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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
陈飞扬的剑就像是撕破一张纸一样扯碎了长老衰朽的身躯，巫神黑影顿时被绞得粉碎，长老摔出七八丈远，就像是一个破布口袋一样重重地跌落在尘埃之中。
啪！
任务……完成！
在陈飞扬解决临安城中最后一个巫族的同时，石榴注意到任务表上两条全部变成了绿色，同时开始了一个倒计时。
“任务已经完成了，果然威胁到许仙的，并不是白蛇的原形。而是这些暗中出手的巫族。”
石榴大喜，“只要倒计时归零，我们就能回去了——不对，我们也可以选择提前离去。”
因为消灭了巫族。基本上消弭了许仙死于意外的可能——而在此之前，陈飞扬已经提醒过许仙，任务已经可以算作完成。他们如果想要离去，只要启动传送装置，定位之后。就可以回返自己原本的时空坐标。
“还有十几天不能浪费。”
陈飞扬微笑，收剑，黑龙战甲自如地收缩，晶核之中。
石榴跟天狼鲨也收了战甲，三人聚在一处。
“想要提高任务完成度，这十几天也挺的。”
“你们在说些什么？”
小青越听越迷糊。
“没事，只是我们几人大约不过半月就要离去了，”陈飞扬点了点头，“我们在想，在离去之前。怎么帮帮你姐姐和许仙这两口子。”
他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帮帮他们？”
小青心中一喜。
***
许仙与白蛇的命运很难改变。
他们是诸天神佛合力造成的结果，是天道大势的一道缝隙，要在末法时代找到一线生机，人都出尽了手段。
文曲星降世是必然，而白蛇、许仙缘尽分离，受到镇压也是必然。
陈飞扬就算知道后面剧情的发展，凭他现在的本事，也没有办法扭转。
——但不能扭转，并不意味着不能改善。
“不管后续的故事怎么说。从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接下来就必然是大嫂产子、造下罪孽和永被镇压关押。大约日后小青姑娘成人，会与文曲星合力，破塔救白蛇。但这至少也得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
陈飞扬掐着手指头计算。
文曲星二十年波折，功德圆满，中状元，拜塔救母。
这其中，白蛇被压在塔下足足二十年，吃尽苦楚；而许仙在金山寺中修行。要消除罪孽，这夫妻分离，是人间惨事。
二十年后，纵能重聚，又哪里还有当年的喜乐？
他不能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也给白蛇足够的提示。
“人妖结合，罪孽深重，天地不容。”
白蛇容颜惨淡，她苦笑着摇头，“你所说的将来，我这两天潜心推算，也有所悟。”
她毕竟两千年苦修，心中一片澄明，从来没有杂念，只要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她纵然无法预测未来，却也能够知道自己的果报。
神佛只是利用她作为工具，之后就要惩罚她的罪孽。
如今文曲星未曾降世，她可以说是天地主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一旦文曲星从她肚子里出来之后，她的劫数也就来到了。
“大不了，我们不要孩子就是了！”
躺在病床上的许仙脱口而出。
他是一介凡人，听到娘子和小青，还有陈飞扬他们说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心中愤懑。
别的不懂，他却明白一旦孩子出生，他与娘子就要分离。
“这是不成的。”
陈飞扬摇了摇头，文曲星不降世，神佛们当然也没办法把他塞进白蛇的肚子里。
但这么做的话，就是逆了天道，许仙与白蛇承受的罪孽更深。
“要不然，我们两人就找个谁要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许仙的语声越来越低，他自己也知道没用。
人找不到，神还能找不到么？
想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也是算计他们夫妻的主谋之一，许仙只能觉得灰心绝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陈飞扬，你到底有什么办法，痛痛快快地拿出来，不要藏着掖着了！”
青蛇忍不住了，大呼小叫，揪住了陈飞扬的袖子，眼巴巴地瞧着他。
“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见过陈飞扬发威之后，她也成了一个小崇拜者。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这办法夺天地造化，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是姑且一试。”
陈飞扬叹了口气。
