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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唱罢我登场,风刀霜剑你来我往,宝钗自认所做皆是反击,她从未主动害人所以无需担心半夜鬼敲门,只是——“徐公子告诉我,平儿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快去救大姐儿’。”
想到现在应该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孩儿,宝钗不由轻抚胸口,微微蹙眉。怎么都压不下那份担忧,还有隐隐的愧疚:她的反击,竟将那么小的巧姐牵连至危险之中?
宝钗如此想着,缓缓走进内室,就见虚弱的平儿正艰难地想挣下床。
“你还是躺着罢,你呛了不少水,须得好好休养。”
“你是……表姑娘?”
平儿难以置信地宝钗,眼中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慌。宝钗一看便知,不由摇头道:“看来,大舅舅和贾家的打算——对我的那些‘打算’,譬如送给宫里的娘娘借肚子生孩子那些,你都是知道的。”
平儿硬撑住床铺,努力不让自己跌下地去,紧紧咬着唇,都快咬出血来。
宝钗伸出手,将她扶坐在床边上,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笑了笑:“也不瞒你,我也都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平儿颤了颤身体,长长的睫毛垂下,沾了些晶莹的泪珠:“其实,二奶奶一直是不同意的……”
平儿是个一心护主的丫鬟,别人但凡挑出王熙凤半点不对来,她都能说出一番这般那般的“不得已”来。
所以宝钗并不纠结与此,而是淡淡笑道:“我听救了你的人说,你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快救大姐儿’,不知你是指谁?是否是指表姐的女儿?”
平儿的脸色更是惨白惨白:“表姑娘,您怎么知道大姐儿……”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宝钗看着她的眼睛,定定道,“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我才能看看我能不能腾出手来——去救大姐儿。”
平儿再次颤抖,忽然猛扑到宝钗膝上,跪着哀求:“能的,您一定能的,只要您派人去王家说一声,说老太太劫走了大姐儿,都提点大人一定会管的,都提点大人不会不管他的外孙女的!”
平儿哭得满眼是泪:“求求您救救大姐儿,大姐儿这几天正在出痘,还发着烧……”
宝钗皱眉:“你说老太太劫走了孩子?为什么是老太太?”说是二太太才更符合逻辑啊!
硬是把平儿拽起来,宝钗厉声道:“你说清楚,从头说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儿此时只能把寻找大姐儿的希望全寄托在宝钗身上,拼命勉强自己定神,从头说清楚,讲明白:“过年前,有御史参了二爷一本,全家人才知道,二爷犯了事,被大皇子捉了个正着。据说,皇上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说二爷人品下流,不配做公府爵主……”
“老爷也被罚了,皇上还特意派了太监也训斥……全家人都战战兢兢的,可是,半个月后,宫里的贤妃娘娘忽然派人来说,皇上念旧情,不会夺荣府的爵,但是二爷那事闹得太大已经压不下来,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换个人做爵主!”
说到这里,连平儿也忍不住露出恨色:“贤妃娘娘明摆着是想把宝玉推上去!可她没想过,咱们二爷当了十几年的爵主,二奶奶嫁过来就是爵主夫人,一下子都没了……二爷和二奶奶怎么做人?”
“最可恨的是老太太,一个劲儿地逼着老爷上表换爵主,老爷死都不依,老太太竟然说要自己上表!”
贾母是国公夫人,一品诰命,上表换爵主也没什么不行。
所以宝钗便想不通了:“老太太上表就是了,为何还要劫走大姐儿?”
“因为二奶奶……”说到这里,平儿不由垂下眼睛,又是哀戚又是懊悔,“表姑娘,您也知道,二奶奶从来都是最要强的。二爷还陷在留都回不来,全家人都追着二奶奶逼,二奶奶忍不下这口气啊,所以就发狠说‘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我死了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宝钗终于听出问题了:“表姐到底做了什么?今天表姐私自出行,被大舅舅绑了回去,可与此事有关?”
平儿闭上眼睛,泪水还控制不住地流着:“是的,就因为这事儿……老太太身边有个赖嬷嬷,赖嬷嬷的孙子叫赖尚荣,在外头做了个知县,逞着荣国府的威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二奶奶拿住了他的错处,又寻了几个苦主;二奶奶今天就是来见那些苦主的,打算给他们钱,让他们不告死不算完!谁知道老太太竟然听到了风声,便派了人来把大姐儿抢了走,说是送到庄子上关起来……”
宝钗不由哑然。
撺掇别人告自家啊,难怪王子腾火急火燎地要将那闺女绑回去;
不过,好容易绑回了闺女,结果外孙女又被人抢走了,王子腾是不是还得去救?
思及此,宝钗问平儿:“夺爵之事,大舅舅站哪边?”
平儿哭道:“二奶奶求回家去,都提点大人说他管不了!”
第七十五章()
平儿恨王子腾无力,可她又怎么知道,王子腾现在真是有劲儿也不好使啊!
