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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到来的,还有钟暮要求和谈的公文。
近来这半个月,夜合一直都呆在那个小院儿,唐越然等人寸步不离,所以鸾镜军中的事情多是听说而已,从未参与,待这时突然圣旨公文一气儿到了才明白,这北疆的事儿要了结了。
“小姐——”
虎子一路跑着进了院落,头上渗了一层的汗珠,他拿手胡乱往额上一抹便慌里慌张找寻夜合的身影,瞧见夜合又在跟唐越然“探讨”棋艺便趔趄一下,他家小姐还真是坚持不懈。
“慌张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声音了,怎么,钟暮又要打?!”
肉肉一只胳膊架住要冲上去搅棋局的虎子,不以为然地将虎子撺到了一边,幸得虎子功夫精进了不少,脚上使力才稳住身形不致有什么不雅的姿势出现。
“不是!是钟暮要和谈了!”
虎子气儿还没喘匀只短短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夜合同唐越然这时也搁置了棋子来看虎子,倒让虎子不好意思起来,但凡有了什么消息,不说与别人知道总是显得煎熬而迫切的,但当预想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的时候,便需好好地斟酌酝酿一番,以免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虎子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虎子,慢慢说。”
夜合点头示意肉肉端了杯茶水给虎子,笑得同往日一般柔和,她右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这得归功于若瓷。若瓷就住在占瑜城中,每日子竹便会把若瓷的书信及医药送来,自然这事儿只有肉肉知道,至于倾落,也必定是明了的。
“小姐,钟暮派人送了公文来,说是要和谈,而且京都的圣旨也到了,让落王爷和小姐都回京都去。落王爷和桐王接了圣旨,下令要犒赏全军,大家伙儿都高兴着呢!”
虎子就着肉肉手上的杯子喝了两口水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毕竟这是他头一次接触溯州之外的世界,兴奋是难免的。
唐越然见夜合已无心棋局,便收拾了棋盘,北疆的事儿一完,展家的命运就到了。
一时间院落里被沉默掌控,虎子不明就里,便嘀咕一声,“不知道落王爷要用什么犒赏全军,在溯州的时候不是把军资给丢了么……”
夜合捕捉到虎子的话,抬头刚刚好同肉肉看在一起,两人便相视一笑,意味不明。
关于失踪的那批军资,唐越然也是知道的,但落王爷先前调遣队伍去寻,后遭钟暮突袭,这事儿竟不了了之了。至于真相,大概也只有落王爷知道,但细心如唐越然,自然是看到了夜合同肉肉的笑,唐越然脑中便突然闪过亮光,却没有抓不住。
“落王爷必定是有法子的,这事儿何须你一个小孩子操心。”
虎子一听唐越然这话就不乐意了,在这个院子里,也只有小姐不把他当做孩子看待,其他人,比如军师唐越然就老是把他当孩子哄,罗八斤更可恶,跟他对打时从来不用全力,还有展郁,总是吩咐厨房给他做孩子才喜欢吃的甜点,总之,他完全就被认为是不经世事的孩童,这一点儿是虎子的忌讳,也是他的雷区。
“就是就是,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是乱掺和!”
这大嗓门,非罗八斤莫属。只见罗八斤同展郁两人抬着个大箱子进了院子,看两人的神色可知那箱子绝不轻,分量十足的样子引了院子里几人的兴趣。
罗八斤和展郁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搁在地上便跑到一边去喘气儿了,这活儿还真是累。
箱子同寻常所见无二般,长长方方的,估计是可以装下一个人的,上面也并未上锁。
肉肉同虎子最为兴奋,两人绕着箱子走了两圈儿,最后还是望向夜合。夜合同唐越然都是不急不缓的模样踱至箱子前,夜合抬脚一勾,那箱子上的铜质搭扣就开了,“打开,看看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一得到夜合的首肯,肉肉同虎子是不知道客气的,两人使了大力,却不料用力过度险些摔在地上,待两人去看时,这才明白为何会这么重。
只看见那箱子里面分了两个大格子,一边是四坛陈酿,酒香四溢,一边是个精致大盒子,丝绸紧紧贴合地缠裹了一遍,显得华贵异常。
夜合伸手掀了盒子盖,瞥了一眼便直起身,朝肉肉同虎子道,“盒子拿进去,酒就摆在院子里,今晚就大开酒戒!”
夜合的话带了几分豪气,是她对身边的人一向的宽容态度,这样近乎宠溺的话语是她不常显现的,所以刚走到院门口的倾落不由地弯了双眼,接了她的话茬儿,“好酒没好菜怎么行!”
