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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之后,你真的就隐居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岛上来了。于是我就想到,如果能攀上圣子的话……”
“住口!”
黑泽气愤地挥出拳头,能条又轻巧地一闪,躲开黑泽的拳头,反倒是黑泽脚底下一踉跄,脸部撞上了窗角,身体也倒在地上。
“老板!”
阿一连忙跑去帮忙扶住黑泽,只见鲜血从他脸上的伤疤流了出来。
“你没事吧?脸上流血了也!”
“没事,我没事……”
黑泽摇摇头伸出手抹掉脸上的血迹,拍拍身上的灰尘安慰阿一。
“哼!我先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杀得死的。”
能条俯视着黑泽说道。
“不管你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我认定你就是凶手。因为,最有杀圣子动机的人就是你!”
“是吗?”
阿一盯着能条反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又如何呢?能条先生,圣子死了,获利最多的不是你吗?”
“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圣子小姐的父亲不是你们剧团的理事长吗?我听他是个大资产家、大财阀。你原本就是觊觎圣子小姐家中的财产才跟她结婚的,杀了她,那些财产不就都是你的了吗?”
“哈哈哈!你这么想就错了!”
“为什么?”
“因为就算不是我杀了她,我连一毛钱也得不到。”
“怎么会呢?”
“圣子那娘儿们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爱她,所以,她早把自己名下的五千多万元银行存款都还给她父亲了,而且她也不愿意投意外保险,她是存心打算连一分钱也不留给我的,真可恶!不过,没想到今天倒是拜她之赐,让我摆脱嫌疑。再说,我也雇了律师来帮我,相信多多少少可以从她那个有钱的老子身上揩到一些油,哈哈哈!”
能条一边仰头大笑,一边扬长而去。
阿一已经无意追上去,能条刚才所说的,是他这一生中听过的最为丑陋的一番话,阿一从心底涌出强烈的轻蔑感,压制住他原有的愤怒之情。
他愕然地目送着一边高声笑一边快步离去的能条。
突然,阿一听到有人吞口水的声音,他瞥向声音的来处,看到了一个从门缝里偷窥他们的人影。
(是绿川!)
房间里一片漆黑,原本他熄了灯,一直静静地躲在暗处偷听。
绿川虽然也看见阿一发现他了,可是他仍然无意放弃偷窥。
他橘色衬衫的袖子在打开一条缝的门内,像萤火般闪着光。
绿川一直冷眼旁观整个事情的经过,却仿佛对这一切一点也不吃惊,依然面无表情、咕噜噜地转动着眼珠子,来回看着离去的能条和倒塌在地上的黑泽。
“金田一先生。”
黑泽用手压着继续渗血的左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他说得没错,杀圣子的人或许是我。”
“老板,您……您在说些什么呀?”
“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思了,我一直在恨那个男人,恨得想杀了他。”
“老板……”
“杀人的‘幽灵’或许就是我,或许在不知不觉当中,我内心深处的憎恨之情产生了幽灵,或许是我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杀了圣子小姐……当吊灯落下来时,不在休息室的只有我一人。而且,只有我拥有剧院的钥匙,所以我是最有嫌疑的人。”
“老板!请跟我一起来。”
阿一抓住了黑泽的手臂直往前走。
“干什么?金田一先生,你怎么了?”
“我们去剧院。”
“啊!这个时候……为什么?”
“我们去破坏不在场证明。”
“破坏不在场证明?”
“嗯,就是那个‘当吊灯落下时’所有人都聚在休息室的不在场证明,现在我们就去找出那个圈套的秘密。”
【9】
“阿一,你干嘛?这么晚了……”
美雪睡得正熟,却被阿一拖了出来,嘴里直嘀咕。
“喂,金田一,舞台上不是已经仔细查过了吗?怎么又……”
剑持也满头雾水,慵懒地从钥匙串当中选出剧院大门南京锁的钥匙。
“我现在要查的是舞台后面。”
“舞台后面?”
黑泽一边抚摸着贴在脸颊伤口上的止血贴一边问道。
“嗯,老板,吊着吊灯的绳子应该连接着舞台后面的某个装置吧?”
“是的……”
“那么,‘幽灵’凶手所设的圈套也应该在舞台后面。”
“打开了,金田一!”
剑持一边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边叫道。
能条圣子的尸体早已被旅馆的工作人员运出去了,可是,基于保存现场完整的原则,散落在舞台上的吊灯仍然放在原处。
他们四人穿过舞台,走向后面。
舞台后方只有一盏小小的电灯照明,阴暗而狭小的空间被各式各样的机械和堆积如山的小道具、衣服给塞满了,正中间有一个大马达,以及滑轮卷轴。
原本绳子的前端应该穿过天花板滑轮,连接着碎落的舞台上的吊灯,现在却已松开来,从天花板上垂悬而下。
“老板,这个装置要如何启动?”
