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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还是心情大好,一张嘴直咧得到了耳根子。
夜合伸手轻拥虎子,心情也明快起来,眼梢一掠紧绷的唐越然,只见他瑟缩一下便故作自然地端起一个空碗猛喝,着实滑稽。
时日不久,虎子却已变了许多,战场果然是磨练人的绝佳之地。一个白净的纯真少年,恍然间就成了精瘦许多的男子,这样的转变或许是好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三十二章 战势紧枝节横生(4)
肉肉同虎子两人,连同唐越然就这样全天候地守着夜合,旁的事都有乐意跑腿儿的展郁代为照办,夜合便是没有一刻可以独处,不用想,有事儿要发生了。
“小姐,这个,嗯,不能这样走的……”
虎子皱着一张脸儿,讪讪地开口,伸手过来将夜合方才放下的棋子归回原位,又小心翼翼地瞄了夜合一眼,见她并无异色这才稍稍放心。
学下棋是夜合自己提起的,一来是到北疆之前在尚府走的那一遭,她觉得至少也该了解点儿所谓雅文化,二来,三个大男人堵在眼前还真是烦不胜烦,她不是娱乐高手,不能拉了三人凑成牌局,就只好凑了棋局,下棋的观棋的都有了,胜却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无聊。
“小姐,你确定你不是在逗着我们玩儿,这可是最简单的棋局哎,虎子都玩得烂熟!”
一旁的肉肉也是干着急,无奈夜合不仅喜欢举棋不定,还喜欢悔棋不断,真是所有的禁忌都被她给破了个遍,在肉肉眼中她家小姐向来是强悍无比,无论什么事儿都不在话下,可是眼前这个把一盘棋下得有够糟的真是他家小姐么?!
“随你们怎么想,我玩不转这个。”
随口应答着,夜合眼睛还粘在棋盘上,心中想着方才的口诀,犹豫着又下了一子,就见虎子的脸皱了又皱。
“师爷,我不行了,您来吧。”
虎子本是雀跃着主动要求为人师的,可是现下也被夜合给折磨得玩不下去了,别人下棋图的是兴致与乐趣,他家小姐玩的可是不知所云。
夜合抬眼看看虎子,又看看一旁本在观战的唐越然,无言默许,反正只要对面坐了个人就行。
于是虎子下台,唐越然上马。
就这么着,坎坎坷坷没下几局就到正午了。
展郁探头探脑地进来瞧了又瞧,确定这时还算安全才上前报说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还有就是落王爷传话过来说待会儿来这儿吃,说完了这些,展郁得了唐越然的手势就火速撤离了,那速度让肉肉跟虎子都想揍人。
“那个落王爷真是的,整天缠着小姐,我不喜欢他。”
虎子努努嘴,嘟囔一句继续观棋,只有唐越然向他看了一眼,似是警告,虎子缩缩脖子,吐了吐舌,不作声了。
“不喜欢啊,那就把他挡回去咯。”
夜合终于又下了一子,吁了一口气随意应道,这话一出,虎子三人都是一脸紧张地往门口望,还好还好,那个落王爷没有冒出来!
“唐越然,你的棋下得也没有那么好吧?”
许是这一会儿夜合在棋盘上稍稍得意顺心了些,话中竟玩笑起来。
不过显然这玩笑不太好笑,唐越然这人属武之败类,文之翘楚,但凡是能不用动武的事儿他都能应付得来,譬如说这棋艺,唐越然是公认的国手,能胜之者,搜遍了鸾镜上下也没有几人,但夜合说的话,没人敢驳,就连唐越然本人也点头连连称是,虎子和肉肉就更是惜字如金了,谄笑赞成。
“唐越然,本王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谄媚地低贱自己,算上奇观一桩了!”
倾落不吭一声地进来,到了近旁才开口,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吓了一跳,反应最大的就是虎子,就在方才他还说了乱七八糟的话,眼瞅着局势还可控制,虎子丢下一句“我去帮展郁的忙”就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半天才从棋局里分出神的夜合环望一圈儿,突然发现身边格局变了,却也没多大讶然,活动活动筋骨,“咔咔”的骨骼声让唐越然和肉肉更加心惊胆颤。
倾落落座于唐越然腾出来的位子,眼睛在棋盘上一巡而过,伸手拨了几下,“怎么突然想起下棋了?”
“活到老,学到老,不会就学,更何况也谈不上突然,落王爷这不是特地给我找了伴儿么,正好,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也不错。”
夜合说到“乐呵乐呵”的时候,肉肉突然手捂肚子一脸急切地看着夜合,夜合笑笑,“去吧,就是演技太差,下次改进。”
“额,小姐,我去帮虎子的忙。”
说完这话,肉肉就往门口走,待他出了那道门,屋里的几位就听到飞奔的声响,唐越然尴尬地咳了两声,夜合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军师不要去帮忙么?”
