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瘪了许多。的确好多“低劣伤感歌曲”是挺“受”他“欢迎”的。他想那些“低劣
伤感歌曲”的曲作者、词作者、演唱者们未必没有付出艰辛的劳动,未必一无可取
之处。那些自称为“大师”的人,他们自命清高,墨守成规,其实“埋葬古典音乐”
的正是他们。
来到水房,他搓着手,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手变瘦了的感觉。是全身都瘦了呢,
还只是手?右手有没有比左手更瘦些呢?他左右比量着。
“我发现我现在瘦得皮包骨头,连肚皮这最存油的地方,现在也这么薄了。”
他捏着肚皮说。
“肚子上有没有肌肉了?”
“有,我摸到一块,两块,……八块,”他边摸边数。
旺来找他和志商量星期五晚上工友聚餐的事。他的工友太多了,本班的就有六
个,全校加起来将近二十个。他们最后决定把规模限在本班之内,再把女生都请去。
他开始犹豫了一下时间问题,怕影响比赛,又一想到时候少喝点酒就是了。
十点钟,他上床,想脱衣服却怎么也脱不动。
他似乎听到庆说:“叫醒他吧。”
“高。”普来摇晃他。
他睁开眼,灯是黑的。他心里很感谢他们,脱了衣服睡了。
五月十三日 星期四 少云
六点半,他被外面的大喇叭吵醒。卫也起来了,坐着吃饭。他翻着自己的本咯
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卫似乎有些局促。
“你以为我笑你哪。”
“笑呗你,随你笑。”
“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清高啦?”
卫发现风头不对,开始诡秘起来。
“说些光辉的话吧,以启迪后人。”
“启迪后人?”卫红着脸笑,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晶到这屋来闲逛:“平,甩牌?”
“不甩,昨晚甩了一晚上,你要节制,不要纵欲。”
“啧,找些什么事来做呢?”过了一会儿,“终于熬到十点了,上午时间过去
一半啦,真不容易。”
他想起了曾经听到或是看到的话:“时间老人太不公平,他给有的人的时间那
么多,有的那么少;时间老人又最公平,他给每个人的时间不多也不少。”他一直
没忘要去找梁,可一拖再拖,一直拖到这时候,不能再拖了,赶快去洗脸。他有一
种“疏懒得三月不梳头”的感觉。
路上,他看到各系做的大幅春运会宣传画,感到几天不出门,世界大变样了,
又似乎听到运动会走近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路过一个阶梯教室,他想起就是两个星期前的此时此地,他初步知道了她的来
历,现在她肯定还在那上课。他控制不住自己,又跑上楼去,从后门往里望,心跳
得厉害,可看不到她,他心想:“算了吧,无聊。”就走了。
来到辅导室,看到里面乱糟糟的,满桌满地是彩纸、碎片、浆糊、剪刀,地上
还摆着一个卫星模型,上面的假天线是电动的,打开开关就能自动旋转,看来这就
是电子系的吉祥物,准备开幕式上抬的。梁蹲在一个橱子边,红衣服埋在一片彩色
中间,他险些没看到。
梁想把一个纸箱子放进橱子里去,可里面还摞着一堆运动服,怎么也塞不进去,
“刚从里面拿出来的,现在就放不回去了。”梁看他进来了,说到。
“我来帮忙。”
梁让开。
“先把箱子拿出来吧,磨刀不误砍柴功。”他本来想先拿出箱子,然后把衣服
好好整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衣服是软的,不好对付,话又说回来了,衣
服是软的,最好对付。他把箱子的一边靠着衣服先放下去,使劲往衣服那边一顶,
箱子另一边顺顺当当也放了下去。
“漂亮!”梁叹道,“你昨天下午怎么没来?”
“我忘了。”
“这么大的事还能忘?你说你该怎么办吧。”
“好好批评我吧。”
“是这样,你不是跑一万吗,现在咱们系有三个人,最后到底让谁上还没定,
你能跑多少?测过吗?”
“没测过,他们的成绩如何?”
“也没测过,所以就不知道到底谁更好,你准备得怎么样?”
“这学期,我一直都在练。”
“不错嘛,你先按跑准备着,临赛前让谁上再通知你。”
“他们也想跑,是吗?”
