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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方才的情形,应是一支队伍不久前刚刚行过,但方向并不是向北,而是绕远段路程向南,那炊具等痕迹虽明显是被人转移到溪边的,但却是真实不容质疑,不排除有人苦心设计让他发觉那些东西,可溯州全城上下皆是不信战火会烧到这里来,防守薄弱,受不得什么攻势。
一路不停歇,等池钧带军赶回溯州城外,天儿已完全黑下来,而溯州城城门紧闭,肃严谨然。
可是还没等池钧看个清楚情形就瞬时大变,一路行军的困顿加上突然冒出来的敌军猛攻,打得池钧这方措手不及。
厮杀声忽而充斥了这片夜空,突兀而惨烈。
溯州城外战况没有什么过渡就直入生死血光,而溯州城墙上恰在此时亮起火光,弓箭手似是早已备好,铠甲映着火光凛然生威。
池钧看准了对方来势,一掠城头弓箭手,一马当先奋力摆脱对方的恶意纠缠,协同手下将士不多时便撕破了还未愈加牢固的包围圈,退到了弓箭手的保护范围之内,虽动作迅速,但仍不免伤亡,溯州城门顿开,迎了池钧一支进城。
因事出意外,难免狼狈,池钧见到倾落便立时跪倒请罪,但倾落只淡淡应了,吩咐回来的将士好好休整,便自去城头观望。
对方似乎只意在突袭,无意持久作战,并无立即攻城之意,在溯州城北高地扎营,想来也是经过跋山涉水,战斗力也有所亏损。
倾落独身站在城头,仰望夜空,向北,无语。
池宇所带的一支队伍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而溯州城外的队伍竟有壮大的趋势,已发展到五六千人的规模,这就像是守着已是囊中之物的猎人,掌握生死,漫不经心的残忍。
已经是第五天了,雨后的太阳暴烈起来,曝晒着隐忍着的野心与血腥,空气的味道也变得很微妙。
午后的时间早已不见闲散,倾落仍旧擎了杯清茶细细啜饮。
池钧静候在一旁,一时无话。
过了些许时候,倾落搁下茶盏,“池钧,去将本王的铠甲拿来。”
五日的时间足够了。
鸾镜一千多人的队伍主动大开城门,这倒是让人想不到。
倾落身上仍是出泽硕城时的战袍,城头之上旌旗猎猎作响,肃穆泠然。
两军对垒,士气为先。虽都是生猛如虎,但终究是兵力悬殊。
钟暮这支队伍显然也是经过强度集训的,作战有序,而鸾镜也是精良,针尖对麦芒,苦战在所难免了。
池钧要护在倾落身旁,却被倾落支开,所以池钧就冲在前锋,一人带动了整支队伍的气焰,大有所向无敌的奔腾之势。
混战持续着,倾落一直稳坐马上,静观局势。
待日薄西山的时辰,倾落战袍上竟也沾染上血色,手上青铜剑血渍未干,溯州城外尸体横陈,两方伤亡皆是惨重。
罗八斤惯用随身大刀,运斤成风,沙场之上有那种生猛砍杀的冲劲,但他后方空门完全暴露,好在九斤始终和他在一起。
八斤是被池钧问过话后回到队伍里时才见到九斤的,九斤只说是先行回了队伍,言辞模糊地混带过去了。
这时候罗八斤挥刀砍向迎面而来的将领,只是那将领倚马而行,来势凶猛,罗八斤一跃而起,奋力击去,却不料身侧一杆长枪横刺过来,幸得九斤一剑挑开长枪,八斤一刀撸下那将领,回身来看九斤,脸上神色猛然大变。
九斤本惊心于方才一瞬,这一刻却被八斤的神情骇住了,豁然回头,只见一钟暮士兵手擎一柄长剑,剑直指九斤脊梁,但始终没有落下来,一根冷箭穿喉而过,血沫自那钟暮士兵嘴角溢出,生死一瞬间。
循着箭羽看去,百丈之外是一马一人,马是酒红鬃毛彪悍,人是白衣胜雪儒雅。
九斤立时抖擞,手握长剑竭力往那白衣人的方向闯,八斤不明就里跟着九斤也一味地猛砍。
“主子!”
待到了白衣人马下,九斤即刻跪倒,一声呼喊恭谨有礼。
来人正是夜合,许是马不停蹄地奔走的缘故,显得形容苍白。
夜合跃下马来一掌甩在九斤脸上,声音清脆足可见力道之大。
“我是怎么教你的?!保命,不会么?!”
罗八斤慢一步赶到,眼见九斤被夜合一掌打得匍匐在地,立时就生了怒气,举了大刀就要砍向夜合,不料本摔倒在地的九斤一跃而起,一剑挑了罗八斤的大刀,整个人都冷起来。
“滚!”
