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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儿身价一百两,够买七八个丫鬟的了,许家的丫鬟尚且衣食饱暖,时常有荦食,狗儿怎么就比丫鬟差了,再说了,我花得是我自个儿的体己,又不是打谁的秋风,又碍得着何人。
江氏冷冷一笑,积谷防饥,积银防灾,富时当思穷日,只出不进坐吃山空,可不是什么好事。
汪氏笑了笑,嫂子怎知我只出不进?
汪氏的嫁妆被苗氏炫耀了许久,许家就算是扫地的仆妇也知道七奶奶有多少银子,多少间铺子,多少良田,可其中不免年年被苗氏搜刮去一些,许七爷也是个只管花银子不问银子从哪儿来的主儿,汪氏也是富贵惯了,花钱大手大脚,光是她自己花钱养的丫鬟婆子就有十数人,小厨房里山珍海味四时鲜味经年不断,人情往来也大手大脚得很,江氏替这对夫妻算过,那些个铺子田产收益,年年都要留下些个亏空,如今听汪氏的话,竟似还有赚得,不免有些讶异,当下收了被刺得难受的心思,坐了下来,咱们是一房的妯娌,你也知我日子过得艰难,你五哥不是那些个能赚银子的,我陪嫁时的铺面、田产这些年不知被他唬去多少,弟妹若有能赚银的门路,可千万不要瞒我。这也是江氏能屈能伸,若是换了旁人,方才被汪氏指桑骂槐损了一顿,哪会立时变脸,顺情说起好话来。
汪氏被她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向江氏打了个手势,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一通。
当真?江氏瞪圆了眼睛。
自是当真的,一年少说也要赚这个数。汪氏伸出手,比如四根手指,可惜五嫂没有余钱了,若是有,一年投出去一千两,收回来时净赚四成的利,也是小事。
我若有呢?江氏这些年多半是装穷,她平日花销少,铺面田产收益都是自己紧紧地收着,为许五花十两她能说出花了百两这样的话,对人对己都俭省得很,颇是积攒了些体己。
你若有,咱们都是许家的媳妇,自是有钱一起赚了。汪氏笑道。
许忠风尘仆仆地回了大明府许家村,只回家打了个转,擦洗了□子换了里外的衣裳,就催着百合去许府通报一声,要去拜见许樱。
百合也知道许忠这次办得事是大事,自是不敢怠慢,捎了信儿进府,很快就得了回音,杨氏传许忠在二门里顺意斋偏厅相见,顺意斋本是梅氏管家之后,见内外院管事的所在,杨氏如今轻轻一指,就能在顺意斋见自家店铺的掌柜,足见杨氏母女今时不同往日。
梅氏本就与杨氏交好,也知杨氏母女支应生意不易,再加上许樱谋算着许昭龄已然满孝,要谋起复总要花银子,早暗中送了一千两银票到梅氏手中,言明了若再缺钱只需派人递个话,梅氏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对杨氏母女自比往日更好,听说她们要借地方见外院的管事,自是满口答应了,还将自己的人通通从顺意斋叫了出去,紧守门户,只让杨氏母女带着心腹入内,许忠到了顺意斋,就被常嫂子带到了偏厅,隔着屏风拜见主母和姑娘。
小的给二奶奶和四姑娘请安。
许管事一路辛苦,快快请起,看坐。杨氏隔了屏风指了坐位,许忠坐下之后,她又让常嫂子撤了屏风,常嫂子和麦芽麦穗也退了出去。
许忠哥这一路上,替我母女担了风险,救我母女一命,请受我们母女一拜。杨氏拉着许樱对着许忠施了个福礼,许忠赶紧跪了下来,奶奶,小的可不敢当您的一拜,您是主小的是奴,主拜奴小的要遭天打雷劈。
许樱扶了母亲起来上坐,许忠哥过谦了,虽说咱们是主奴名份,你也受得起我们一拜,快快请起吧。
许忠见许樱和杨氏都坐到了上坐,这才起来,搭了个边坐到小杌子上,尽述自己这一个月来的遭遇。
小的见到了展七爷,七爷自是恨得不成了,先派人进京去给展家老姑奶奶捎信儿,又马不停蹄赶回莱阳展家,自展九爷那里得了张姨娘和那……万长随原名万富贵,当年和许忠也是颇有交情,又岂知万富贵竟做下这样的事,与主母的贴身丫鬟偷情不说,九死一生不说去寻主家,反而生了勒索的心思,和那万富贵被苗氏放到陪嫁的小庄看了起来,又费了一番周折寻到他们,连夜审问,万富贵还是嘴硬,张姨娘却说出了实情,他们是偷情被撞破,万富贵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山西客商,这才卷了金银与张姨娘私逃的,张姨娘为了儿子前程,本不欲相认,谁知万富贵翻了脸,打骂威逼不断,这才跟着他回了山东,展七爷给万富贵灌了哑药,又教张姨娘该如何说,命小的亲自送他们到山西,张姨娘当堂供述自己勾搭奸夫谋害亲夫一事之后,便撞柱自尽了,万富贵被判了斩立决,小的擅自作主贿赂了狱卒,他在牢里第二日,便死了,小的亲自见了尸首,又将他二人收葬了,这才回来复命。
杨氏听说张姨娘撞柱而亡,难免感叹,张姨娘虽背了主,可死前到底是一片慈母心肠,用命保住了自己儿子的一世富贵,万富贵心思歹毒,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你自记得张姨娘的坟茔所在,待元辉孩儿长大了,只让他知道那是他生母埋骨之所便罢了。
是。
此事就这般的解了,杨氏心中宽慰,可瞧见女儿难免伤心,女子被人退亲,又是男方身在危难之时,传扬出去名声终究不好听,她心里打定了主意,拼着脸面不要,也要缠磨得杨家二老回心转意,再续婚事。
许樱若是知道杨氏此时的心思,怕是要五味陈杂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此时却想起了另一桩事。
隆昌顺的生意虽好,如今却有些树大招风,依我的想头,想要慢慢收了生意,只做寻常南北货物买卖,另起炉灶,许忠哥意下如何?
