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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在大口喘息,燕幕城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又噗通无力地坐倒在地。
贺拔峰伤得比他重,却是率先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去拔胸上的剑,而是用棍撑地,一步一步向燕幕城走去。
他发觉燕幕城比传闻中还要可怕。
这人活着,对北匈奴会是一个巨大威胁,更何况自己的妹妹对他还……
贺拔峰甩甩头,一脸狠厉和决绝。
屋里的女人突然冲了出来,站到贺拔峰的身后,语气有些颤抖,“贺都尉,让我先裹一下你的伤。”
贺拔峰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艰难地挺直腰板,“谢谢阏氏,我挺得住……”
哐当碎响!
一个酒坛重重砸在他的后脑上,贺拔峰身子侧转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第一百二十章 最快方式()
365天,一万两千四百里。
燕幕城终于见到了自己历经九国,跋涉万里黄沙要杀的人。立在床前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此刻的他脸色异常平静。
郅支单于睡得很香甜,眼皮紧闭,唇上的胡须伴随着他的呼噜声,有节奏地上扬。这是残忍射杀自己义父的人,这就是荼毒西域万千百姓的人,此刻这张酣睡的脸却看上去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有人说,世上所有的坏人睡觉的样子,都像个无邪的孩子,这话还真有道理。
燕幕城举起手中剑,冰冷的剑尖抵在郅支单于的咽喉,那个叫御医阏氏的女人退在一旁,捂着嘴唇,开始抽泣,突然低声嘶叫:“杀了他!替我杀这恶贼!”
当她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燕幕城叹了口气,剑尖从郅支单于咽喉放下,歉意地回道:“他还有用。”
“有用?”
女人愤怒地瞪着燕幕城,“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燕幕城一脸无奈,“我知道。但这次我是用他来救人。”
“我要用他的命来换一位老友的命,还有…你,林长安的母亲紫月曼。”燕幕城终于记起了这个女人是谁。她的眉目依稀就是林长安的模样。
紫月曼惊得向后连退数步,手碰翻了一根蜡烛,吃吃问,“你怎么认得我?”
“林长安是我的徒弟。”燕幕城弯腰咳嗽,肚子隐隐作痛,“你先别问我,这件事等出去以后再说。”
对方提到儿子的名字,令紫月曼脸上的震惊化为一腔柔情与思念。她迅速镇定下来,“我去打桶井水将这恶贼泼醒。”
“不必,用这个就好。”
燕幕城从墙角提起一个夜壶,摇了摇,分量十足,他回到单于床前,在紫月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燕幕城嘴角扬起微笑,将一壶尿全部浇在单于的脸上!
一股呛鼻的骚味弥漫在整个卧室,紫月曼弯下腰,忍不住想呕吐,但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感!
长安这个师父,还真是……
她哭笑不得。
……
尿灌进了郅支单于的口鼻,迅速起了化学反应,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郅支单于嘶吼着一脚瞪开被子,双手掐着自己脖子直接滚到了地上。
他猛然睁开眼,由于角度原因,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是烛光下的紫月曼,他大口喘息着,头发上的尿还在从他脸上滑落,他一抹脸闻了闻,冲紫月曼狂吼:
“你这贱人——”
他勃然爬了起来,一拳挥向紫月曼,拳头还没有轰在紫月曼脸上,就定在半空,一柄柄剑顶在他的咽喉上。
……
剑尖上蔓延的死亡气息,刺透郅支单于的骨髓,令他全身都坠入冰窟。
他僵立不动,半晌之后才缓缓转过身,直面那个拿剑的人。
这是个黑眼睛的年轻汉人,眼神比他手中的剑更锋利。
“燕幕城。”
郅支单于一字一顿,语气中居然带着几分自嘲。
“我娘果然所说的没错,对于酒鬼,用尿去浇醒是最快的方式。”燕幕城微笑地打量这个中年男人赤裸的身体,“单于大人,希望你穿衣服的动作不会太慢,否则我会让你光着屁股走出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似曾相识()
今天注定是个好天气,升起的太阳又红又大,看上去简直不是冬日,而是盛夏的太阳,以往在寒冷的漠北,有这样的好天气,皇宫里的大小阏氏和各位王子公主们,都会令侍卫将椅子搬到院子里,大家喝着醇香扑鼻的葡萄酒,来嗮太阳。
但今天注定是一个惊恐的日子。
恐怕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也不敢有这样喝酒晒太阳的心情,因为他们的老公和老爸郅支单于在自己居住的皇宫被俘虏的消息像春风一样吹遍了大地。
大小阏氏和各位公主王子一起涌向同一个地点——御医阏氏的宅院。
虽然他们中有相当数量的人尤其是年龄不小的王子,巴不得单于早点完蛋,他好趁机上位,但此刻脸上绝对不能表现出兴奋和喜悦来。
当他们赶到现场时,近千名全副武装的大内侍卫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单于的大小老婆和儿子女儿们透过缝隙能看到,屋子里安静地坐着三个人。
郅支单于,御医阏氏,和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汉人。
这汉人神情安然,一手喝茶,另一只手握住着一柄剑,剑尖不偏不倚,正抵在郅支单于的咽喉上,单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而另一边的茶几上,御医单于垂头静坐,脸上不喜不悲。
……
看见单于身陷险境,有几个死心塌的阏氏瞬间哭嚎起来,并不是他们多想念这个人,而是一旦单于有不测,根据匈奴王室祖制,她们就要嫁给单于的儿子,当然这儿子是其他阏氏生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要给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做老婆,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简直是奇耻大辱,这让自己的亲身儿子该怎么看自己?