因为承景帝已经提了好几回了——还有一回是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景帝似笑非笑地问他:“荣国府老太君上表,说贾琏不肖,请换贾宝玉为爵主,未知王卿如何看待?”
这话没落地呢,王子腾的冷汗就下来了。这话叫他怎么答?贾家争爵主的两个,一个是他外甥,另一个是他女婿,他挺谁都叫偏袒;若是大言不惭地说句内举不避亲吧,半朝的御史都在等着他呢:人家公侯之家宗器传承,是你一个连伯爵都没混上的货该管的?
于是乎,只能和稀泥。先把贾琏骂一顿,人品下流,自己简直是瞎了眼才会把宝贝闺女嫁给他;再把贾宝玉拎出来痛打五十大板,说他脂粉堆里混大的,文不成武不就,也不适合当公府爵主。
综上所述:“臣不敢妄言,还请皇上圣裁。”
话说到这份上,按理说,承景帝也该借坡下驴了。可陛下偏不,非把他逼到墙角揪脸皮:“也是,朕问的不妥。对王卿而言,一面是兄妹之情,一面是父女人伦,手心手背都是肉,帮谁都是矛盾重重啊。”
这句一出,王子腾整件里衣都湿透了。表面是皇上体恤他“为难”,可实际上点得清清楚楚:荣府这爵位不就是你“管”着的么?谁承爵就看你帮谁,你妹妹和你女儿不都是在求你么?
王子腾终于确定,承景帝这是在敲打他——你管得太宽了。
能混到当朝一品大员的位置,王子腾绝不是个笨人,下朝回家后便称病不出,不管是贾赦贾政还是贾珍的拜帖,只要扯上一个“贾”字,统统从门缝里扔出去!
深居简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面确实是被吓的,一面又是做给承景帝看的。
果然,承景帝对他的识相很满意。在他“病了”半月之后,特意派内监送了御药过来。内监得了好处便笑眯眯地告知:“王大人不用担心,昨个儿皇上还跟贤妃娘娘说呢,这事儿怪不得您,是他贾家其身不正带累了您。这外甥跟女婿争,妹子跟亲闺女闹起来了,换谁都怵头啊!”
王子腾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承景帝还没有太过忌惮他。只要他不再擅自捞过界,去管贾家那桩子闲事儿,依旧君是君、臣是臣、君臣相得。
——可是,贾家,他又怎能不管呢?
……
京城,王府。
王子腾虽已年过五十,但身强体健,蓄着短须目光炯炯,看起来威武又精神。他穿着一身黑色镶金的铠甲,更显九省都提点的威风凛凛。
王子腾正背着手站在堂屋内,听府中佐官回报:“……已经接回了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假借抓贼,并未引人注意。但是那些告状的刁民(告赖尚荣的)一见官兵便四下溃逃,禁军不便追赶。”
“不用管那些人。”王子腾道,“贾雨村会料理的。”
佐官顿了顿,面露为难:“小姐一直吵着要见您……”
这话瞬间点燃了王子腾一直努力压抑着的火气:“她还有脸闹!嫁为人妇竟敢勾连外人状告夫家,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猛地一拍桌子,“她知不知道,现在荣国府被多少人眼睁睁盯着,这个节骨眼上,她要是再闹出什么事,真以为那开国公爵的名头能护他们几回,真以为皇上不会下旨夺爵?这荣国府,自贾代善死了后就再没出过能提动刀的男人,贾政迂腐不堪还自命不凡,贾赦简直就是个酒囊饭袋!就这么一家子,皇上就是夺了他们的爵,我看会有几个人站出来给他们说话!”
看王子腾气得脸都青了,佐官连忙熄火儿:“小姐也是一时糊涂,老爷别气坏了身子。”
“她哪里糊涂,她精得很,就是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歪路子上,你听听她跟人说的,‘告我们家谋反也没关系’。”王子腾气得狠狠喘口气,才跟佐官说,“把她给我关到后面去。至于贾家……就派人去跟贾家老太太说,凤哥儿病了,回娘家休养,养好了再回去。”
佐官一把年纪,也是亲眼看着王熙凤长大的,顿时不忍:“老爷,这事也不能只怪凤哥儿一个,实在是那贾家欺人太甚。姑爷没出事的时候,小姐管着那么一大家子,谁都说她不容易;姑爷一闹出事,那贾老太太立马就翻脸不认人,拿着账本说她家里那么大的亏空都是咱们小姐弄出来的,这亏不亏心?为了填补那府的亏空,咱们小姐掏了多少嫁妆,劳心劳力,连孩子都掉了。”
王子腾哪能不知道,贾家早就是个空架子,还是靠着他王家才撑起来的架子,猛一拍桌子:“所以我才把凤哥儿接回来,我王家的女儿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大不了,让凤哥儿和贾琏那下贱胚子和离,他荣国府昧了凤哥儿多少嫁妆,都要给我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佐官张了张嘴,冷汗再次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