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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礼堂正看到演小品,又是招聘公关什么的,遇到马披荆,全知道之类。主
角演得还算不借。拉幕的时候,他看见老乡搬话筒,就窜到后台,老乡见了他,又
高兴又惊奇:“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你们贴的海报了,我刚来,就看了刚才那个小品,演得还不错。”
“怎么,你有票吗?”
“没有,怎么,还要票吗?”
“要,可能开始要,现在不管了,哎呀你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人可少呢,连
全场的三分之一都没坐满,现在好多了,你是看见我才到这来的吗?”
“嗯,在这看的确另有一种感受。”
“是,这离得近,而且台下观众的表情都可以看得清。”
“有你的节目吗?”
“没有,我只是给他们当跑堂的。”老乡递给他一瓶汽水。
“不要——”
“没关系,拿着吧。”
他接了。现在正在表演的是一位教工的女声独唱。看节目单,再有一个华尔兹
集体舞就结束了。“真想上台前去站一站。”
老乡笑了笑。看来此戏无望。演出结束了,他们还要清理舞台。他告了辞,先
走一步。
他进舞厅的时候,被门口的学生拦住:“你是计算机系的吗?”
“不是。”
“那你请回吧,我们这不让外人进。”
他正无计可施,看到旁边一张桌子上写着“点歌台,一首歌一元钱”。“这有
人吗?”有个同学冲里面喊:“有人要点歌。”走出一位:“点什么歌?那边有目
录。”
“我想清唱一首,我要的歌这里没有,我想唱《就让世界多一颗心》。”
“是《就让世界多一颗心》吧?”对方确认了一下,“我先报一下名字,你就
上去唱。”
“最好别报,还是我自己来介绍吧。”
“也行,不过排着队呢,等该你唱了我叫你。”
“好的。”
“那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可以跳跳舞。”
他心说,早象现在,又何必当初那么麻烦呢。
九二的学生大都不怎么会跳,况且用卡拉OK作舞曲不太对味,倒是看同学唱歌
都挺兴致勃勃的。他大声地鼓掌表示喝彩或鼓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计算机系
和电子系的男生本来就同住一楼。
那个管点歌的同学时不时对他说:“你可以唱了。”可他一拿起话筒,电视上
又放开别的歌曲,他只好让给别人。那个同学忙向他解释:“这些歌可能是编辑好
了,一连串放出来,你不忙吧?要不,你等都唱完了,你再唱,已经没有几首了。”
他想最后唱更能作压轴戏,就笑着说:“我不忙,这样挺好。”
好不容易轮到他了,他拿起麦克风说:“你们看我还面熟吗?”
有几个同学说:“面熟。”
“等我唱完这首歌,你们就知道我是谁了。”大家肯定对他是如雷贯耳,他天
天在宿舍里扯着噪子吼,吵得象雷一样。
这回他用非常轻的声音唱出来,有人说:“太轻了。”他就把话筒拿得很近,
这是他的经验不够。开始场上还是闹哄哄的,很快就安静下来,接着开始有人鼓掌。
他毕竟是第一次在人前演唱,而且唱得又很轻,最后一个字总是拉不长,而且还发
抖,但高音唱得还舒服,没有发生走调的悲剧。唱完一遍,大家又鼓掌。他准备变
换形象了,看看话筒线有没有碍事,有人说:“还要唱啊。”他前后摇动着腿和臂:
“寂寞的鸵鸟总是一个人奔跑”,他把话筒拿远,声音放得很高,但没沙哑,心说:
“这才是我要的。”张开手掌向天,缓动,指鹰状:“孤独的飞鹰总是愈冷愈高”,
手抚心:“年轻的心中——”,摆手,作否决状:“什么事都难不倒”,攥拳坚定
地一捶: “拿出豪情努力做到好” ,手平移:“你在人群之中寻找”,手向天:
“你在黑夜——”,四个字正好画个十字:“来临祷告”,身旁倾,越倾越好,只
要别真倒:“你象孤儿找不到依靠”,手抚心:“就让世界一颗心”,手高举划弧
线:“就让人间有一座桥”,手摊开,随便:“就让地球是一个家”,腰扭动,手
攥拳慢慢上举:“让我们在困难中长大”,手抚心:“就让世界多一颗心”,手指
抖动上举:“让熄灭的火山再燃烧”,手平移:“熔化所有冷漠和骄傲”,身摇摆:
“安定摇摆不定的灵魂”,手抚心:“激荡你我心中——”,为表现永不停止,从
“热情”就开始,攥拳,有力地有节奏地捶动:“的热情,跳动不停”。
歌唱中,有的后面的同学为了能看清楚,跑到前面来。唱完了,大家又鼓掌。
他满以为他们会热烈地欢迎他再来一首,可没什么反应,就说:“还希望我再接着
唱吗? ” 居然有人说: “不希望。 ”“我厚着脸皮再为大家唱一首,Have you
heard 'Love me tender'? ” 没反应。 “I'm not King Cat; don't be strict
