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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一条吧。哀声道:“姑……姑娘,是夫人一心要寻死,恕老身无能为力啊!”
丫头火气大,旁人无人敢上去劝解,正拉扯间,门外走入一个白色影子。随着一声颇有威严的:“住手!”拉扯间的两个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入画恨恨地扭头一看,英俊优雅的脸庞,不是西大公子是谁呢。一愣,慢慢把手松开了。
郎中眼看到救星到了,抚着刚从魔爪上解放出来的衣领皱摺,嘴里忙不迭地说:“请恕老身无能,夫人的病还是另请高明吧,告辞。”
西子清道:“有劳先生了。在下调教无方,让这丫头冒犯了先生,在下定会好好将她治罪,先生莫怪才是。”又吩咐身边的家仆道:“去帐房取银两给先生,莫怠慢了。”家仆应后,带着摇头叹气的郎中走了。
看着西子清眼里一丝责备的眼神,入画把头低了下来。几年没见,他还是那么英俊飘逸,而且现在更显成熟沉稳。
可惜现在还不是欣赏帅哥的时候。西子清发话了。“夫人象这样已经多长时间了?”
刚才在一旁急得干搓手的香儿现在放下心来,道:“回公子,四夫人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再这样的话,恐怕……”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明显的带有哭音。
西子清皱皱眉头,把手搭上四夫人的手腕搭了搭脉,叹了口气说:“要想办法让梅姨娘吃点动西才好。”随即吩咐随身家仆去找城中最好的郎中,而且把府内最好的药材补品送到梅园,又把府内最伶俐的丫环和家仆调来此处以备差遣。此时西老爷并不在府中,他已在来梅园的第二天就回了京城。就算他知道四夫人有事也不一定会关心吧,入画如是想。
因为西玉岭在朝中位高权重,大部分时间都在京中办差,所以西府内外事都是交由西子清做主。现在四夫人病重他当然不敢怠慢,赶紧过来探病及主持大局。
交待完要交待的事情后,西子清又深深看了一眼眼眶犹带微红的入画,便走了,并未责备她一句。
最好的郎中开了另外的药,但也无非是些安神补药之类的,一点用都没有。最好的补品也炖好放在一边,没吃进嘴里,还不是跟白水一样。入画哀愁地望着面前那个生命在一点点抽离的身子,泪珠在眼眶里转了一转又落下来。她是铁了心要随绍辰公子去了。
在这几年的时间,四夫人对她的宠爱和关怀已经使入画把她当作在这个时空里最重要的人,如今她要去了,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俏丫头一下子觉得无依无靠起来。不行,我不能让四夫人就这样离开人世,一定要想办法救她,怎么救呢?直恨这里没有现代的针水,不然给她输液多好啊。忽然想起西子清的话,要给她吃点东西才行。
望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四夫人,如画眼睛蓦地一亮,怎么没有早想到呢。赶紧出去叫贺叔帮她寻了一段手指大的竹子,竹节弄空了,好喂药。
入画把竹节含在口中吸了一口补药,在香儿帮助下撬开四夫人的樱唇,把另一头放进她口中,然后慢慢把药汁放了下去。慢慢地喂着,药汁并没有溢出来,四夫人无意识的咽了下去。成功了,她兴奋地抬起头,和同样惊喜地香儿对望了一眼。香儿赶紧把剩下的药水递过来。
于是就靠这种方式,丫头给四夫人喂了一些汤药,好歹又熬过两天。但是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每当夫人有点清醒时,她就拒绝再吃东西,根本就不想再活下来。
西子清经常过来看情况,西子瑶也来了好几趟,那几位夫人偶尔过来探望一下,交情不深,她们也不是很关心,而西老爷则忙着朝中的事物,一次也没回来看过。
正当个个手足无措时,能救四夫人的人来了。
在房间里心不在焉的吃了一点东西,还在想着怎么救夫人的入画听到有人说,四夫人的侄儿来了。她心里一动,梅家庄终于有人来了,怎么那么快,通知的人应该还在去梅家庄的路上吧。不管怎么样,看看再说。便朝四夫人处快步走去。
望着眼前这个人,入画微微恍神。淡蓝色衣衫,头上墨发用同色镶白玉缎带束起一半,凤眼如谜,皓齿朱唇,气质非凡,跟夫人面貌有点像。
只见眼前的翩翩公子正坐在四夫人的床边,伸手帮她把着脉,神态自若的开了一付药方交待他随身侍从去熬。不知为什么,入画见到他便觉得夫人有救了。
药熬好后,入画便用以前的方法给夫人喂药,不小心瞥到旁边佳公子眼里赞许的目光,不由得脸红起来。好不容易喂好了药,便在一旁候着。只见梅公子用手握住四夫人的手掌,凝神敛气,似乎在给夫人灌输真气,旁边伺候着的人大气不敢出。
终于,梅公子放开夫人的手掌,长呼了一口气。旁边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梅公子用优雅的声音说道:“大家不用担心,夫人明晨便可转醒。”