九斤一声怒吼落下,即刻返身仍旧跪倒在夜合面前。
“起来吧,我只救你一次,好自为之!”
“多谢主子!”
夜合看着跪着的肉肉,不由地后怕起来,她身经两世,身边稍显亲密的人,她只经历过臧孑的离开,一次已是痛入骨髓,如何再温习着痛上加痛……
眸中的惊恐还没完全收起,不意竟撞入澄澈的一双眼,如静水流深一般,墨染无声,是宛倾落!
敛尽心思,夜合弯起嘴角,直直望过去,一副风过无痕的模样。
倾落手腕翻了翻,拿青铜剑在靴筒上抹去了血渍,对夜合报以一笑,终于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二十三章 通心意首捷不凡(6)
夜合赶到后不久,池宇领军同桐王派来的人整合为一支队伍如从天降,鸾镜一方顿时士气大涨。
倾落至此时方稍稍展颜,高举手中青铜剑,以内力传音,话语响彻战场上空。
“为鸾镜每一块土地,为鸾镜所有子民,举起手中的剑,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在那一片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夜合始终告诫自己要远离,远远地看着所有的人猩红了双眼,用尽全力向对方砍去,只求一击毙命。
杀掉一个人,你是凶手,击毙成千上万的人,你就成了战争英雄。
一个世界一种规则,要么顺从,谋取生活,要么逆鳞,改写命运。可是如夜合,不甘顺从,无心逆鳞,便只有一条路可走,置身其外,对这世界尽量避免冲突,即使心中陡生起伏,淡然处之便可。
援军到来,结果不言自明。
深夜,展府旧居。
“小姐,再喝杯茶吧。”
陆奶奶与夜合多年不见,心中也是惦念,没想此刻会迎来夜合,一双大手搓在一起,难抑激动。
依旧是陆奶奶住的那栋小楼,楼中还有同来的宛倾落,池宇池钧兄弟,以及肉肉。
“陆奶奶,这几年辛苦你照顾这府里事务,还有虎子。”
夜合接过陆奶奶递来的茶,轻啜一口便搁在手边。
“小姐,老婆子我这条命都是您的,再说这府里如今没什么事儿,倒是老婆子我享了清福了……”
“有什么事情就和肉肉说,需要些什么就让他备好。”
夜合起身一手覆在陆奶奶干枯的手上,笑得温淡。
“小姐,不用,我都办好了!”
一旁的虎子拍拍胸脯,兴奋难抑地答道。
“虎子也长大了,长高了……”
“小姐,你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回玉之院休息好不好?”
夜合探手按按虎子的肩膀,并不回他,只是沉默着往外走。
“肉肉,去给落王爷三人寻处院落住下。”
虎子一听这话就急了,“小姐,府里能住人的只有这里和玉之院……”
“嗯……那就住玉之院吧。”
夜合似乎急于离开,随口应了一声就出了小楼,留下虎子对着几人郁闷至极。
因今日一战的煎熬,溯州城整个儿都似是受了重创,连黑夜也比寻常日子重了几分。
夜合匆匆往北走,到了卧月湖才停下紊乱的脚步,呼吸厚重不少,压抑的感觉四处漫溢,“噗通”一声跃入卧月湖,整个人没入水中,冰凉的湖水入侵,脑中的膨胀挤压之感减轻了不少。
隐忍着直至夜幕降临,也只有在黑夜中,夜合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回归本性,不用演绎光怪陆离的人生,不必纠缠世俗纷乱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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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王爷,怠慢了。”
肉肉已恢复了本来面貌,不复九斤的身份,领了倾落与池宇池钧进了玉之院,形色恭敬。
倾落在前,略点头示意,这玉之院也算是熟悉了。
“你家小姐为何不见了,待客之道竟不懂么?”
出口的是向来刁顽惯了的池宇,不想肉肉根本不吃这一套,冷着一张脸硬声回道,“客随主便,堂堂落王府难道没有作客的规矩么?!”
“你——你潜伏在鸾镜队伍中是何居心还没有说清楚,倒是脾气大得很,你家小姐怪得很就算了,一个下人——”
池宇立时噎住了,只因他脖子上被肉肉眼疾手快地架上了把明晃晃的剑,剑刃近在咫尺,稍稍一动就可能是命丧于此。
“下人?!展府的下人,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再让我听到你说半句我家小姐的不是,你就不要再想开口了!”
肉肉虽收回了剑,但他脸上阴沉得很,杀气一泻无余。
“落王爷,时候不早了,在下不打扰了。”
转身就走,留下倾落主仆三人在原地,肉肉着实愤然。
“王爷,你看,这展家的人也太嚣张了!”
“池宇!”
倾落微眯双眸,当初那个扑到他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羽翼丰满而