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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闻言,顿时心中大定。
他赌对了!
端木朔风此人,要想在他面前办事,姿态该低的时候要低,该高的时候就要高,如此,才能得到他的赏识和重用,同时又不会被他当垃圾一样地抛弃。
有时候,危险即是机遇。
“至于大义,属下有两点要说,第一,这黄天教在岭南三郡已经根深蒂固,很难根除,若要强行取缔,恐生大乱,更何况属下仔细研读过他们的教义,属下觉得让他们坐大,非但没有任何问题,反而会有帮助,哪怕坐大了,也很难对太子您产生威胁,相反,有他们相助,太子您更能师出有名,攻取大凉,哪怕僵持数年,百姓都不会产生怨言!”
这些话,就有些过于直白了。
端木朔风把眼睛一眯,放射出如猛虎看待猎物一样的危险光芒,看对方的意思,是已经知道,还是说揣摩出了自己要主动攻取凉国的意思了。
不过这些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真能如他所说,那倒确实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师出有名,这很重要。
圣人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师出无名,百姓就会对战争的理由产生怀疑,军心就会在僵持或者打了败仗后产生动摇。
这些人,是很难为了他端木朔风一个人的理想而去付出生命,可若是为这次讨伐冠上了好的名头,就很容易在关键的时候稳住军心。
魏平见端木朔风沉着脸不说话,当即又加了道:“太子,属下想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还请太子恕罪。”
端木朔风抬起头,看向下方,语气平静地道:“但说无妨。”
魏平上前一步,鼓足了勇气道:“您在这太子之位上,待得过于久了!”
端木朔风眼神一凝,霍然站起身来,一股杀气,弥漫了整个大厅
第四十六章 君权谁授之()
位于整个卫州正中心的卫国京城之中,用于镇压国运的皇宫里,此刻虽已是夜色幽深之时,可皇宫各处灯火通明,照得四下各处如白昼一般清晰可见,一队队大内带刀侍卫跟随着禁卫军统领在宫里四处穿梭,循环往复,绕着皇宫彻夜值守,防止一切可疑之人潜入,一位位年龄尚幼的宫女和内监们提着灯笼,小心谨慎地守着自己该守的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整个皇宫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就好像一座巨大的蚁巢,里面的蚂蚁们各司其职,来来往往,互相碰面了,也甚少有停下打声招呼的,如此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也无怪不少人视之为天下头等大的桎梏“监牢”。
好在自从那位神秘莫测的黄天教教主入宫面圣,得到当朝皇帝陛下端木磊的青睐后,整个皇宫的气氛倒是好转了不少。
毕竟这老皇帝端木磊,为老不尊,越老越好色的名头,那是整个卫国,朝野内外都有名的,不然端木华允等人哪儿会想到用美人诱惑父亲,借以达到废除端木朔风的目的。
身为一国之君,说一不二,甚少有胆子足,骨头硬的敢直言进谏,就算偶尔有这种肱骨忠臣,官场之清流,那也算是跟其他所有人对上了,哪儿有不被打压的,好一点的,贬黜,滚得越远越好,差一点的,只怕当朝就被砍头了。
权势顶天,又无人制约,自然纵欲,这是很正常的事,如端木朔风这样,一心想要发动战争,登顶南地,成为南地之王的,不也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他人劝说的么?
后宫中,一处最近新修的大殿里,老皇帝端木磊一身素雅白净的宽袍大袖,由宫里的织工精心缝制,他安静地跪坐在一张蒲草编织而成的蒲团上,矗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尊放置在供桌后面,哪怕不算底下的神台,也高达三丈的巨大神像。
这就是黄天教所信奉的唯一真神,也就是所谓的世界造物主,是远在天宫的父神。
通体为乳白色的高大神像,面目依稀可见是一位大胡子老人的样子,他身材挺拔,高大健壮,宛如远古巨人,似乎要支撑起整个天幕穹顶,他面目威严,双眼之中,仿佛闪烁着神性的光芒,他一手环抱象征着黄天教教义的圣典,一手握着造物的权杖,神态威仪,恍若苍天降世。
不得不说,能雕刻出这座神像的工匠,非得是整个南地最杰出的那一批人不可。
整座殿宇之中,在神像的四周,都放置有一排排木质的支架,上面有序地摆放着一根根白色的蜡烛,再为整个环境平添了一丝庄严与肃穆。
端木磊跪坐在神像的面前,先把自己的双手叠放在一起,手心朝外,手背紧贴额头,闭着眼睛,表情无比严肃地朝着父神的神像跪拜了下去。
他口中低声念诵着源自黄天教教主所亲手编写的圣典,据称是神亲自说于他听的种种言语,表情无比的庄重。
为了保证他每日敬神礼神的过程不会被人所打扰,所以整个屋里屋外,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就连例行该陪在皇帝身边的内监与侍卫们,也都统统地被他给赶到了屋外等候,没有他的命令,一律不许入内,否则就是死罪。
然而,就在这空旷寂静的礼神之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突然不疾不徐地从他身后的地方传来,越来越近。
老皇帝端木磊听见了,不过作为此地的主人,不,是作为整个卫国的主人,他连头也没回,仍旧是跪坐在蒲团上,闭目沉声念诵完了每次礼神时该念诵的全部内容,这才睁开眼,冷声道:“不是说过,让你们不要进来么?”