众人纷纷放下心来。但是入画心里却梗着,梅公子肯定不晓得状况,就算夫人醒来又有何用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梅非雪转头看了一下这个俏丫头。
要不要跟梅公子说呢,入画心里有些犹豫,转头望了一下四夫人,又望向香儿,香儿却朝她点点头,看来已经跟梅公子说过了。香儿是夫人从家里带出来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看来是比自己有分寸的。
第二天,夫人果然清醒过来了。
看到久未谋面的亲侄子,夫人原本暗淡的凤眼清亮了不少。梅非雪行了跪拜礼后,以与姑母说些贴己话为由,把所有的丫环家仆们支出屋外,两人关在屋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梅公子出来以后马上叫人炖煮汤药和补品于夫人。众人只顾又惊又喜,没去细想别的东西。
之后,夫人没再一心寻死。而细心的入画却发现四夫人经常拿着一柄小刀时而含笑时而发呆,很是让人费解。
梅语亭内,一位优雅不凡的白衣公子与一位温润如玉的蓝衫公子正在品茗,入画在旁伺候着,忙着在身边小碳炉中煮茶。
蓝衫公子品了口茶,轻轻放下杯子说:“此菊花茶清香扑鼻,入口微甘,饮后回味无穷。真乃好茶!”说完朝在煮茶的入画点点头。
白衣公子笑说:“用三妹子瑶的话说,我们府里的画丫头就像一座宝藏,总是有令人惊喜的地方,想必这煮菊花茶还不是她最拿手的。”
身旁添水的俏丫头侧脸一笑道:“这个茶不是靠煮的功夫,是要看材料的好差。今年的菊花开的极其茂盛,奴婢特地挑选了上好的花朵晒干制成的,因此才有此等佳味。”
身边的两位佳公子都露出赞许的微笑。时值深秋,身旁盛开的菊花香味浓郁,花朵灿烂夺目,陪衬着两位公子令人赏心悦目的笑脸,让入画好一阵发呆。
又品了一杯,西子清对梅非雪道:“想不到梅贤弟竟有如此过人之处,能令梅姨娘起死回生,子清好生感激,不然无以向爹爹交待。”
梅非雪道:“哪里,非雪只是略通医术而已,所学浅薄,不敢称之为过人。姑母病重,非雪只是微尽孝心而已,子清兄不必多礼。”顿了顿又接着说:“非雪此次登门造访是奉了家父之命,特来探望姑母。怜姑母甚长时间未见亲人,特恳请子清兄让非雪在姑母身边多候些日子,以尽非雪子侄之礼。”
西子清正色道:“因为子清忙着府内跟朝廷一些事务,没能在梅姨娘身边多尽孝礼,尤觉不安。梅贤弟既有此份心意却是再好不过,还请你能多住些时日才是。你是住在梅园还是另觅住处?子清好为你安排。”
梅非雪展颜笑道:“如此叨扰了。非雪住梅园即可,此处清幽舒适,是再适合非雪不过了。”
西子清又笑道:“梅贤弟住此处也可,只是要小心这位丫头,上次那位郎中是再也不敢踏入西府一步了。”
入画向他扮了个鬼脸,却满心欢喜:梅非雪要住在我们梅园啦,哈哈,真是个大好消息,告诉彩荷她们去,这下有得她们流口水了!嘴里笑道:“我去给公子拿点心去。”话没说完撒开脚丫轻快的跑起来。回廊处丫头忍不住侧头望了眼亭内的两位大帅哥,却未曾料到那两个人也正笑着望她,嘴里还不知在说些什么。入画气恼的把头扭走,肯定是那位西大帅哥又在编排她什么了,可恶!
学艺归来
服侍四夫人喝完药,入画没走开,而是拉了一张坐垫坐在四夫人脚边,双手托着腮笑着望她。总算又可以见到温文娴雅的梅夫人了,心中很安定的感觉。
四夫人也是微笑着看向旁边的俏丫头,手不经意间抚上了她的头,摩挲着。两人之间就像母女似的,感觉很温馨。
此时,窗外传来一声清越悠扬的箫声,让听的人如痴如醉!
“夫人,以后你再也不要吓画儿了!”入画有点哀怨,道:“以后我会做好多好点心给你吃,泡好多花茶给你喝,再也不许你不吃东西了!”说到最后却是有点撒娇的意味。
四夫人轻笑道:“这段日子真是难为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好好在此。放心吧,我既然醒转了,也不会再沉睡……”入画高兴地笑起来。末了,夫人却从身边拿出一炳小刀,比拇指稍大些,细看却是粗糙打就,绝对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只是刀身刻有一个“冰”字,字体苍遒有力。原来这就是夫人经常看着笑的东西,入画心里一亮,莫非……看向夫人,夫人只是低首浅笑不语。
入画轻快的迈着脚步,向自己房中走去,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在转角处却看见梅非雪站在廊边,看向头上的一轮满月,手中执着一根碧玉箫,两根浅蓝带子随着满头墨发披散在肩。望着那身长玉立的身影,入画心怦怦地跳起来,怪不得彩荷她们说要流口水,自己也不能幸免啊,实在是太好看了。不由得轻轻走到他身边,随着他望向那轮满月,半天不语。
梅非雪转过头轻轻一笑,犹如谪仙般的笑容令她又好一阵迷惘。这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