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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师？
苏芩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迄今为止，她听说过的几位师长，除她的老师外，还有祝师、辛师，如今又多了个龚师。
“那这秘学里，究竟有几位师长？”
见苏芩如此干脆顺着她当真开口询问，一点儿不扭捏，似乎更喜直来直去，龚师妹放了心。
要是再来一个跟朱师姐一样动辄叱骂记名弟子的“娇子”，换了谁也伺候不起。
“归藏里共有五位师长，以您的老师钟师为尊，除了您见过或听说过的几位，还有一位深居简出，已经很多年没有露面的黑长老。黑长老门下从未收过弟子，连记名弟子都没收过一个。前些年入门的师兄们都说，连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位黑长老的面，归藏里最神秘的，怕是就属这一位了。五位师长平常都住在各自的冥想塔中，门下弟子也跟着各自的老师同住一塔。不知师姐先前有没有注意到，归藏西北角这一片，五座冥想塔，只有您老师这一座，位居中央，塔楼也最高。其余几座则分散四角，无尊卑之别，对中央高塔形成拱卫之势。”
“还有这讲究……”若不是龚师妹提起，苏芩还真没有留意。
“所以说起来，过几年等师姐修为精进了，地位该是比辛师门下那位朱师姐更高几分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苏芩笑笑，仿佛并没听出这位龚师妹对她有意的讨好。
“那弟子们的职务又是怎么划分的？”苏芩头脑灵活，从龚师妹提的那句有关“后勤”的话，立刻猜到归藏中应该还有一套区别于不同境界分着四色常服以外的规矩。
“这就与苏师姐这样的亲传弟子无关了。”说到此处，龚师妹眼里止不住流露出羡慕之色。“学府规定，亲传弟子只需专注修行，别的事务都是由一干记名弟子轮流打理。譬如守山、巡夜、后厨、外务，这些都是记名弟子的分内之事。所有记名弟子虽也是跟着各自名义上的老师住在冥想塔，但只许住在冥想塔最底层，平时也不许随意上楼打扰亲传弟子们的清修。跟亲传弟子随时能请教老师不同，记名弟子只能沾亲传弟子的光。在每月老师授课那几日，允许去主楼大殿，亲传弟子们问什么，记名弟子们就巴着听什么，并没有提问的资格。”
归藏的规矩，严格且分明。这让苏芩觉得有些像《圣武》的训练营。这种机制，简直就是《圣武》在现实中的秩序翻版！
这在讲究人权的联邦，简直不可思议。当游戏的某些特质延伸到现实的时候，居然存续了上千年，这让苏芩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那季师兄身边的那位年轻人，也是秘学的记名弟子吗？”虽然仅只两面之缘，苏芩却敏锐的捕捉倒，季蔺言身边那人，在外面与在归藏，表现出来的姿态截然不同。
当日在食堂和荷花池边，那位她以为的年轻的副官，身姿挺拔，便是走路也脚下带风，精神抖擞。然而换了在归藏再见，那人一改风貌，似乎变得十分谦逊？
“师姐说的那是秦师弟，像秦师弟那样的，放在归藏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顶多跟外面精英班里那一小搓具有精神力天赋的预备弟子，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准弟子’一样，哪天积累够了，才会被引导入秘学，进三十三天磨练几年，再找机缘开慧。”
苏芩一惊，直到现在才弄明白，原来在外面已是炙手可热被人疯抢的精英班弟子名额，即使是进去了，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被归藏视为值得吸纳的新鲜血液。
这让一直以来在不知归藏的存在前，都可笑的以成为精英班弟子为目标的苏芩，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这无疑让她认清了，前世她的眼界毕竟太狭隘，往后对人对事，再不能以旧眼光看待。
不过很快的，少女又发现了一件对她十分有利的趣事：
既然归藏的普通弟子在外界已是身份了得，那么作为亲传弟子的自己，一旦对上韩家……似乎吃亏的不该是自己吧？
“秘学中有韩家的子弟吗？”
“啊？”龚师妹不妨她思路一下子跳得这样远，虽则好奇，却不多问。仔细回想一番，这才犹豫道，“似乎是没有。韩家这几代有些没落了，不过与韩家结亲的几大家族，倒是有几个记名弟子在，师姐要是有兴趣的话，待师妹我回头仔细查一查，再向师姐您禀报？不过说起来，原本还听说这一届韩家勉强有个小丫头，似乎是叫韩洁的，在精神力上稍稍有些基础，不过多是靠药剂堆砌。韩家是打算硬塞也要把她塞进精英班，之后再努力谋求个进秘学的机会。如今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丫头在第三轮复试后就主动弃了权，也不知韩家打的什么算盘……”