阿一拉着绳子问道。
黑泽指着墙上的开关说。
“吊灯的升降可以由出入口的操控室或那边的配电盘控制。”
阿一看着开关和装置,然后用手去启动它。
剑持警官一看,急忙制止他:
“喂!金田一,不要随便碰,目前还没有取指纹哪!”
“根本没有必要取指纹,这个凶手是不会笨到在现场留下指纹的。”
“可、可是……”
“唉呀!没事啦!”
阿一根本不理会剑持,仍自顾自地触动开关。
他查看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说:
“凶手破坏了连接马达和卷轴的齿轮,同时又破坏了制止卷轴旋转的安全装置,才会使得吊灯落到舞台上。这个卷轴并不大,就算安全装置坏了,只要有一根棒子插进卷轴里,就可以停止旋转。”
“可是,阿一,如果凶手真的这么安排,那他当时一定得在现场抽出那根棒子才行呀!”
“嗯……”
阿一突然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嗯?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
“阿一,你怎么了?”
“你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讨厌!哪有什么味道啦!”
“傻瓜!我不是说那个啦!那是一种……怎么说呢……嗯,一种让人怀念的味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闻到了。”
剑持开始像只猎犬似地到处嗅着。
“嗯,这是蚊香的味道嘛!”
“啊,对了!我们家最近很少用,几乎都忘了……”
阿一突然住了嘴,他的脑袋开始快速地转动着,没一会儿工夫就理出了一个结论。
“原本如此!我知道定时装置是什么了!”
“真的吗?金田一!”
剑持大吃一惊。
阿一也不作答,连忙趴在地上,不知在找些什么。
“喂!你怎么了?金田一……”
阿一也不管满脸愕然的剑持和美雪,仍兀自到处找着。
“有了,我找到了!”
“到底是什么嘛?”
阿一把一条半透明的线拿到美雪面前。
“线?”
“是的,钓鱼线,这是尼龙制的钓鱼线,也就是凶手安排的定时装置。”
“金田一,你快说明一下嘛!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很简单,凶手不用铁棒,而是用这种尼龙线阻止卷轴的转动。”
“这么细的线?不可能啦!尼龙线再怎么坚固,也承受不了吊灯几百公斤的重量呀!”
“美雪,如果只绕一圈的话,确实无法支撑那么巨大的吊灯,可是,如果多绕几圈的话呢?假设绕一圈可以承受十公斤的话,那么绕上五圈,就可以承受五十公斤的重量了,所以想要停止卷轴的转动,用这种线绕上二、三十圈应该足够了。”
“嗯!有道理。”
剑持紧锁着眉头点点头,然后又问:
“可是用尼龙线怎么做成定时装置呢?不砍断钓鱼线,吊灯是不会落下来的。”
“老兄啊!你真是够迟钝,把这条线和蚊香连起来想,不就找出答案了吗?”
“蚊香啊!原本是这样!”
美雪发出尖叫声,拍了个震天价响的巴掌。
“他是利用蚊香的火将尼龙线熔断的!”
“正确答案!这是这么一回事,凶手先把尼龙线卷在卷轴上加以固定,使它不能转动,然后将装置破坏掉,卷轴便开始转动,卷轴快速转动之时,蚊香的灰烬也会散掉,如此一来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了。可是,很遗憾的,这种蚊香独特的味道并不能马上消失。”
【10】
“嗯,有道理,搞清楚状况之后,就觉得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装置。”
剑持一面退到舞台旁边一面说道。
“是啊!这只是简单的机械原理。事件发生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现场凄惨的景象,根本没有去注意到这种味道。”
阿一又附带说明一番。
美雪瞄着他问道:
“可是,如果我们再晚来一点的话,味道也会完全消失,到时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不会的,只要这条线还留在现场,就一定会被我们查出来。”
“对!凶手大概没有想到我们在事件发生之后会封锁剧院,所以他没能及时将这个证据收回去。”
剑持拿出笔记本一边说一边记录。
阿一默不作声地环抱着手臂。
“这么一来,在吊灯落下时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好,总算向前跨出一大步了,接下来只要解开密室之谜,这个事件也就……喂!金田一,你怎么了?”
阿一仍然沉默地环抱着双臂,显然根本没有在听剑持说话,只是直盯着半空中瞧。
“喂!金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