转瞬间,他又低下头,朝着面前的神像恭敬一拜,口中喃喃道:“父神在上,朕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心生杀意,不过看在是为了维持此地清净的份上,还请您原谅朕的罪过。”
就在他说完了这句话,准备站起身,解决一下后面这个胆大包天的下人时,从他的后面,却传来了一个他绝想不到会出现在此的声音。
“父亲,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端木朔风的语气里,只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至于其余的情绪,倒没有更多了。
毕竟他也从未对自己这个父亲抱有太多的期望,能够不被外物所动,继续维护他这个太子的身份,就算是他端木朔风,对这个身位一国之君的父亲唯一的期待了。
却未曾想,就连这么简单的一点,他竟然都做不到。
端木磊瞪大了眼睛,在原地愣了一下后,这才猛地转过身来,待得他终于看清了来人之后,他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地,双手努力地撑着被下人们擦拭得十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这才能勉强地不倒下去,他颤声喊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护卫呢?朕的护卫呢?护卫!护驾!护驾!”
端木朔风背着手,神态冷漠,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他只是俯视着面前的老人,微微摇头,叹息道:“父皇,您太失态了,停下吧,没人会来的。”
老皇帝哪儿管这么多,他又扯着嗓子叫了半晌,再小心地侧耳倾听了起来,等了整整三息后,都没有他预想中的大批脚步声赶来,老皇帝这才明白,是真的没人会来护驾了。
想清楚了这些,再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大儿子,老人再度恢复了身位一国之君,手握千万人生死之人该有的那种威仪,只是神色之间,多少还是带着那么一丝可怜又可悲的畏惧之感。
“你,你不是在祁连城吗?没有朕的手谕,你怎么敢突然回来!”
端木朔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准确的说,他连搭理对方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是仰起头,看向了对面这座气势无比饱满的神像,在这座三丈高,几乎都要碰到穹顶的神像面前,他渺小无比,可他的眼神之中,满是对于面前一切的不屑和轻蔑。
端木磊这时候终于回过神站起身来,他怒视着面前这个已经完全无视自己的儿子,大吼道。
“放肆!朕现在是在问你,你便用这种态度来回答朕吗?”
端木朔风闻言,收回了看向神像的视线,低下头,看着对面这个跳脚的老头,这个儿时仿佛天一样盘亘在自己头上的父亲,卫国的王。
“您老了,还是放手吧。”
端木磊脸色一横,满脸怒色,可就算是这样,也隐藏不住他双眼之中的那一抹惊慌失措,不过为了在自己儿子面前掩饰这些,他只能指着端木朔风的鼻子厉声大骂道:“逆子!你这个无父无君的畜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要造反吗?混账!混账!”
端木朔风哪怕被他指着鼻子骂,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意道:“造反?您若一定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作为您的儿子,我还是愿意给您一个体面的,这帝王之位,本就该是能者居之,您久居其位,却只顾私欲而从未给国家立下寸功,这本就是没道理的事。。。。。。”
他话未说完,便被怒不可遏的端木磊给打断。
被自己的亲儿子如此形容,他的怒火瞬间便掩过了理智和那一丝畏惧。
“住嘴!你这逆子,难道真要犯上作乱么?好啊,好啊,朕怎么早没看出你的野心!来人啊,给朕拿下!”
到底是坐了几十年的帝位,在这卫国,那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天子,一旦这怒气上来了,还是颇有几分气势的,不过面对端木朔风这种身具雄主之气的天之骄子,这一份大半靠着怒气才勉强撑起来的微弱气势,便也成了一个无趣的笑话了。
端木朔风此人,向来是没那么多客气话跟他完全不屑的人讲的,当下便只是把一直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来,然后朝着对方冷冷地逼迫道:“父皇,禅让吧,您做您的太上皇,这座皇宫,还是您的,只要不阻挠我,随便您做什么,面子,里子,我都可以给足您。”
端木磊气得连手都在发抖,他嘴巴长了又长,只是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同样的音节。
“你,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