在整个联邦都排名靠前的金融巨头，如今在龚师妹口中，却是随意谈论，全然没有顾忌。可见秘学中人对外界所谓的大贵族之家，是真的认为也不过如此。
韩洁弃权了？
这事儿苏芩倒是一点儿也不知晓。不过想想那位千方百计也要把她刷下去的黄副校长，再联想起肖铎对她的一番提点，苏芩眼角一眯，隐约明白了当日在走廊，那位韩小姐为何对她横眉冷眼，恨之入骨了。
这韩家的反应倒还真快！
必是韩准那老狐狸做的决定。
由此看来，韩家既然知道眼下她是一朝/得势，短时间内避她的锋芒还来不及，哪里还有胆子来找她的麻烦？这样也好，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在《圣武》里大展拳脚，尽情的找韩家人讨债！
一旁的龚师妹眼见苏芩在询问过秦颂之后，神情便变得有几分古怪，最后竟还牵起了嘴角？
龚师妹心里咯噔一跳，以为苏芩这是跟其他女弟子一样，对大名鼎鼎的季师兄起了心思，想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先去接近那秦颂。
龚师妹心里大喊不妙，她还指望日后能投靠苏师姐呢，怎么能让眼前这人，这么早就跟在归藏中经营日久，根基牢固的朱师姐对上？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师姐，”龚师妹心里七上八下，斟酌片刻，这才大着胆子，温吞的试探，“关于咱们那位首席师兄的事儿，师姐您知道多少？”
第67章 意外得知的真相（）
知道多少？除了姓季，所知寥寥。
即便是有所认知的那么一丁点儿，也是相当不愉快的经历。
“除了家世，那位……嗯，季师兄，有什么特别吗？”
啊？这下轮到龚师妹吃惊了。
“师姐难道在此之前从没有听说过季师兄的事迹吗？”这位奇葩的苏师姐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芩诚实的摇头，她打听他干什么？
“学校老师督促得严，此前都在争分夺秒备战高考。”
天啊，这位师姐到底还有多少奇葩事是她不知道的？龚师妹只觉自己的太阳穴在不停的砰砰直跳。
师姐您是逗我呢吧？您都这样的天资了，如今归藏都传遍了，谁不知道您是继季师兄后，这些年唯一完美开慧的天才！就您这样的还需“争分夺秒”备战高考？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龚师妹瞬间感受到了犹如胖子在《圣武》里，心灵受到的，来自青凰的一万点伤害。
龚师妹傻眼了好半晌，才在苏芩催促的目光中，干巴巴继续。
“额，那个，季师兄是军统季家的五公子。”
“怎么像在哪儿听说过……”苏芩托着下巴开始回想……
这就对了！龚师妹眼眸一亮，以为这位是终于记起了季师兄无比辉煌的人生履历。
“是了！”苏芩轻呼一声，后知后觉道，“那个引得军部大动干戈，遭遇伏击却侥幸逃脱一命的季家五公子！原来是他。”当初她还对这些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颇为忿忿不平，不过季老元帅倒是很值得她敬重。
龚师妹目瞪口呆，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苏师姐了。
媒体有那么多关于季师兄的正面报道，怎么苏师姐就独独记住了这么一件？
而且季师兄也不是胆小逃命啊，归藏中人都知道，正是在那次伏击中，季师兄身先士卒，不惜以己身为诱饵，反围捕了福音会的余孽，却不料被另一波来历不明的人自背后偷袭。一时间陷入前后夹击的包围圈，季师兄这才受了轻伤，导致之前就在塞纳尔星系未愈的精神创伤雪上加霜。
当时钟师极为震怒，能得知季师兄行踪，且不惜消耗一件古物也要针对季师兄伤势下手的，显然对整个季家的情况都极为熟悉。
这件事发生没多久，很快就传出季老元帅做主将季家的管家大权，从二房移交到三房手中。而二房所出的三少爷季蔺坤平时最宠爱的情妇，也在当日傍晚被发现暴毙在其公寓内，死因不明。
因为事关季家的家事，媒体自然不敢乱写，报道中言辞多有不详，很多都是模凌两可。
事到如今，龚师妹也看明白了，这苏师姐哪里是仰慕季师兄，人家根本就是完完全全没那份儿心！
既然苏师姐不会因为仰慕季师兄而跟朱师姐对上，龚师妹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转念一想，既然师姐已入归藏门下，有些事还是应该让师姐清楚的好。总不能一个老师门下的弟子，师妹被人误导得连自家师兄的为人都不清楚。
于是本就存了交好苏芩这份用心的龚师妹，十分耐心的，将季蔺言这些年为联邦立下的汗马功劳，一桩桩一件件向苏芩道来。为了彰显归藏这位首席弟子的高大形象，又刻意提了季蔺言与一般世家子弟的诸多不同之处。
“季师兄惯来洁身自好，从来不跟圈子里的那些世家公子们去夜场寻欢作乐，更不喜现下贵族间的奢靡之风……”
听到这里，苏芩一双墨玉眼在龚师妹脸上反复打量，笑而不语。
洁身自好，不去欢场……不喜奢靡，却能包场。
“整个中央星域，就是在帝国和新盟，季师兄之名，也是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