with me。”他就唱起来。他听到有人说:“调子起高了。”他自己感觉也是这样。
场上又开始乱起来,原来舞会将近结束,又有幸运抽奖,大家心在那上面,都有些
不耐烦了。他悻悻地唱完,把话筒往那一搁,走到一边去了。他给那同学钱,同学
摇着手说:“不用,不用。”“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倒在他意料之中。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想那些杜撰出来的东西谁要看呢。事实和人的想象差得
太远。要是按他的想象来写,现在起码也能跟刚才那里的漂亮女孩说上话了。
五月二十二日 星期六 晴爽适人
他一整天都无聊得很,慢腾腾地就是写不下去。他想自己昨天一路杀来杀去,
倒也不能算无能之辈,可现在对事情的进展实在没了主见。
庆在看《参考消息》:“看来现在中国统一也不大可能,台湾独立的倾向更大
一些。”
“统一不统一都无所谓,反正双方各方面的政策越来越接近,将来柏林墙一推,
就算完事儿。”
庆不说话了。他觉得庆最滑头,但这样的人也最没出息。他心说:“不是我不
让你说,你什么表现,我原样记下来就是了。”
中午普回来,还是没他的信,他心中的苦悲溢于言表。
卫:“你知道她的信箱号吗?”
“不知道,不过我写了系和年级,她应该能收到。”
“你说她很漂亮?”
“嗯。”
“漂亮的女孩一般都会有很多人整天围着她转,注意她的一切,要是有封她的
信,除了名字什么也没写,肯定会猜到那是干什么的,他们说不定会把那信藏起来
或者干脆——”
“哎呀,对,我怎么就没想到,那我该怎么办呢?”
“把信直接给她。”
“不行,还不到时候。”
他心中盘算着,信是不能邮寄了,又慢又不保险,可以找鸿雁来传书。找谁呢?
找姜老师?不行,那有借老师来施加压力之嫌。找本班女生?她们和她住在同一个
楼里。也不行,就怕事情终究不成,还弄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对,可以找她们的门房,门房对她不是很熟悉吗,而且这样做效率高得很。他
决定了再给她写封信。
清:“妈的,又到我们屋来要水,你们自己不会去打吗?”
“有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怎么说你都不上脸,这种人,真没治了。”
“我能让你有治?做人就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什么好人,坏人,一边玩去,
啦啦啦,啦啦啦……”他神气活现地回到自己屋,“做人要完美无缺,花无缺,江
小鱼——他们俩要是合起来就好了。”
“合起来就是你高。”
“哎!对!”
每周的电影票都是在新的发屋卖。他下午进去的时候,看见卖票的女人已经来
了,面对窗口坐着。明天的电影是《滚滚红尘》,他想要是能和她一起去看多好。
她想坐哪就可以坐哪,她可以坐在楼上第一排正中间,就象个公主。电影很不错,
可要让他自己去看,一点都提不起兴致。
卖票女人带着本文化部门印的本月影讯的小册子。他借过来看,里面情节介绍
十分详细,并且颇具文学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非常感兴趣。
他看着一群群的学生涌过去,又涌回来,没能看见她。他扫兴地走了。吃饭的
时间,他在那闹猫。吃饭时间过了,他倒饿起来。
他采购了面条,鸡蛋,油菜,往系里去。路过旱冰场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地
转到那边,没有她。碰巧看见自己的同学在踢球,他来到场边观战。
“不愧是中国人哪!不愧是中国人哪!临门一脚!哈!哈!哈!哈!”
“高在这当评论员。”
“我在这给你们作教练,中国队要是让我当教练,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要中国队跟着你一起跑第一吗?”
“就是能跑第一!”
他逛到隔壁,正看见瑞在给清剪头。
“哎!正好,让我给你理吧。”
“啧,得得得。”
“我比瑞理得好多了,瞧这后面,象什么,一片毛茬子,上面长长短短地垂下
几绺,要么全剪掉,要么上面的头发把下面全盖住,只要收口圆滑一些就行了。”
“我知道,那地方还没理到呢,该理的我自然会理。”瑞就象“蜗牛与黄鹂”
中的那只蜗牛。
“咱也不要扎什么辫子。”
“难道除了扎辫子,就得剔光头吗?”
“这是在剔光头吗?”
“我也没说让你扎辫子呀,就许你夸张,就不许我夸张?还只许州官放火,不
许百姓点灯了。”
“我夸张了吗?你没扎过小辫?反正咱不用留你那么长。”
他就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