“倒不是谁想跑,是谁好还必须让谁上。”
“好吧,那就这样。”他笑着说,心里却在骂,“他妈的,怎么又变了。”他
心说这回是不让跑也得跑。现在屋里有人,以后等没人的时候,他要在梁面前死磨
硬泡,说些要照顾照顾毕业生的情绪,他们想跑以后还有机会的话。他还要去找安,
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也并不太着急,觉得自己把握很大。从辅导室出来,他
心想:“谈什么狗屁心。”其实梁看他活得挺自在,自然没有谈心的必要了。
他走到一边找东西。
普:“高,平在偷看你写的呢。”
“看吧。”
“你看人家都让我看,你还唠叨个啥?闭嘴!”平想学普的口气。
普:“我要给他的起个名,叫《狂人日记》,呵呵。”
“‘闭了你的嘴吧’!‘一边歇会儿去’。”他也学着普,笑起来。
平: “这Z是谁?噢,是卫,你还敢把梁也扯进去,哎,你怎么写他们就用字
母,写我就用名字?”
“我不就是从那才改的吗,你瞧,小D,阿Q。”
大家大笑。D是平的姓,Q是普的姓,真是冤家路窄,天缘机巧堪称一绝。
平看到早晨他和卫的一段对话说:“卫,瞧把你写得太好了。”
别人都在睡午觉,他对卫说:“卫,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太
阳地下,那种局促的感觉?”
“说什么?不懂。”
“你别以为你做事,别人都看不见,其实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你,你说什么,
做什么,我都会原原本本地记下来,不会做任何的粉饰和歪曲,将来出了书让全世
界人读,卫,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不要遗臭万年。”
卫脸色都变了,一句话不说,干自己的事。
慧进来:“小说写到哪啦?”
“真是句句精彩,字字千金。”他自言自语。
“自己都陶醉了。”
“那当然了。”
“让我拜读拜读?”
“等我写好了,让你们抄几本手抄本,到处传阅。”
辉进来找水喝:“你就这么终日操劳吗?每次进来,看你都坐在这。”
“嗯。”
“这样下去你会憔悴的。”
他装腔作势地朗诵:“爱情的力量维持他完成这部小说,而小说正是描写他伟
大的爱情。”
辉扮个鬼脸走了。
杰踢完球回来,进不去屋,到这来歇着:“创作吗?”
“嗯。”
“长篇?”
“长篇。”
“是爱情主题,还是社会主题?”
“都有。”
“人家大作家写书,都把自己关起来,不见旁人,一关几个月,一气呵成。”
“人家阅历丰富,胸有成竹,我什么也没有,只好在这边写边采气。”
“写小说应该预先定好框架,列好提纲,别写了后面忘了前面,写两个和尚打
架,写着写着,‘一把抓住他的辫子’。”说完笑着出去了。
他回味着杰这最后一句话,心想:“我的小说绝不会写成这样,除非你杰长出
个辫子来。”
九点半,他出去吃东西,下楼的时候,就觉得身发飘,腿发软,心想,别晕倒,
那样可有的写了。
有个拉面摊就在校门口的路边上,观察上了自习回宿舍的同学,这个位置最理
想。他买了碗拉面。正巧遇见马也在那吃。
马问:“你去哪了?”
“哪也没去。”
“专程出来吃东西?”
“嗯,再不吃,我就要死了,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都干吗啦?”
“看书。”
“什么书?”
“说起来不齿。”
“噢,呵呵,十分久远了?”
“嗯。”
“什么名字?”
“《天龙八部》,哼哼,我以前没看过。”
“第几本?”
“前三本。”
“回去后借我看看呗。”
“不行。”
“为什么?”
“有人预定了。”他总算明白做人难的道理了。
普为了明天拍录像,借来象棋。成和卫杀起来。灯熄了,没下完。
“把手电借用用。”
“不借,我还要用呢,你们还是听我念一段我写的吧。”
“好,好。”
“九点半,他出去吃东西……”
“还好,写的不是我。”
“也不是我,哼哼。”
“他心想,别晕倒……”
“他是谁?噢,这里面的‘他’就是他自己。”
“……他总算明白做人难的道理了。”
“是‘他’明白了,还是马明白了?噢,他全用他,马全用马?”
“嗯。”
“不明白,看来我总算明白做人难的道理了。”
“那是你们没站在我这角度上考虑,他从‘看书’开始撒谎,到后来越补网越
破。”
“这个‘他’真是傻透了,要是换了我,我就告诉他我看些《鼠疫》、《在斯
万家那边》什么的,他准不感兴趣。”
“白乎作家,光凭几句话就能反映这么深刻的哲理,不简单。”
“你们没学过素描,没有那种体验,素描每一笔都是直线,不能说象什么,可
笔划多了,一个整体轮廓就出来了,我这又比素描简单多了,素描实际上已经经过
加工,是一种抽象,而我只要轻松地作记录就行了。”
“高,你是多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