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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收刀入鞘,伸手朝着下面的人介绍道:“他,你们中有的人可能还不认识,我在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朱老,不过嘛,这是我的称呼,以后,你们要叫他教官!他就是你们的天,你们要是刀,那他就是来磨刀的!以后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哪个不满意的,可以随时来县衙府找我,不过我先提前给你们说好了,找我也没用,因为最后我还是会丢给他管!嗯,多的我也不说了,剩下的,就让朱老来跟你们讲!”
朱大春赶紧朝着旁边一躬身,抱拳道:“多谢王爷!”
这是为了让底下的士兵们明白,这里到底谁才是真正做主的,顾玄对此,坦然受之,然后便随之扶着刀,退到了后面,和陆议站在了一起。
朱大春拖着那条病腿,走路一瘸一拐的,到了台前,努力地挺直了腰杆,低下头,看着下面一双双还有些迷茫的双眼,清了清嗓子,抬起头,大声朝着底下开始训话。
他在黄沙县里本就极为有名,不认识的他的,那还真没几个,尤其是那一百来个受他训练已久的兵士们做带头者,再加上顾玄刚才的话,让其他人也都听得认认真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先说一句啊,老头子是个残废。”朱大春伸手先指了指自己那条病腿,然后满脸傲然地道,“这是老头子当年在幽州军的时候,得的军功章!哎,大家看啊,一提到军功章,有些没仔细听的,好像还点羡慕呢。”
底下的新人们听了,顿时忍不住咧开了嘴,只是忍着没有笑出声而已。
双方的关系因为一句玩笑话而瞬间拉进,朱大春接着好像捂宝贝一样捂住自己的腿,朝着底下的新人们调笑道:“可你们想要也要有这个机会,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老头子到时候可不会跟你们一起上战场,省得落在后面给王爷看笑话!”
一提到要上战场拼杀,底下的新人们眼中顿时就出现了退缩之色,有的人甚至连身子都缩了起来。
朱大春见了,只是平静地道:“你们之中好像有孬种已经怕了?不过大家别笑他,这很正常,是个人都怕死,老头子当年参军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怕,结果第一次上战场,一看对面那些人冲过来,差点尿了裤子。”
他话音刚落,底下突然有人高声笑道:“教官,怕不是‘差点’吧。”
这一下,不光是瞬间冲淡了大家紧张的情绪,场下静了一下,然后就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声。
朱大春对此,只是淡淡地道:“刚才说话那小子,老子记住你了,之后三天的训练量加十倍!”
底下的人瞬间又安静了下来,不少人还幸灾乐祸地看向了说话那人。
这人本就是朱大春先前当儿子养的第一批士兵里面中的一个,这时候说话自然也是陆议等人的安排,为的无非就是让其他人快速地融入集体而已。
朱大春背着手,朝着下方的人继续说道:“这就是老头子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服从命令,老子说话的时候,底下谁敢发出声音,训练量就给老子加十倍!再犯,再加十倍!”
“这就是军队,你们明白吗?你们其他的不需要做,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朱大春先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后面的顾玄道,“服从的,就是老子和王爷的命令,哪天老子刚从茅厕出来就让你过来亲屁股,你也得捏着鼻子过来!”
眼看新人们被说得有些紧张了,朱大春赶紧又再度调笑道:“当然了,老头子也没那恶趣味,你们这些家伙脸,比老头子的屁股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顾玄站在后面,看着前方的朱大春一边训话,一边大开着恶俗的玩笑,松弛有度,几下就拉近了和这些人的距离,当下便朝着陆议赞叹道:“二哥说,术业有专攻,果然不假,这种事情还是朱老做的擅长,就刚才那一番话,说得我自己都不舒服。”
“哈哈哈哈哈。”陆议抚掌大笑道,“王爷,臣看不然呐,这不少人,那都是冲着王爷先前那一番话来的呢。”
顾玄对此,只是苦笑着摆摆手,没有接这茬。
更前方,朱大春先跟底下的士兵们开了几个玩笑之后,这才切入了正题,神色顿时也沉稳了许多,语调亦是正经了起来。
“老头子小时候家里穷,没念过几年书,大字不识几个,跟你们这帮粗人嘛,就算是瘸驴配破磨,刚好凑合,所以老头子也没啥大道理跟你们讲,反正就一句话可以教给你们,平时多流点汗,上了战场之后就可以少流点血,只要你按照老子的方法来,包你到时候连重伤都不会受,可要是平时偷懒的,以后来了报应,也别怪到别人头上,你们明白了吗!”
底下的人这次是精神一振,齐齐大吼道:“明白!”