“神佛要文曲星降世，无非是教化世人，开创万年凡人伟业——如果说顺天而行，许大哥和大嫂两人，能够先做教化之功，那这功德，或许就能够帮你们一臂之力！”
嗡！
陈飞扬此言一出，只听天边闷雷之声响起，竟似鬼哭！（。）xh118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教化功德（）
“看来这办法还真对了。”
陈飞扬抬头，瞧着赤红的天边，苦笑。
仅仅说出一个概念，就引起了天地的变化和震动。这也就意味着，“教化”确实是凡人俗世的伟业开端，谁能占据这个位置，谁就占据最大的天地功德。
当然，这个功德第一，已经注定是文曲星的，谁也抢不过他。
但是想要分一杯羹，对于陈飞扬他们来说，却真的不难。
“教化？”
白蛇与许仙对视一眼，一起摇头，“教化世人，乃是圣人功德，我们何德何能，能够做这功德？”
儿子是文曲星下凡，或许能够教化世人，他们两人许仙不过普通人，白蛇纵有修为，但也不修道德，只修神通，凭什么去教化世人？
“凡人俗世，即将到来，以我等凡夫俗子的能力，想要开宗立派，自成一系，当然不容易……”陈飞扬眨了眨眼睛，“不过，因势利导，顺水推舟，把教化的速度和效率提高成百上千倍，所得的功德，却也并不是那么难。”
“哦？”
青蛇白蛇和许仙，一起瞪大了眼睛瞧着陈飞扬。
***
十几日的时间，匆匆过去。
陈飞扬和石榴并没有像天狼鲨一样，去寻找隐藏的高人和机缘——这么短的时间，只能说机缘是可遇而不可求，与其去大海捞针，不如做点实事。
天狼鲨是因为得到了不明身份的疯僧垂青，他当然是要趁着最后的时间想办法多捞一点。
“时间还来得及，总算我们是把这东西搞出来了。”
陈飞扬看着宅院中的机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这白蛇新买下的宅院之中，飘满了纸墨的翰香。
白蛇不再开药铺，却是在陈飞扬的建议下，要开一家书坊。
银两对于白蛇从来都不是问题，她开药铺救人。一方面是许仙的志向，另一方面也是济世救人，来取得功德，弥补自己的罪孽。
如果是盛世。她这种慈善之举，可以给她带来大大的功德，绝不至于会受几十年镇压之苦；
但现在，是神仙都头疼的末世。
“只有凡俗教化之道，才能取得最大的功德。这是她唯一能够自救的方法。”
“凭着这部机器，传扬天下，唤醒民智，她所累积的功德，要比救活几个人大多了！”
陈飞扬轻轻地拍打着印刷机。
工人正在后院排着铜制的活字——陈飞扬建议白蛇用铅，但技术尚未成熟，估计得再找几个好工匠才行，上机印刷之后，知识传播的速度和广度，将会大大飞跃一个层次。
“其实宋时的雕版印刷已经非常精美。发展到了高峰，但书籍的种类，却依然极少。”
“因为雕一副版费工极大，不是精品，不是圣贤书，不是畅销书，根本没有机会开版印刷。”
“常常有一代名儒，结集数十年，却无法付梓，以此为一生所愿。”
“但有了这活字之后。就不同了。”
虽然活字印刷与信息时代的传播还远远不能相比，但是比之雕版的成本、门槛降低仍旧是不可估量的，当专业的印书坊出现之后，只要能够创造文字的人。都可以量力而行地进行印刷。
白蛇又没有刻意要保留技术秘密——她本来就不是挣钱，这技术流传开之后，一定是遍地开花的局面。
书籍品种，只怕在几年之中，非得暴增百倍不可。
百家争鸣，教化世人的世界。即将出现。
没有一本典籍可以作为权威，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神的话会是唯一标准。
当每个人都可以发声的时候，这就是凡俗的伟业。
“这里的功德，比我想象中还大。”
在这个壁垒并不分明，充满神奇力量的世界，陈飞扬能够感觉到整个世界的反馈。
他作为十三星的武者，其实也已经开始触摸所谓天人的界限。
这一番功德虽然不能作用于异世的他们身上，但却可以对他们的未来造成微妙的影响。
“至于许仙他们……”
青蛇白蛇与许仙，在这活字印刷机建成之日，三个人的神态表情都有变化。
白蛇原本的妩媚之态，化为圣洁；
青蛇的稚气，多了几分宁稳；
而许仙的脸上，更是现出了慈悲。
“按照有的资料来说，许仙原本也是一位高僧转世，算是肉身布施……”
石榴还要吐槽。
陈飞扬点了点头，许仙原本经过二十多年苦修之后，也有升天正果，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生下了文曲星，有这方面的功德，另一方面，前世的修行也是关键。
如今他们功德显化，提早就出现了表象。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在白蛇传里面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无愧于心了。
十年之后，不知道白蛇传的剧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但陈飞扬自忖任务完成度的极致也不过如此了，除非能够与白蛇传的满天神佛正面动手——否则他们十三星的新人小队，最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