“我打电话找你时,你的秘书对我说,‘你找冷经理呀,冷经理不在办公室啊,他知道您吗?要他给你回电话吗’?你能想象出我有多尴尬,多难为情?我昨天都想再也不理你啦!”高雅兰笑着说,“可又一想,你从来也没有骗过我呀,你从来都没说过你自己不是经理呀,是我自己从认识你那天起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好心的司机看待,还要租你的车让你每晚都来接我,想起来真让人脸红。”高雅兰不好意思地抚着自己的面颊。
“其实你也是好心。”
“可有些人却将错就错愚弄了我!”高雅兰佯怒瞪了冷峰一眼。
“用户至上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那么……你对每一位顾客是不是都一样呢?”
冷峰想了想,说:“不是。”
任何话语都会显得很苍白。高雅兰对冷峰会心地笑笑。
“我请你吃晚饭!”高雅兰提议,“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还是我请你吧。”
“好哇,求之不得!”高雅兰开心得像个小女孩,“我一向都很吝啬的。”
高雅兰推荐的是一家环境十分典雅的西餐厅,餐厅里一直反复不断地播放着由几支世界名曲组成的背景音乐,旋律优美,节奏舒缓,无论你是不是在专心欣赏,它都会无声无息地渗透到你的心灵深处,会对你的情绪产生一种不容忽视的影响,所以在这里就餐的每一个人的举止都不知不觉地模仿起了绅士和淑女。在这种地方不适合吵架,是情侣们约会和谈心最理想的去处。
“这地方不错。你经常来?”冷峰问。
“这是第一次。这种地方不适合一个人来的。”
“那你怎么想到要来这里?”
“以前总在门前过,感觉这里很好,就想,什么时候也进去坐坐。可是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儿一起来。”
“所以今天就临时找到我作陪?”
“是啊,你后悔啦?”高雅兰歪着头俏皮地对冷峰眨了眨眼睛。
突然,高雅兰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天啊!我真的对他眨了眼睛?!她这一生中还从未对任何男人眨过多情的眼睛。
高雅兰与冷峰之间的谈话非常愉快,冷峰有些拘谨,但又不失风趣幽默。冷峰讲述他童年时的趣事和他童年时立下的要当一名三轮车夫的宏伟志愿。高雅兰很认真地听着,并不时为冷峰的风趣笑得腰肢乱颤。和冷峰聊天时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令高雅兰心醉,冷峰那有些拘谨的沉稳又让她感到安全,她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住,永远就这样和冷峰聊下去。
“很晚啦,我送你回家。”冷峰说。
高雅兰意犹未尽地伸了伸胳膊:“好吧。”
冷峰一边开车,一边和高雅兰谈笑。高雅兰感觉只是一瞬间就到了家。冷峰把车停在高雅兰公寓的楼下。
“上来喝杯茶吧。”高雅兰发出邀请。
冷峰本想谢绝,但看到那期待的目光,就同意了:“好吧。”
冷峰这是第二次进入高雅兰的房间,上一次是她喝醉酒,他在路上遇到她,把她送回了家。高雅兰的房间布置得十分素雅,和她的人一样,每一件小饰品都充满了优雅女人的味道。
“像你们这些外商应该住那些高级公寓才对。”冷峰一直不理解高雅兰为什么选择居住在这种普通的民宅里。
“这里房租便宜呀。”高雅兰一边泡茶,一边说笑着,“我喜欢体验中国普通老百姓的那种生活。”实际上这只是高雅兰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理由是:她在必要时能够以一名中国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四处活动,而不至于引起怀疑。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