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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在于,他多少同李四有一点香火缘,如果得到花戎等人帮助,麻烦的解决将毫无悬念。坏处也不小,他同花戎并没有什么交情,江红的态度更是一无所知,对方站在什么立场都很难讲。最坏之处在于,对方极可能遭遇南海派追杀,若是追来追去追到了自己这条船上,那可真是引火烧身,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所以,他准备破点财快快送走这几尊不大不小的神。可送礼也要送到明处呀,要不然对方不领情,要不然江红那小子真以为自己本事通天,真以为靠一枚硬币就可以洗劫赌场。这才是他请花戎叙旧的原因。
“花老弟,你看我面上风光,其实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把棺材本压上凑出一十五亿,亲朋好友凑五亿,银行贷二十亿,才购置了游龙号。我这算什么豪华邮轮,纯粹一土鳖。人家动则六、七十亿造价,四五千个舱位,贵族派头。游龙号才多少个舱位,两千。大富豪不到你船上来,嫌丢人。我的日子也不好过……银行你是知道的,吸血鬼呀,一年的利息至少两个亿。所以这条船名义上是我的,其实第一受益人是银行,也就是联邦政府……”
“老哥,你什么意思?花某人可没准备向你借钱,也不想听你的生意经。你把联邦政府搬出来干嘛,想压我是吧?”
“老弟呀,你还真是个炮仗脾气。先听我说,不急。我也烦呀,原来的一帮老兄弟没了生计,纷纷跑回船上开歌厅舞厅,或者送点水果蔬菜酒水什么的。这么大一条船,全是高科技精密仪器,只能聘请专门人才来管理。这两拨人一个旧派一个新派,势不两立,天天斗,天天掐,我还能怎么办?只好和稀泥呗,你说烦不烦?”
“老哥呀,让他们斗就对了,相互监督激励。他们要是一团和气,你这个当老大的可就麻烦了哦。”
“呵呵,老弟说的极是。你们上船的时候是三副安排,后来江红去茶吧又碰到了旧派,等于这两派都多有得罪。来来来,我先以茶代酒陪个罪,明后天再来个不醉不归。”
二人碰了一下茶杯,一饮而尽。
花戎懒得追问满江红在茶吧搞出什么名堂,笑道:
“老哥,别费神了,绕来绕去不就是想打探一下江红的底细?我告诉你,真不知道,你最好也别动这个心思。反正过两天我们就走了,花某承这份人情,以后肯定向李将军汇报。”
“哎呀,老弟,瞧你说到哪里去了。所有邮轮的核心区域都是赌场,利润最大,来钱最快。既然愿赌服输,我还真希望江红就凭一枚硬币赢下整条游龙号,成就一段传奇……”
叮铃铃……
电话铃响,打断了二人谈话。胡焦走过去摘起话筒,听两句后用手盖住进话口,探询地望向海雨。
花戎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埋头喝茶。海雨皱了皱眉,道:“讲。”
“赌场方面说,快顶不住了……”
“行了行了。”海雨不耐烦地示意胡焦挂掉电话,扭头冲花戎笑呵呵道:
“多大一点事。他们只能赢不能输,那还开个屁赌场!我这个场子和其它不一样,没有大耳窟放高利贷逼得人家倾家荡产。毕竟这里是邮轮,跳海太容易了,会影响声誉。常言讲得好,你可以剪十次羊毛,但是剥它的皮只能一次,哈哈哈。”
花戎明白海雨话里的警告意味,陪着干笑了一阵,指指对面屏幕,说道:“先看看江红在干什么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算你狠()
“哈哈,以前逛赌场输了总怪手气,赢了要拜财神。自己搞赌场以后才明白一些道道,这里面水深得可以淹死人。胡焦,把片子快进,顺带介绍一下。”
海雨表情诚恳,话语带一点闽南口音特有的柔软,完全见不到昔日纵横四海的豪气,更看不出是一位宗师境界的大高手。但那些轻描淡写的言话就像山涧小溪水哗哗流过,平缓的水波之下时不时显露出坚硬尖利的岩石。
所谓“道道”便是赌场的宰客伎俩和暗黑规则,就算海雨不讲花戎多少也知道些,眼下见对方主动提及倒不好刻薄追问了,尴尬地连连点头望向屏幕。
他对满江红孤身闯赌场丝毫不担心,对即将倒霉的小宗师深表同情,心里默默三鞠躬。江哥儿降伏巨鲨,震慑南海,风雨夜斗蛟龙,哪一样是人力可以办到的?任你千般伎俩万般机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就是个渣。
赌场大厅高高的穹顶之下,水晶灯流光溢彩,羊毛地毯厚得没过脚踝。正对入口的柱子上悬挂着黑桃q巨幅画像——希腊神话中的女战神与智慧女神雅典娜,手执宝剑,目光炯炯。寓意相当隐晦,宰你没商量。
厅里灯火辉煌,人头涌动。着红色紧身马甲的荷官好似翩翩蝴蝶,脚步匆匆穿梭其中。
满江红先呆呆站立厅口眺望了一阵,然后踱到右边贴壁摆放成长长一圈弧形的老虎机、苹果机前仔细观察,最终还是像一位囊中羞涩的胆怯乡巴佬,转身又退了回去。