许忠听许樱说要慢慢收了隆昌顺的生意,难免有些不甘,可如今隆昌顺确实树大招风,人人都知道隆昌顺借着旱灾粮贵发了好大一笔财,东家又是女流,略有不顺也是常情,可听说许樱要另起炉灶,未免又有些跃跃欲试。
姑娘您的意思是……
先收敛生意吧,莫要太张扬了。许樱看了一眼杨氏说道。
杨氏本就对生意不太在意,听许樱说要收敛生意自是高兴,暗暗盘算着找个好绣娘,让许樱再练一练女红技艺,好好做个规规矩矩的官家姑娘。
81两样心肠
81、两样心肠
杨纯孝既升了官;难免要请一请亲朋,许国峰、许国定、许国荣带着儿子带着礼物预备着去贺喜;杨氏带着许樱和许元辉也是收拾一新;坐着两乘小轿;跟着大队人马临山镇杨家去了,待到了杨家,家人一见是许家的人来了,面上就有些不郁;见了姑奶奶的轿子到了,这才殷勤了一些,将男客迎到前厅;将姑奶奶杨氏和表姑娘许樱、表少爷许元辉送到了前厅见过杨老爷子、杨纯孝、杨纯武之后;又送到了二门里;穿着桃红半臂,浅粉里衣,头戴整套赤金头面的花氏等在二门边等着,瞧见杨氏母子三人立刻就笑得花枝乱颤,姑奶奶来了,给姑奶奶道喜。
小嫂不必拿我取笑,我喜从何来,应是给大哥道喜才是。
姑奶奶得封五品淑人,我还未曾给姑奶奶道喜呢。花氏笑道。
许樱牵着弟弟,两人给花氏施礼,给小舅母请安。
樱丫头长成大姑娘了,元辉也是长高了不少。花氏笑道,只是笑容中带着几分的尴尬。
她与杨氏牵着手往里面走,许樱和元辉跟在后面,来往的女客多知她们身份,也知其中曲折,瞧着杨氏母子三人都颇有几分深意。
杨老太太端坐在后院正堂,左右皆是亲眷一个个全围着老太太说着拜年的话,把杨老太太喜得也顾不得老太太的端庄,笑得满面皱纹。
花氏人未到声先致,老太太!老太太!您瞧我把谁给您带来了。杨老太太越过人缝往外看,只见花氏携着身穿雪青里衣,鸦青比甲,头上只戴了根银凤钗的许杨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穿了白底红花对襟春衫,头梳倭堕髻,头戴挂珠点翠小凤钗像个大姑娘似的许樱,许樱牵着的男孩,穿了身大红的衣裳,头梳垂髻,胸前挂着长命百岁的金锁片,正是她的外孙许元辉,老太太见了这一家三口,满腔又是欢喜又是酸涩,眼睛里发干,竟流下泪来,我的儿!我当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氏顾不得行礼,跪到老太太腿边,搂着老太太的腿也哭了起来,许樱和许元辉跪在她的身后,眼圈也红红的。
花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扶着老太太,老太太,今日大哥升官,本是喜事,哪有哭得道理。杨老太太这才慢慢收住了泪,只是拉着杨氏的手不肯放,女儿难处她是知道的,孤儿寡妇在婆家辛苦渡日,虽说银钱上比旁人多些,出来进去的却只是寡妇装扮,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如同木雕泥塑得一般,还有自己的外孙女……杨老太太看见许樱,又是搂在怀里一阵的磨挫,我的心肝儿,让你受委屈了。
外祖母您这是哪里的话,樱儿并没有受委屈。许樱笑道,她拿了帕子替杨老太太擦擦眼泪,又哄劝着杨氏坐下,将许元辉拉到一旁,外祖母您瞧,元辉弟弟可是长高了些?
杨老太太不知元辉身世的曲折,只知他是女儿未来的指望,对他极是看重,摸摸许元辉的头发,我的好孙孙,来让外祖母瞧瞧。她将许元辉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顶道,果是长高了,可曾念书?
回外祖母的话,孙儿学了百家姓。许元辉口齿伶俐的说道。
杨老太太见他如此答,带着泪的脸上,又挂起了笑脸,好,好好读书,长大之后要做什么啊?
去京城。
去京城干什么啊?
当然是考个状元回来。许元辉说道,到时候让外祖母戴凤冠霞披。
好,好,外祖母等着我的外孙给我考回来凤冠霞披。杨老太太笑道,她又指着杨氏道,你跟昭业都是不爱说话的,元辉竟是如此口齿伶俐,可见得是你的造化,你可要早替他请先生,莫要误了孩子。
女儿与几个妯娌商量了,又请托六弟寻访了几位名师,待到立秋,就开家学,让几个孩子都去念书。
嗯,这才是正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