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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吓了一跳,她几时见过薛蟠这模样,还当薛蟠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心疼得不了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外头惹了祸?谁欺负了你不成。”
薛蟠眼泪滚滚就落下来,望了望薛姨妈关切的脸,看了看薛宝钗担心的表情,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咽着哭起来:“我闯了大祸了,妹妹……我对不起你……”
呜呜哭着把事情告诉了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
任凭薛姨妈素来慈和,只得薛蟠这个儿子,溺爱纵容多年,听了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断了弦,狠狠地捶了薛蟠几下,怒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你为何不拿了根绳子来勒死我……”
骂着,眼泪就掉下来,薛姨妈眼前一黑,身子险些栽到在地上。
薛蟠当即吓的大哭:“妈……妈……是不好,你打我几下,消消气……”
薛宝钗扶了薛姨妈坐下,命了莺儿倒了温茶来,服侍着薛姨妈喝下,薛姨妈心头那团燥火被温茶一浇,人倒清醒了几分,对着宝钗哭道:“我的儿,都是我没管好这孽障……咱们怎么办啊!”
宝钗的眼泪在眼眶中的打了几个滚,却始终没落下来,只是红着眼睛,劝着薛姨妈道:“也不过是琮哥儿随口那么一说,哪里能当真呢……哥哥是关心则乱,才被糊弄住了。”
薛蟠抬头瞧了宝钗一眼,怔了怔,忽然又哇哇大哭起来:“琮哥儿说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冒冒失失的当着众人的面将棺木送出去。这不是明摆着提及人想起义忠亲王老千岁么……万一遇上个眼里容不得沙子……似忠顺亲王那样有仇必报的……咱们是大祸临头,而不自知,呜呜呜,都是我没用……”
宝钗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失声痛哭起来。
薛家人痛哭流涕,而此刻宫中,元春也在痛哭流涕,不过是被人掌嘴掌的。
皇后抚着头上的金钗,幽幽叹了一声:“罢了。元姑姑好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陈人。这样的花容月貌,若是打坏了,明儿还怎么给老太妃办差?”
语言里意思,竟是要让元春去侍候老太妃。
元春入宫为的是荣华富贵,跟着皇后身边,管着宫规,时机尚不多。
那些老太妃,原是先帝的妃子,在宫中如同摆设,逢年过节出来露个面,元春若是去侍候老太妃,无疑是入了冷宫。元春哪里甘心,当即磕头哭诉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是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那叫端正大气:“忠心到收买太子身边的太监……那些小太监在太子面前夸你的好处,我都见着呢。”
元春恨得心口发痛,冷笑不已,但头也不敢抬,只是磕头道:“娘娘既知这个,怎不知太子将宫中银器都赏给了那些小太监。奴婢一时糊涂,恐损了太子声名,方拿了银子与那些小太监换了银器回来……”
皇后万料不到元春竟会如此说,声色俱厉道:“竟有此事?”
元春低头道:“并非奴婢一人拿住,只是那些小太监皆说是太子给的,并非他们盗窃。众口一词,不能有假,若不管不问,不成体统,若追究下去,又碍了太子的颜面。何况得了太子赏赐的,也并非都是太监,太子身边的嬷嬷陪读,都不言论,奴婢虽觉不妥,也不敢直言禀明娘娘,只是为谨慎起见,这才拿了银钱换了器物。”
太子身边的陪读,乃是皇后的娘家人,太子将自己宫中的器具都给了外戚。
外戚捞钱本是惯例,皇帝都要给官位养岳父和舅子呢,太子给些东西,本也寻常,但将自己日常用的器具都赏出去了。
说出去,不是皇后的娘家人太贪,就是太子太没主意,哪一桩儿,都不是好听的事儿。
饶是皇后养气工夫了得,听了这话,也不免笑了一声,笑得一宫的宫女太监都打起了寒颤,缓缓道:“太子,当真是个好太子……”
元春知道这是皇后动了大怒,不免小心翼翼道:“娘娘,依奴婢的见识,这也怨不得太子。奴婢在家时,兄弟们出门读书身上总得备上些荷包,以备下人讨赏。太子这年纪,同奴婢的弟弟差不离……旁的皇子赏人,太子焉能不赏……虽说攀比不好,但这年纪的孩子,都是不肯落人后的。”
元春这话几乎是明说了,太子没钱赏赐,又要和其他皇子攀比,故而拿了自己宫中的器物,命太监去换了银钱回来。
元春又从侧面为自己分辩,太子和宝玉的年纪仿佛,她看见太子便如看见自己的弟弟,更不可能有什么不应想的心思。
皇后脸色和缓了许多,她当上皇后,智商至少是水平线以上,知道这事一旦处理不好,太子在今上跟前,少说也要被皇帝训斥一回,即便动摇不了太子的地位,但是日积月累,长久下去亦非好事。教训不得自己生的儿子,皇后只得将气撒在太子身边的太监身上,总要打死几个太监,方能出一出心中郁气,淡淡道:“叫了太子身边的……”
元春听说,忙抬头道:“不可。”
看着皇后的眼神冷起来,元春奴颜卑膝地笑道:“太子素来仁义,若知道娘娘因此罚了他身边的人,倒给了小人挑唆的机会……奴婢是这样想的。娘娘寻个私下无人的时候,同太子细说几句,太子天生聪慧,自然明白。至于那些小太监们,日后再寻个错处,打发了也就是了。如此太平无事,岂不妥当。”
皇后点了点头,笑道:“到底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陈人,果然见识不凡。这回倒是委屈你了。”
元春连声道着不敢,但是心中却冰冷无比。她素来机警,知道皇后能委屈她一回,就能委屈第二回,而皇后的心腹,没有三头六臂,不死之身,是当不了的。
元春受了一场委屈,得了皇后几句温言,在宫中暂时度过危机,开始寻找下一个机会。
荣国府中,贾琮总算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下午,刚一睁眼,就跟见了鬼似的,彻底受到了惊吓。
第73章 拿钱办事()
真真是见了鬼了。
猩红的眼珠子,红的如同好莱坞电影中的吸血鬼,呲牙一笑,白森森的牙齿摩擦声似魔鬼的步伐。
贾琮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眶顿时就感觉了水分的存在。眼球一湿润,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许多。
眼前这个鬼,好像有些眼熟啊,贾琮定睛一看,卧槽尼玛啊,居然是薛蟠!
