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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江离摆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饶了挠头,看着他道:“我们在院子里找了一圈,甚至还到后门外看了看情况,就是没找到他。”
“这孙子,跑哪去了……”周志飞的脸色很难看,他默默念叨了几句后,对二人说道:“这样,你们先回去干活儿。田壮的事情千万别对其他人乱讲,我找班主他们说说去。总之有什么情况,等表演结束再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错。”
凌晨四点,演出结束时,台下看戏的鬼魂也准时消失了。令江离感到意外的是,整整一个晚上,戏团内再也没有发生过其他怪异的事情,而厉鬼在杀死田壮并被他跟老猫目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将后台收拾完后,周志飞将沈老板送来的宵夜烙饼分发给众人,并且叮嘱大家回屋好好休息,起夜的话也不要独自一人,一定要叫醒同屋的其他人。
江离知道田壮失踪的事情一定是在陶桂泉的授意下被按住了,他跟老猫被周志飞私下叫走,交代不要乱说;而和田壮住一个房间的两名杂工也收了周志飞的好处。
“怎么样,说什么了?”等江离跟老猫回屋后,老鱼干迫不及待的凑上前询问了起来。
“就叫我们别乱说话,给了点钱当封口费。”江离把油纸包着的烙饼放在桌上,推开窗户望向了对面的房间:“丁玲已经整整一天没露脸了吧。”
“好像是的,从早上到现在,那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陶桂泉去敲了敲门,看她没有回应,刚想进去,却又被周志飞叫走了,应该是商量田壮的事情去了。”老鱼干如实说道。
“明白了,先熄灯休息吧。等到后半夜,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想那个人在今晚,应该就会出收了吧。”江离压低声音道。
“嗯,莫测跟侠客那边也交代好了,大家都在等信号。”老鱼干说完后,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很快,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三人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开始养足体力面对即将到来的恐怖。
陶桂泉回到屋内,将门反锁后,缓缓踱步至桌边,端起瓷杯喝了一口水,随后嚼起了烙饼。这两天对他而言过的实在难熬,自从来到富平村后,戏团不仅遭遇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怪事,就连自己的女儿陶美兰也殒命于此。
虽然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就怀疑过陶美兰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毕竟那只是猜测,自己又没证据。这些年丁玲跟林明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分守己,并没有任何逾矩之举,如此看来,二人之间确实没什么私情。
而美兰在知道自己对丁玲以及她的出生有看法后,向来不怎么亲近陶桂泉。可即便如此,自己抚养了她十几年,看着美兰长大,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想到明天就是演出的最后一天,陶桂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想办法安葬美兰,并且找到失踪的冯老赖和田壮。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必定不能让沈于鸣知道,否则到时候不光赚不到钱,还会把他给得罪透了。
陶桂泉捏了捏眉心,只觉得无比疲惫。他起身吹灭了桌上的灯,随后走向了床铺。这间屋子是剧团特意为他收拾的,他常年精神衰弱,就连平素在家,也是和妻子丁玲分房睡的。
以前丁玲总以为陶桂泉是在羞辱自己,新婚过后没多久便怀疑自己与人有染,不愿与她同寝。可时间久了她才发现,陶桂泉的睡眠质量确实不好,他容易被一点点轻微的动静弄醒,时常噩梦缠身,有时候还会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因此,陶桂泉自妻子怀孕后便很少与她同眠,即便夫妻之间有需求,在那以后他也不会跟妻子睡在一起。
当然,这一怪异的行为并不是陶桂泉天生的,实际上,他也是在二十多年前接管全福班后,才变成这样的。
陶桂泉盖上被单,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身边有些不对劲。虽然自己闭着眼睛,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边,似乎躺着一个人。
陶桂泉猛地睁开眼摸向了床边,还好,那里空空如也,看来是自己睡迷糊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可就在此时,陶桂泉的表情忽然怔住了。自己睡觉的姿势一向很固定,偶尔才会翻身几次。可是如今自己的手探到的床铺上还残留着一丝余温,足以证明,刚才自己的身边,确实躺着一个人!
“是谁!”