肉肉和虎子去拿盒子的手都僵了僵,两人极有默契地看向仍旧忙着喘气儿的展郁同罗八斤,那哀怨加上愤慨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说落王要来怎么不早说。而展郁同罗八斤也是有苦说不出,是喘不过来气儿啊……
唐越然立在夜合身旁,将肉肉等人都瞪了个遍,待倾落同池宇池钧进了来就躬身行礼,“见过落王爷!”
“行了,师爷,这院子里也就只有你还记得礼仪。”
倾落揶揄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唐越然不必多礼,见夜合立在那里无甚表情便走过去揽了她腰肢引她坐回方才的位子,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坏就重新休整了棋局,重开战盘。
“落王爷不是忙着犒赏全军么,怎么还有闲情来这里?”
有人要抢着下棋,夜合自然乐得奉陪,虽然迄今为止她还没有一窥这黑白子之间的玄妙,但聊以打发时间了。
“一军之首不见得事无大小都要亲历亲为,王妃在这里,本王自然得来。”
倾落如今与夜合对弈已不再搞什么谦让的把戏,从来都是来势汹汹,所以不需多时夜合就会铩羽而归。每每这时,倾落都极喜欢看夜合皱着眉头的样子,她有时会瞪着棋盘上的残局老半天,丝毫不动,或者就是慢慢摩挲一颗棋子的圆滑,然后就会把整个对弈的过程忘个干净。
今天许是夜合心情好的缘故,两个人对弈的时间竟较之前长了许多,但结果仍旧没变,夜合依然败北。她捡了颗黑子在手心里握着,视线的焦点不知聚在何处,直至过了许久,天儿都有些暗了,她才抬头看向倾落,而倾落也正看着她,院子里其他人早就没了影子。
“我要看到若瓷被诊治的全过程!”
“好!”
不假思索,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适应夜合的节奏,但倾落毫不费力地就对上,契合无间。
夜合吁了口气,看看天色,脸上现出疑惑的模样。
“他们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去换衣服吧。”
倾落不管夜合神色,抱起她就往屋里走,到了内室,肉肉同虎子拿进来的盒子就放在当中的桌上,打开来,入眼的竟是华衣锦服,用奢华来形容也并不过分,金丝银线穿织而成,缀饰更是华丽耀眼,或许是倾落的意思,衣裙并不妖艳,反倒是透过外缀的圆润珍珠显出柔和的气质,正是符合夜合一向的品味。
夜合不喜繁琐,所以即使是女儿身份暴露,她也仍旧是着男装,而倾落让人送来的这衣服很明显是女装,且看起来还不止一件,这是要让她恢复女装了么,夜合又忽而想起方才倾落所说“他们应该都准备好了”,那就是今晚有什么大事,思来想去也只有犒赏全军这事儿比较大了,可这与她又有何干。
被人服侍这种事情夜合是不习惯的,但以她不多的穿女装的经验来说,她自己是驾驭不了这件华服的,所以只能任由倾落帮忙,其实完全就是倾落在帮她穿。
“怎么,不喜欢?”
倾落见夜合一句话都不说,脸上有些呆呆的就引她开口说话。
“哦?不是,只不过平常都是如儿做这些事情,换个了人不太习惯。”
夜合在呆滞状态下都是随本能反应,本能反应最真实,但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呆滞状态是她只会在相熟如若瓷等人面前才会有的,如今她在倾落面前已经时常出现这样的状态了。
完成了最后一道程序,华服上身,倾落终于满意,将夜合上下打量着,口中极其随意地回了夜合,“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不得不说倾落这人也是秘密很多,看他手法娴熟地整理她的头发,夜合有些不敢置信,连她自己都管理不了这长发,他竟然把这头发梳理地很是服帖,且挽的发式也是很得夜合的心。
“落王爷真是多才多艺,什么都拿手。”
“有心就可以,对王妃,本王自然什么都得拿手。”
倾落的话染了暧昧意味,夜合略偏了头,垂了眼睑,嘴角微翘起,“王爷对溯州知州吴一晨也是极其用心,不是么?”
夜合这话作为普通问句是无可厚非的,但放在这样的语境中,不尴尬才怪。
果见倾落手上动作顿了顿,然后才又继续往夜合头上插发饰。关于吴一晨的事,倾落相信夜合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个女人的心思飘忽不定,不知道她何时会落在哪个点儿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四十二章 返京都宫宴风波(2)
两军对垒,最危险的就是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士,和谈达成,最兴奋的无疑也是那些浴血幸存的将士,所以当夜合随倾落来到大营篝火处看到那些被火光映照得精神焕发的将士时,她心中也骤然轻松了许多。
那些最最淳朴的脸庞都是英勇的化身,军中生活最是清心寡欲,且纪律严明,这场战争拉得太长,以至于常年驻守这里的人都有些厌烦,甚至悲观了,如今结局明朗,非狂欢不能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