是叫自己母亲?还是嫂子?
所以无怪乎她们哭得如此伤心。
阏氏的哭声让现场气氛顿时混乱起来,王子们也个个露出一脸悲愤之色,争先恐后地厉声质问侍卫,那人是谁?你们干什么吃的等等。声音高亢,刻意让自己的父亲听到,对他们来说,声音越大越能引起父亲注意,单于的儿子太多,此次正是他们争宠的好机会。
这不仅要做给单于看,更要做给现场的有实权的王公贵族们看,为日后的大位争夺战,在他们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所以年轻人都卖力地演出着。
但是,有几个王子演出过于投入,居然大吼着冲破了侍卫们的重重封锁,拿着弯刀就要朝屋里扑去,叫嚷着要救自己的父亲,却被院中呆立的一个女人冷冷拦住。
是贺拔云。
……
她一大早就听见哥哥重伤昏迷郅支单于被燕幕城劫持的消息后,如五雷轰顶般摇摇欲坠,咬着牙冲到皇宫。
看见贺拔峰面如金纸,不仅脑后遭受重击,左胸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由于失血过多,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正在大内大医院抢救。太医告诉她,如果今晚贺拔峰不能醒来的话,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想起和哥哥相依为命的岁月。
贺拔云泪如雨下。
她踏出太医院外,仰天咆哮:“燕幕城,今天不杀了你,我就死在你面前!”
声音凄厉。
……
自己的哥哥受伤后,整个北匈奴就属自己的武功最高,她立刻赶到事发小院。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向卧室,在离门一丈之外停了脚步,一言不发,只是双眼赤红地瞪着燕幕城。
心痛欲绝。
当得知面具人就是燕幕城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了真心,那天晚上她一夜未眠,脑海里都是燕幕城的身影,第二天一早甚至在脸上偷偷涂抹了一下从来没有用过的胭脂。
真没想到,这才几天。
意中人就成了自己的仇人。
……
燕幕城看见是他,也暗暗叹息了一声,平心而论,贺拔云对自己不薄,还特意给自己送过汤药,而自己从头到尾,只是利用她,燕幕城心中确是有愧。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面对燃烧的贺拔云,燕幕城无言以对,他说不出道歉的话,这时候他的任何一句话,都只会火上浇油。
他目光从贺拔云身上移开,看向现场的北匈奴左右大且渠,左右丞相,以及左大都尉等高级官员。原本按照匈奴官制的正常配置,单于之下,还会有各类王爵,如左右贤王,日逐王等等。一般由单于的弟弟或者儿子担任。
但是郅支单于权利欲极强,疑心又重,至今没有分封自己的亲族为王,所以现场这些异姓大臣们就是北匈奴除了单于外最高权利执行者。
……
“我用你们单于的命换两个人,”燕幕城环视一周后朗声道,“关在狼窖的大汉第一胡商,和我身边的紫月曼。”
“还有一人。”紫月曼突然道。
燕幕城疑惑看向他。
就听紫月曼站起身来,语气激动开口道,我的丈夫,林北夜,他被砍断双腿,关在皇宫的地牢里。
燕幕城又惊又喜,之前听林长安说,他爸爸为了救母亲被匈奴人活活打死了,原来还活着。
紫月曼上前突然一巴掌打在郅支单于的脸上,嘴唇咬着血来,这恶贼,说我不从他,就把我丈夫一块块剁去喂狼。我连死都不能!
郅支单于转过脸看着他,居然露出一个微笑,紫月曼气急,正想再给他一个耳朵,却被燕幕城用手轻轻拦住,看着郅支单于冷冷道,你在敢笑一下,我就削你一只耳朵,要不要试试?
这话气得现场的匈奴人个个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知道对面那个年轻汉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刺客,而是闻名天下的大汉第一剑客燕幕城,他对平民百姓是无比温柔,对坏人恶人却又绝不手软,而且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