他慌乱的四处环顾,而就在此刻,当他的视线移到床对面的桌子附近时,陶桂泉的呼吸瞬间凝滞了。借着月光,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正坐在桌子前面,对着镜子不断描摹着自己的脸。
第十七章 恐怖滋生(感谢今川治部大佬万赏!)()
那女人背对着陶桂泉,在听到他说话后,女人手中的动作忽然一滞,在陶桂泉猛缩的瞳孔倒影中,她缓缓回过了头。她的脸上涂着油彩,眼波柔转,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一颦一笑一回眸,足以震慑任何人的心神。
“你……是你……”
尽管对方有着一张极美的脸,但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陶桂泉还是吓了个半死,跌跌撞撞的从床上摔了下来。他匍匐在地,狼狈的模样像极了一条即将挨宰,瑟瑟发抖的畜生。此时他发了疯一般在地上拼命磕头,口中不断重复着“原谅我”之类的话语。
此时他前额的碎发已经散落,额头也肿起一片紫色的淤青,但陶桂泉根本不敢抬头,他将脸贴在冰冷的地面,身体抖似筛糠,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周围没有一点动静后,他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望向了梳妆台的方向——女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难道刚才是幻觉?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人后,陶桂泉准备起身点灯看看情况。而就在此刻,一只冰冷惨白的手忽然从他身后的床底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踝。在一股怪力的作用下,陶桂泉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嗖”的一下被拉入了床底。
“啊啊啊啊!”
陶桂泉身体一震,猛地坐了起来。他不断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簌簌流下,可他根本顾不上去擦汗,而是下意识的望向了床对面的梳妆台。
还好,什么都没有。
看来自己刚才又做噩梦了。
此时的他口干舌燥,后背也被汗水浸透。陶桂泉擦了擦冷汗,掀开被子坐到了床边。在下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梦里的场景,陶桂泉哆嗦了一下,快速穿上了鞋走到桌边,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当橘黄色的灯光照亮房间时,他才觉得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陶桂泉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水,余光不断打量着床底。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在之前的梦里,他就是被拽进去杀死的。
想到这,他咽了口唾沫,端着煤油灯弯下腰,朝床底看了看。不过还好,除了有些蛛网跟灰尘外,床下面空空如也,事实上,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个梦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解脱。”陶桂泉痛苦的捏着眉心坐在了椅子上,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一张秀美的容颜:“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没有害死你啊,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喃喃自语着,而就在这个时候,陶桂泉忽然听到房间里某个角落传来了“咔啦”“咔啦”的声响。
本能的望向了传来声音的方向,他赫然发现,梳妆台的抽屉忽然自己打开了,紧接着,一大堆黑色如海藻般的长发从抽屉中猛地涌出,一双漆黑的眼睛从那堆头发中猛地睁开,径直望向了自己。
陶桂泉闪避不及,瞬间便被那些长发缠住了。头发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一般,狠狠地勒进了他的皮肉,顺着他的眼、耳、口、鼻钻入体内,在挠心的瘙痒以及皮肉分离的剧痛刺激下,陶桂泉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活生生撕裂一般,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下,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他仿佛听见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啊!!!”
陶桂泉再次睁开眼,由于梦中剧烈挣扎手脚乱舞的缘故,他直接从床上重重的摔了下去,也正因如此清醒了过来。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让他疼的呲牙列嘴,但他顾不上叫喊,甚至连鞋都没穿,便匆匆忙忙的推开门冲出了房间。
“救命,救命啊!”陶桂泉拼命敲打着隔壁的房间,崔先生就住在这里,他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些奇怪的事情。
“崔先生,老周,老肖!你们快醒醒!”陶桂泉不断回头看着身后,生怕那梦魇再次纠缠上自己。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那屋子里忽然亮起了灯火,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陶桂泉大喜,可还来不及说话,他便忽然发现,透过一旁半开的窗户,屋内的墙壁上出现的,却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又是她!!!
这一次,陶桂泉直接掉头冲出了院子,就在他路过戏台的时候,身后漆黑的台上忽然响起了一阵细长悠远的女人声音,而那接下来的唱词,正是来源于他们这几天演出的《牡丹亭》。
他头也不敢回,而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的院门狂奔,他必须离开这里,逃离这个梦魇!!
猛地推开大门,陶桂泉跨过门槛,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感觉双手似乎摸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陶桂泉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地上的鲜血已经凝固,表面微微泛着黑色,破碎的内脏,红黄交织的血肉,断裂的四肢,还有残缺的大脑……在一团沾满鲜血的黑发的包裹下,他看到了一颗大睁着眼睛,表情异常扭曲的女人的头颅。
而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丁玲。
陶桂泉只觉得有一股东西从胸口往上涌,恐惧在瞬间侵袭了的大脑,顺着蔓延至浑身上下,他想要大叫,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