校武场高台上的三人,终于一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新兵们,现在才算是有了一点样子,接下来,就是通过训练,让他们变成真正的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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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狱()
监狱,又称“囹圄”,是朝廷专门用来囚禁和关押犯人的地方。
但监狱只是一个大的统称,其实细分下来的种类有很多,毕竟犯人的种类是不一样的,有的可能只是小偷小摸而已,有的却是杀人放火,勾结贼寇,这性质不一,罪名不一,自然就不尽相同。
还有犯人的性别,也是不一样的,男女有别,女犯肯定不好跟男犯关在一起,这也是最起码的礼节。
其中前朝就专门为此设有“掖庭狱”一地,用于关押女犯人,“掖庭”二字,本指宫中供宫女和嫔妃们所居住的地方,“掖庭狱”最早也是宫中用来关押犯事的宫女和嫔妃的地方,后来引申到了宫外,所有关押女犯的监狱,便统一都称之为“掖庭狱”。
既然性别不一要区分开来,这最重要的身份不同,自然也要考虑进去。
犯人进来前的地位不同,关押的地方自然也不一样,王公贵族犯事,肯定不能跟庶民一样,关押在那种破烂发霉的牢房里,这丢的也是皇室和朝廷的脸,所以很多关押皇亲国戚的监狱,甚至建得不比寻常的百姓家差,不但内部干净整洁,甚至还有单独的茅厕隔间,与普通的庭院无异,只是同样限制人身自由罢了。
黄沙县自然也有自己的监狱,不过却不如其他地方会分得这么细致,毕竟黄沙县本身也就是个巴掌大的小城,所以这里的监狱,就是一座外貌普通的建筑而已,大狱的位置,离县衙府也不算太远,主要也是为了方便直接提审犯人。
原本这里的人手,都被前任知县许三金为了节省开销而直接遣散了,导致中间荒废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黄沙县被顾玄所接手后,有了县衙府的支持,这里自然再度运转了起来,发挥起了它原本的作用,也有了专门的牢役和士兵们作为看守。
这座监狱建得极好,跟城东头的军营一样,为了能够长久使用,都是石质的房屋,上面一层不大,因为那只是作为掩饰,真正的牢房,其实在地下。
监狱的入口狭小,易守难攻,可见当初建造者的细致,也幸亏是如此,那日晚上杀手来袭的时候,也没人留意这里,更没有浪费时间来攻。
现在牢房里的犯人不多也不少,除了被俘虏的马匪,也就是一些犯了大事的人,毕竟要是随便犯点小事就关押起来,莫说牢房不够用,就是吃都能把县衙府吃穷了。
为了防止有人动了不轨之心,所以监狱哪怕明面上的房屋只有一栋,但四周是不允许百姓居住的,如果有人来,很远便能瞧见。
此刻就只见刚从军营出来的陆议,一个人远远而来。
两个守门的狱卒自然都认识他,左右对视了一眼,赶紧迎了上来,握着长枪,拱手抱拳,低下头见礼道:“陆大人!”
陆议身为整个县衙府里,除顾玄这位王爷以外,地位最高的官员,出入这里,自然是不用什么手续的。
他只是朝着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两位辛苦了,现在衙门里人手暂时不够,不能分配更多的人过来,可这牢狱又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所以就要靠两位平日里多值守一些时间,可陆某这心里吧,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听了,都是心中一暖,年轻人又藏不住情绪,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两人顿时感激地道:“陆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些不过都是小人们份内的工作,大人不必挂怀。”。。
陆议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托道:“王爷让我带话给两位,万事要小心,这性命是最重要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能及时通知到县衙府就好,一切见机行事,不要蛮干,若是白白丢了性命,王爷无法对两位的家人交代啊。”
两人听了,更为感动,一人甚至已经抽泣了起来。
无怪他如此激动,实在是因为尊卑有别,上面的人,哪儿有管过下面人的死活,在那些王公贵族们看来,这些事你不做,自然有大把的人来做,为他们卖命,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人肯定只会说,出了什么事情,唯你是问。
时间一长,甚至连底下的人自己都这么觉得了,所以有时候上位者一句突然关心的话,真能让他们感动良久。
陆议见状,故意板着脸道:“好了,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成何体统啊,你们现在都是我县衙府的人,出来代表的是我县衙府的脸面,未来黄沙县越来越好了,只怕会有不少大人物来,到时候看了你们的样子,还不得笑话我们王爷?”
两人听了,这才止住了哭泣,咬着牙重新站好,然后恭送着陆议进入到了大狱里。
进了屋子,再顺着石质的阶梯一路往下,没走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