人吓人吓死人啊。贾琮灌了一杯热茶下肚,方觉得扑通扑通在五脏六腑乱窜的心肝回到了原位。
“琮兄弟,原是我心焦得没法,扰了你的清静。怨不得你生气。”
薛蟠睁着猩红的眼珠子,对着贾琮一个劲儿作揖,含泪哽咽道:“我一想到……我晚上是整夜合不了眼,可笑我白长这大岁数,到如今,才知道自个活在这世上竟是无能之极,我想了这几日,除琮兄弟再无他人能帮我……琮兄弟你不看在我俩的交情份上,也权看在我母亲病了的情份上吧。”
薛蟠唠唠叨叨着他母亲如何愁极生病,他妹妹又是如何郁结于心,又是如何沉默寡言,说着说着,就淌泪不止。
贾琮一怔,内心感慨万千,他突然有种罪孽深重的感觉怎么办?
他只是复述了一下现代红学家的推理而已啊,薛蟠当真也就罢了,谁让他是薛大傻子呢。
但是,薛姨妈和薛宝钗这样见多识广的聪明人,居然也吓到了,一点都不科学啊。
然则贾琮再一想,薛宝钗和薛姨妈只是内宅妇人,再聪慧再有悟性,学识再渊博,但在眼界和思维上,先天就没见识过什么大世面,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不可避免。
说白了,薛蟠不成器,薛姨妈年老,薛宝钗是薛家最有出息的女儿,而薛家维持家业的方法,居然是送女儿入宫,和依靠亲戚,将阖家前程交托给别人……
要知道,所谓弱者,是其心先弱。为什么要做弱者等待时机,等待别人的垂怜,而不做制造时机的强者呢?主动权交给别人手上,这不是等着被人掐脖子么。弱者之所以是弱者,就是在于太过轻易原谅自己的软弱……
故此,贾琮一脸郁闷,如同踩到了福岛核废料。
众所周知,前世那些红学家红学爱好者,就差把红楼女儿捧到天上去,恨不得这些女儿一说话就天花乱坠,一出场就自带宇宙起源三游戏特效。
虽然也有意见相左,恨不得以拳头相见的时候,但是不管怎么褒贬,宝钗的山中高士定位,是绝对没人会质疑的。
有诗云,山人雅爱终南山,所谓的山中高士,往往依隐钓名,以小隐求大隐。终南求捷径,少室索高价,这两个典故,流传千年。
到了贾琮前世,还有一堆小清新效仿高僧大德跑终南山隐居,引得媒体一阵一阵报道,甚至有外国人采访出书。
每次看到这种新闻的时候,贾琮就忍不住黑线,终南隐居那是仕宦捷径,古人都嘲到上历史课本了,小清新们这是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毕业的程度啊。
亏得嵩山少林寺威名显赫,小清新们嫌香火太俗不肯去,否则少林寺,再加少室山人索高价,万一再有人效仿《北山移文》,写篇文章发到网上,为少室山嵩山代言一回,河南同胞又要躺枪了……
北山移文也是古人嘲这些为做官而隐居的高士典故,讲的是这种高士隐居山中,连山神也生气了,觉得连云雾都被玷污了,这同宝玉屋里的小丫头骂老婆子,仔细脏了这屋子,几乎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贾琮既然知道这些典故,看待山中高士之称的宝钗,也是当隐士和政客来看,可是如今,他突然发觉,宝钗这山中高士的层次,依然是局限在普通闺阁女儿里……
贾琮这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抑郁。
“琮兄弟,好兄弟……”许是见着贾琮不理他,薛蟠又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