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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点点头,用手比划地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家里我会照顾的。
“那,我们走吧。再晚,天色要暗,大雪又会下个不停了。”大宝与二宝挥手向小屋告别。“大娘,保重,我们一定会带樱樱回来的。”
唉。难道……命运中的分别已经无可避免的到来了吗?大娘倚在门边,泪水不住的流下。先是阿樱与五宝及六宝失踪,接下来是大宝与二宝。这个家已经慢慢地被拆散了。这些孩子已经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可是命运之神伸出手要带他们离开时,她也只能放手让他们各自飞向明天。***
寄身在龙帮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徐樱与双胞胎们已经逐渐习惯住在这边的日子。当初华靖捡了这三个丫头回帮里,只抛了句“叫医生过来看病”,也没有告诉其他人该拿这三个小丫头怎么办,她们就这样妾身不明的住了下来。一直等到徐樱病好,她自告奋勇地为其他人东帮一点忙、西跑点儿腿,帮内的人倒也很自然而然地接受她们住在这儿。
掌管东方之珠杂务的总管老张曾经问徐樱:“你们家住哪里?有地方可以回去吗?啊,我这不是要赶你们姊妹走,只是……如果有家人的话,他们会为你们失踪而担心吧?”
徐樱于是告诉老张关于她们被掳、差点被卖掉、怎么样逃离那班人,以及那一次华靖救了她们的过程。“我也很想回家或是通知大娘我们的安危,可是我们住的小村子,别说是通信地址,就连它在上海的哪个方向我都不知道呢!这儿离我家乡恐怕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也不是说要回去……就能回得去。”
“那,你要不要去拜托华副座看看?”老张善心的建议道:“虽然我没有很大的把握……不过如果副座肯帮你调查的话,没有他查不出来的事喔!不是我爱自夸,咱们龙帮的组织之大,不止是遍布上海,就算是全中国也都有我们的据点。现在帮主与右副座不在,只要华副座一声令下,整个龙帮都听令于他,所以想要查出你住的小村子对于副座而言,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
“真的吗?”徐樱兴奋地睁大眼。
“但是我先前说过了,别抱太大希望,副座他会不会答应,我可没有把握。”老张摸着下巴说:“每次一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盯上,还有谁敢请他帮忙呢?”
“我敢!”徐樱笑嘻嘻地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副座的眼神冰冷啊!况且他还是我们姊妹的救命恩人呢!我相信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大家只是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而已。”
心地善良?是这样吗?老张不觉得华副座有何善良之处,对于龙帮来说,华副座就像是永远不倒的天秤一样,只要仰仗他公正无私的处理方式,全帮就会井井有序的运作下去。这样说得好像华副座像机器人一样,但是这也是大家的共识。比起超级领导魅力的都帮主或者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有人气的勾烨副座,大家对于华副座的态度,只能用“敬鬼神而远之”的句子来形容了。还是好好按照华副座的吩咐,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务,赢得他一个淡淡赞许的眼光,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呀!
“我要去告诉五宝及六宝这个好消息。”
看样子就算要小丫头别期望太高,她还是不会听的。老张长长叹了口气,希望不要因为他的多嘴,而伤害到小女孩的心。
徐樱很快就知道自己实在把事情想得太美、太简单了。别说是开口提出要求,就连想见到华靖一面都很困难。连续尝试了三天,她发现华靖实在是个超级大忙人。从他一起床到他入睡(还不知是几点),几乎没有分秒是有空间的。没想到龙帮的帮务会让人忙到这种程度,不管他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堆的人等着请示这个或那个,好不容易挤进他的办公室,他也埋首于成堆的文件中,根本没空听她的要求嘛!