镜头切换,可以看见进入大厅的廊道右侧冷冷清清摆放着八台推币机。挡板不停地伸缩推动,一层层晶光闪亮的硬币摇摇欲坠,偏偏没有一枚掉下。
胡焦轻咳一声,介绍道:
“推币机在电子游戏厅挺多,正规大赌场里不常见。因为每次一块钱的注码太小,投出的币基本上被吃掉,好不容易掉下一些才几十块,所以赌客玩的少。不像老虎机一旦中了就成千上万,非常刺激。邮轮空间有限,寸土寸金,把过道也利用上了。游客很少有孤零零一个人远行的,往往会带上小女朋友。那些女孩子不晓得赌博,但是推币机非常简单直观,一看就懂,投几十几百也不心痛,纯属娱乐。赌场不指望靠这个赚多少钱,只是提供她们一个消磨时间的地方。现在夜深了,白天人还不少。”
满江红向厅内招招手,没有上距离最近的那台机器,而是大步流星走向最外侧。花戎明显猜出他要干什么了,掩嘴偷笑。胡焦没好气瞪了花戎一眼,悻悻收声。海雨则始终面带微笑不动声色,两颗玉球在掌中滴溜溜旋转。
一枚硬币轻轻投入,奇迹生。
可能自从推币机问世后,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令人喜大普奔的场面。
设计者不敢思议的荒唐,投币人不敢想象的梦幻,在今天统统变成了现实。
一枚枚硬币跟活了似的直往外蹦,争先恐后逃出囚笼。数息之间,推板与隔板被迅清洁光溜,留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一位红马甲荷官才刚刚从走廊那头探出身子。
镜头切换,慢镜重放,是从推币机上方拍摄的。
在慢镜头下看得分外清楚,只见那枚投入的硬币仿佛具备了灵智,跳跃着把其它硬币或敲或推赶出机器,不知疲倦的小小“身影”令人叹为观止。说好听点,那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采花;说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一只贪婪的屎壳郎在推粪球。
不一会儿只剩下几枚可怜巴巴的硬币紧贴隔板最里面,好像瑟缩在废墟中的战争孤儿,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按理论上讲,投再多硬币也不可能把它们挤走了。可是凶残的“屎壳郎兄”却不肯罢休,几记“飞腿”踢得它们弹射而出,随即自己也跟着跳落,深藏身与名。
凶,真的凶!
斩尽杀绝,片甲不留。
套房内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
好半天之后,胡焦才郁闷地撇了撇嘴。
“穷疯了,连一块钱都不放过!”
海雨不满地瞪了胡焦一眼,冲花戎苦笑着摇晃脑袋,轻轻一声叹息:“奢侈,真奢侈!”
身为宗师他如何不明白,对方是用真气控制最初那枚硬币将其它敲击出去。这是何等惊人的功夫,类似传说中的控鹤擒龙,却被用来窃取一块块的钱币,简直暴殄天物。末法时代,天地元气匮乏,大伙辛辛苦苦攒一点真气容易么?这跟用黄金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花戎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没错,这小子真的是穷疯了,急眼了,瞎鸡…巴乱搞!”
其实三个人都瞎子吃饺子——肚里倍儿清楚,却不揭破。这哪里还是什么赌博游戏,完全是伸手进人家钱柜肆无忌惮地掏摸,偌大一个高手也不怕跌了份。
镜头继续。
满江红拉开推币机下方装得满满的抽屉,施施然拈出一枚后斜靠在机器前,往下指了指,说了两句。
快步走过来的红马甲荷官是二十岁出头后生,满面笑容地连连点头,殷勤蹲下去将硬币一一转移到手中托盘。他们的收入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客人小费,尽管推币机往往分不了几个,但蚊子虽小也是肉嘛。
怎么这么多?荷官的动作停顿了两秒,面上明显闪过一丝惊奇。但是他被满江红遮挡住视线,也不好叫客人挪开,并不知道推币机惨遭蹂躏,惨不忍睹。
荷官端着沉甸甸的托盘走开后,满江红转向第二台机器。
一切如上重复,毫无新意可言。
镜头快进。
等红马甲荷官盘子上托着几枚筹码赶回来时,满江红已经静静站立在抽屉大开的第二台推币机前,接过筹码后示意对方继续更换。
红马甲惊愕地睁大眼睛,突然现近在咫尺的第一台机器好像干净得不对头,狐疑地上前几步看了又看,又踮起脚偷偷瞄了瞄满江红身后,表情好像吞了好大一坨黄莲,脸皮皱巴得快要哭出来了。
满江红不作声,只是简单冲对方摆了摆下巴,意思很明显。
红马甲浑身一懔,慌慌张张蹲下去收拾抽屉,端起盘子就跑。这一回他脚步踉跄,连几枚硬币滚落下地也没有觉。
满江红平静地移向第三台机器,如上重复。
简直太猖狂了,他要把这一排推币机从外向内全部扫荡。
“干嘛不一次清空八台机器?”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