“小姐!”唐越然作上一揖,头始终低着,“属下有事,先走了!”
眼看着三个男人一个接一个地飞奔走了,夜合摇摇头,道,“不成器。”
“他们能随你这么多年,我倒是觉得他们都是大将之才。”
“哦,那就是落王爷这几天眼睛不太好使了,看花了。”
“嘴上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过会儿带你出去看风景。”
“好啊。”
夜合一般情况之下都是有问必答,但答的学问很深,正常的时候是答之有理,不正常的时候就是答非所问,倾落对于这些种种都已体会颇深,晓得她现在应得快,到时忘得更快,但仍旧是逗她心不在焉地与他说话。
陪夜合胡乱下了一盘棋,倾落才真正相信,原来她是真的不会下棋,这搁任何一个真正认识夜合的人身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这个女人在棋盘上基本算是孩童水平,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在用公认的规则来玩棋,而是自娱自乐,棋子只是个玩具而已,不具备什么意义,但她偏偏在棋盘前总是一副认真谨慎的样子,让人不误解都不行。
“行了,不玩了,这种东西果真不适合你。”
倾落搅了棋局,棋盘上一片狼藉,夜合抬眼看看他,道,“其实挺好玩的。”
只不过好玩的不是输赢,而是心态。
“适合,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适合的未必就能得到,得到的未必就适合。”
夜合起身,许是有些急,身子虚晃一下,昏沉间有人过来扶住她,不用猜就知是倾落。
倾落眉峰微挑,他早便注意到她未曾说出的她身体的变化,譬如,搁在初初相见时,她可以轻易摆脱她的钳制,而现在,她呈现出的微弱,太不可思议,不久前她那一次的惨烈痛楚更是让他记忆犹新。
“如果遇不到适合的,怎么办?”
将夜合轻轻抱起,倾落惊讶于她异于寻常的顺从。
夜合笑得有些萧条,明明她形容很正常,却让人顿感凋败,“这世上,再没有比水到渠成更好的事情了。若是遇不到的话……强迫成习惯,习惯成自然,人总是得对自己好一点的。”
强极则辱,刚极易折。
在全力付出的时候达到繁华,见证一段难得的巅峰荣光,然后立即死去,这是夜合最乐意的结局,所谓死而无憾,足矣。
但这样的人往往都太极端,忍字心头一把刀,不知何时会爆发出来,一旦崩溃,就是满眼满心的荒芜,不给自己留有生机留有余地,旁人无论如何也干涉不到她。
“怎么这么傻,遇不到就再等等,再看看,再找找。若真是没有,母妃曾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还小,一切都还未可知,以后不可再这么说了。”
倾落的意象里,沧桑虽未必就与年纪相搭,但夜合确实太超乎所料,她有时候会毫无征兆地堕入虚无,留下冷酷的背影给身边的人,但很不可思议的是,她身边的人竟都是童心未泯的样子,玩闹随心,或许这才是她的真实一面,她会被牵绊,这样就好,她便不会真的就极端得无可挽回。
“没想到堂堂落王爷,才艺多多,安慰起人来也是如鱼得水。”
夜合转了事不关己的样子,朝外面看了两眼,扬高了声调道,“现在不进来的话,军法处置!”
被夜合这么一恐吓,外边的虎子,肉肉,唐越然,加上展郁都是慌不迭地往屋里挤,却不料刚迈进去就又都急急忙忙往外跑,只因为夜合此时还被倾落高调地抱在怀里,这场景,但凡是识相的都会自觉得滚得远远的,最好是远到天边。
有了肉肉等人在,气氛着实好了许多,待一顿饭吃罢,几人都是满足得不得了。
倾落携着夜合“去看风景”,唐越然几人就自动放假消失了。
这风景有点儿特别,是人为所致。
占瑜城北城墙上,烈风扑面,席卷起尘土微埃,放眼处是空旷无垠的草原,只是由于战火肆虐,已失了本来面貌,远处是起伏明晰的山脉,墨色渲染尽显雄壮。
在那些墨色之下,是连绵的一条带子,那是钟暮的军营。
“河山多娇,英雄四起,与有荣焉。”
夜合上前几步,抚上已然斑驳的城墙,胸腔间似是被一股不明的气息涤荡一番,战场的魅力,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得了的,男人渴望在这片天地驰骋,这是闺阁之内的女人所不能理解的。有些事情,非亲历不能明了。
“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英雄当不得的论调,英雄,不只是手提屠刀砍杀就可以的,倒在手下的每一条魂灵都不会屈服的,很多人当不了英雄不是能力不及,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