累成那样子,有心情笑才怪,外面那些谣言华靖很冷漠的人,真该换他们坐到华靖的位子试试看,那样的工作量根本不是人能承担的。徐樱不禁佩服起华靖还能用冷脸待人,换成是她,说不定早就累得大发脾气,嚷着“我不干了”。
就在徐樱打算要放弃这个念头时,老天爷居然让她逮到华靖落单的时候。
皎洁月光下,徐樱抱着一只刚清洗完的瓷瓶,打算到花园去摘些鲜花布置大厅。越过大宅子的穿堂,花园里浓郁的花香让人不禁留连地停下脚步,深深的呼吸一口醉人的梅花精气。当她深呼吸完后,定睛一瞧,差点没有高兴地跳起来。
是他!华靖副座竟会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老树上,若有所恩地沉浸于满园花色里,就像一幅画似的。
那幅画面,该怎么说呢?隐隐约约触动着她的心。他一身是黑,仅有映着月光的脸洁净锐利,蓄满男子气概的侧面线条俐落,挺直的鼻粱与冷漠的唇角,那双无人能解读的漆黑冷眸,没有半丝赘肉结实修长的身躯,这样的男子不存在于凡尘俗世,该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人。
让人想化为染着花香的夜风仙子,探手轻拂过他的发、他的唇,紧紧地拥住他,告诉他“你不是孤单的”。
怎么搞的?她紧咬住下唇,为什么华副座会让她的心揪痛呢?她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孤单的呢?别傻了,在华副座身边多得是投怀送抱的女人,而且这是他忙中偷闲的一刻,他身边环绕着龙帮手下与各行各界的人,要交际应酬的人比她这个小孤女不知多了多少,还有许多的朋友……可是她的潜意识里,却知道这样的他比谁都要孤单、都要寂寞。
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不容易华副座才得到这个喘口气的机会,何必再拿她自身的小问题去麻烦他呢?她总会找到机会,通知大娘他们平安无事的消息。
“是谁?”他转头迎上徐樱的视线,让她吓了一大跳。
那双静默的黑眸与她交会时,她胸中有什么东西被夺去了,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呀!既有着孤寂又混着那样高傲的自尊,仿佛……她想起来以前在村子里,有一头被猎人捕捉到的野狼,也有着这样的一双眼。那双眼坚毅地不流露出痛苦,相反地以超乎一切、凌驾大地般的傲慢回视着围观的众人。那眼神鄙夷的凝视着人类,不屑于任何人的同情。
为什么华副座会有这样的眼神?会有一双和受伤的狼一样的眼?
沉默持续好一阵子,她才晓得自己正呆呆地凝视他。“对……对不起,我正要到花园去,打扰到副座了,真抱歉。”
快走,身子不听使唤,明明打扰到人家却还厚脸皮的站在原处,她究竟是怎么搞的?举起脚来,离开这儿,徐樱!
“我听福伯说过,你在照顾花圃方面帮了他不少忙。”他突然开口,让她不禁睁大双眼。这还是她病好后,第一次和他谈话。“他夸你帮了他不少忙,让他轻松不少。”
“呃……我很喜欢帮他忙,照顾花儿、除除杂草什么的。我觉得很有趣,所以做的很高兴。”
“有……趣……吗?”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他从来没说过“有趣”一样。
“嗯,很有趣呀!听福伯谈谈花语、聊聊故事。双手沾满泥巴时,就会感觉到大地的脉动,那种感觉……就好像和大地一起唱歌一样。每次照顾那些娇美的花儿,我总会梦想着它们开花的那一刻将有多璀璨,心里就会非常非常充实。真是太有趣了。”啊!她掩住嘴巴,“对不起,我太多话了。和副座聊花经,你一定会觉得很无聊吧!”
他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勾唇一笑,“有趣的丫头。”
咦……唔哇,好美的笑容,怎么办?她的心跳跳得好快,她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幸好天色已暗,她又站在回廊里,否则让副座看见她满面通红,她真要钻个地洞爬进去了。
看样子,副座的心情似乎不错。“那个……呃……副座,多谢你前些日子救了我们姊妹三人。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的小命已经归西了。这些日子也很感谢你让我们蔽身在龙帮里,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把它忘了。”
“啊?”
那瞬间她眼花了吗?副座似乎换了张脸,又变回冷酷无法令人亲近的人。“可是……我……”徐樱慌张的想解释,她是真心想报答他的,难道是她感谢的话说错了吗?
“要报答我?什么时候?怎么报答?难道要我呆呆在这儿等吗?”
“这个——”他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既然说不出个具体的,那就干脆不要说吧!”他掉开头,“我最痛恨等待或是希望这些字眼,也绝不想浪费半点时间施舍恩情,等待回报。救你们的事是我一时兴起去做的,你根本没必要觉得需要回报我什么。那只是我高兴罢了。”
“但是——”
“你打扰到我了。”
这么明显的斥退,她还不至于听不出来。现在她真的惹他不高兴了,“我很抱歉。”
徐樱抱着花瓶,匆匆掉头而夫。
“哎呀,心情不好也别拿小孩子出气嘛!你这家伙还真看不出来是喷火龙转世的。”揶揄的声音从墙头那边传来,背着月光季青岚的身影悠哉地出现在华靖面前。
华靖冷哼一声。
“嘿嘿,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出来干嘛了?”
“废话少说。”
“好,冲你这句话。”季青岚从墙头一跃而下,恰巧落身于花园空地,他仰头看着坐在树干上的他,“最近听说你忙得天翻地覆是吧?好消息是,你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华靖皱起眉。
“别怀疑我说的话,我可是‘笑面杀手’,嘻皮笑脸是我本行。”季青岚探手握住梅枝,深呼吸一口气。“嗯,好香的梅花儿。”蘑菇半天,可惜华靖就是这么闷葫芦不肯开口问他。好吧!只好免费把消息奉送给他了。“你总该听过……森源道明这个人吧?”
果然,华靖脸色变了。嘿嘿,这爱装酷的小子。“更好的还在后头,森源惠子你不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